金色莲台缓缓沉入地下,天空的金光也渐渐散去,山谷再次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从未发生过。林阳收起乾坤扇,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能感觉到,有一股更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这股气息比敖广三人加起来还要恐怖,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压,让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钟声清越悠长,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林阳听到钟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他知道,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那钟声并非来自凡间寺庙,而是从东海深处传来,每一声都蕴含着大道至理,让山谷中残留的灵气都开始变得温顺起来。敖广三人原本已经飞出数十里,听到钟声后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硬地停在半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是他…… 他怎么会来?” 敖广声音颤抖,握着定海神针的手都在发抖。
狼妖王也是一脸忌惮:“难道他也盯上了林阳?”
墨尘沉默不语,但眼中的恐惧却比另外两人更甚。他们都知道这钟声的主人是谁,那是一位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怪物,实力深不可测,就连上古时期的神魔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林阳望着东海深处,眉头微微皱起。他能感觉到那钟声中蕴含的力量远超自己的想象,甚至比他曾经遇到过的几位上古大能还要强大。他不明白,这样一位存在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为了自己手中的乾坤扇和九品莲台?
就在这时,东海深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道身影。那是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须发皆白,手里拄着一根普通的木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寻常的山野老人。但他每一步踏出,都能在海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仿佛脚下的不是波涛汹涌的海水,而是坚实的大地。
老者的速度看似缓慢,却在眨眼间便来到了山谷上空。他目光扫过敖广三人,三人顿时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上,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老者最后将目光落在林阳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微微点头:“不错,不错,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实属难得。”
林阳抱拳行礼:“晚辈林阳,不知前辈驾临,有失远迎。” 他能感觉到这老者对自己并无恶意,但对方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让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老者捋了捋胡须,笑道:“老夫云中子,偶然路过此地,听到有打斗之声,便过来看看。没想到竟能遇到你这样的好苗子。”
“云中子?” 林阳心中一惊,这个名字他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传说云中子是上古时期便存在的仙人,曾指点过轩辕黄帝,更是在封神大战中留下过赫赫威名,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见到。
云中子似乎看出了林阳的惊讶,摆了摆手:“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不值一提。倒是你,小小年纪便身负佛道两门绝学,还拥有乾坤扇和九品莲台这样的至宝,实在让老夫好奇。”
林阳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来历简略地说了一遍。当然,关于自己重生的秘密,他并没有透露,只是说自己偶得奇遇,才拥有了这些本事。
云中子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原来如此,难怪你身上的气息如此奇特。不过你要小心,你身上的至宝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觊觎,除了敖广他们,还有一些更可怕的存在也在暗中盯着你。”
林阳心中一凛,问道:“前辈可知是哪些人?”
云中子摇了摇头:“他们行踪诡秘,老夫也查不出具体来历。不过他们的实力都极为强大,每一个都不在老夫之下。”
林阳倒吸一口凉气,不在云中子之下的存在,那至少也是准圣级别的高手。这样的人物,整个三界也寥寥无几,没想到竟然会有好几个同时盯上自己。
“前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林阳不解地问道。
云中子微微一笑:“因为老夫看你顺眼。而且,你身上的气息让老夫想起了一位故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吧,老夫送你一件东西,或许能帮你躲过一劫。”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通体翠绿的玉佩,递给林阳。
玉佩入手温润,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符文,隐隐有流光闪过。林阳能感觉到玉佩中蕴含着一股强大的防御之力,甚至比他的九品莲台还要坚固。
“这是……” 林阳惊讶地看着云中子。
“这是老夫早年炼制的一枚护心玉,能抵挡准圣以下的任何攻击。” 云中子说道,“你拿着它,或许能在那些人的手下多活几天。”
林阳连忙推辞:“前辈如此贵重的礼物,晚辈不敢收。”
云中子将玉佩塞进他手里:“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老夫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的道理。” 他顿了顿,又说道:“记住,日后若是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可以去终南山找老夫。” 说罢,他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林阳握着手中的护心玉,心中百感交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云中子这样的大能相助,这护心玉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敖广三人见云中子离开,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林阳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他们知道,有了云中子的庇护,自己想要报仇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我们走。” 敖广深深地看了林阳一眼,带着狼妖王和墨尘狼狈地离去。他们心里很清楚,现在的林阳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了,再留在这里也只是自取其辱。
林阳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追击。他知道,真正的威胁并非敖广他们,而是云中子口中那些更可怕的存在。他握紧手中的护心玉,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无论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不会退缩,因为他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林阳的指尖摩挲着护心玉温润的表面,冰凉的触感顺着血脉蔓延至四肢百骸。玉中隐隐流动的光晕在他掌心忽明忽暗,仿佛有某种生命在其中缓缓呼吸。他想起云中子踏碎虚空时留下的话语,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存在,究竟是何方神圣?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耳畔,林阳忽然察觉到护心玉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他凝神望去,只见玉内部浮现出细密如蛛网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正在苏醒。这异动让他心头一紧,连忙运转体内真气试图探查,却被一股温和而坚韧的力量弹了回来。
“这玉佩竟有灵智?” 林阳喃喃自语。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在青云山巅,父亲临终前将这枚玉佩塞进他怀里的情景。那时玉佩还是块黯淡无光的顽石,父亲咳着血说的那句 “守护苍生”,此刻竟与云中子的嘱托隐隐呼应。
夜幕悄然降临,林阳寻了处背风的山坳盘膝而坐。护心玉悬浮在他身前,散发出的柔光将周遭照得如同白昼。他尝试着将真气一丝丝注入玉佩,这次那股抗拒的力量竟悄然退去,玉中的纹路开始沿着某种玄奥的轨迹流转。
“嗡 ——”
玉佩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林阳只觉脑海中涌入无数破碎的画面:身着玄甲的战士在血色天幕下浴血奋战,巨大的青铜鼎在祭坛上腾起烈焰,还有一双覆盖着鳞片的巨手撕裂了天空…… 这些景象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却带着撕心裂肺的悲怆。
“这是…… 上古战场?” 林阳猛地睁开眼,额上已布满冷汗。护心玉的光芒渐渐收敛,重新变回那枚朴实无华的玉佩,只是内部的纹路似乎比之前清晰了几分。他意识到这绝非普通的护身法器,其中定然藏着惊天秘密。
夜半时分,林阳被一阵极淡的血腥味惊醒。他瞬间握紧腰间长剑,护心玉在怀中微微发烫。借着月光望去,只见山道尽头站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兜帽下露出的下颌线苍白得像块玉石。
“阁下是谁?” 林阳沉声喝问,体内真气已蓄势待发。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月光从他指缝间漏下,林阳这才看清他手中捏着半块玉佩,纹路竟与自己的护心玉完美契合。那半块玉佩的断裂处还残留着暗红的痕迹,像是凝固的血迹。
“寻了你十年。” 黑袍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林惊鸿的儿子,果然没让人失望。”
林阳心头剧震:“你认识我父亲?”
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最骇人的是他的左眼,那里镶嵌着颗墨绿色的晶石,正幽幽地散发着寒光。“何止认识,” 他冷笑一声,“当年若不是你父亲舍命相护,我这条命早就葬在九幽炼狱了。”
护心玉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与黑袍人手中的半块玉佩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两道流光如同游龙般从两块玉佩中窜出,在空中交织成完整的符文。林阳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无数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脑海。
原来这护心玉本是上古神器 “乾坤鉴” 的核心,当年诸神之战时碎裂为二。父亲林惊鸿守护的是 “乾” 部,掌管封印之力;而黑袍人手中的 “坤” 部,则蕴含着开辟鸿蒙的创世之力。只有两者合一,才能唤醒沉睡的神器。
“当年令尊以毕生修为催动乾部玉佩,才勉强封印了幽冥裂缝,” 黑袍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可那些东西已经嗅到了气息,不出三月,封印便会彻底崩塌。”
林阳豁然站起身,护心玉在他掌心烫得惊人:“你是说,云中子提到的存在,是来自幽冥的魔物?”
“不止,” 黑袍人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羊皮卷,“当年参与封印的七大仙门,如今已有五门被灭门。这是幸存者用血写下的记录。”
羊皮卷上的字迹潦草而急促,记载着触目惊心的惨状:青城派被连根拔起,山门化作焦土;昆仑镜在一夜之间碎裂,掌门夫妇尸骨无存;最令人胆寒的是武当山的记载,整个门派上下三千弟子,竟都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这些都是‘蚀骨妖’所为。” 黑袍人指着卷末的朱砂印记,“它们以修士的元神为食,尤其钟爱身怀灵根之人。令尊当年封印的,正是蚀骨妖的母巢。”
林阳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洛阳城遇到的怪事,城中数十名孩童一夜之间失踪,现场只留下淡绿色的粘液。当时他以为是山精作祟,现在想来,恐怕就是蚀骨妖所为。
“你父亲临终前曾留言,若封印松动,便带着玉佩去极北冰原寻找守镜人。” 黑袍人将半块玉佩递过来,“只有昆仑镜的碎片,才能暂时加固封印。”
两块玉佩在接触的刹那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合二为一的瞬间,林阳看到了父亲最后的影像: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幽冥裂缝前,浑身是血地将玉佩嵌入封印,背后是源源不断涌出的黑影。
“阳儿,记住,守住玉佩,就是守住人间。”
影像消散时,林阳早已泪流满面。他握紧重圆的乾坤鉴,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掌心涌遍全身。断裂的记忆在此刻拼接完整,父亲并非普通的山野村夫,而是隐世多年的守印人。
“我跟你走。” 林阳抹去眼角的泪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想起那些在战火中流离失所的百姓,想起洛阳城父母失去孩子时的哭嚎,想起父亲临终前决绝的眼神。这些画面在他心头交织,化作无法动摇的信念。
黑袍人点点头,露出释然的笑容:“老夫姓秦名越,曾是令尊的副将。”
两人连夜踏上征途,秦越告诉林阳,蚀骨妖的母巢在幽冥深处,但它们能通过裂缝在人间制造分身。这些分身畏惧至阳至纯的力量,乾坤鉴恰好是它们的克星。但真正可怕的是母巢中孕育的妖后,据说已吞噬过上百个修士的元神,实力深不可测。
行至雁门关时,林阳发现城中百姓都面露菜色,街道两旁的店铺十有八九都关着门。茶馆老板见他们佩剑而行,偷偷塞给林阳一张字条,上面用炭笔写着:“三更后,城隍庙有异。”
夜幕降临时分,林阳和秦越潜伏在城隍庙的横梁上。三更梆子刚响过,庙门突然无风自开,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只见十几个黑影从供桌下钻出来,这些人形怪物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指缝间还在滴落粘稠的绿液。
“蚀骨妖的先锋。” 秦越低声道,手中已多了柄泛着银光的短匕。
林阳捏紧乾坤鉴,只见玉佩自动飞到空中,散发出的金光如同利剑般刺入妖群。那些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金光中迅速消融,化作一滩滩腥臭的脓液。但更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城隍庙的梁柱在它们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好,它们在拖延时间!” 秦越突然惊呼,“快去北门!”
两人冲出城隍庙时,只见北门方向已是火光冲天。林阳运转真气疾驰而去,远远看到城墙上站着个身高丈余的黑影,它正撕开胸口的皮肤,露出里面跳动的墨绿色心脏。城下的百姓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一个个双目呆滞地走向城墙。
“那是母巢派出的统领!” 秦越的声音带着惊恐,“它在收割元神!”
林阳将乾坤鉴举过头顶,体内真气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玉佩爆发出的光芒比之前强盛百倍,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云霄。那些被控制的百姓在金光中纷纷倒地,随即苏醒过来,发出劫后余生的哭喊。
城墙上的统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挥手拍出一道墨绿色的能量波。林阳举着玉佩迎上去,金光与绿波在空中碰撞,爆发出的冲击波将半个北门都掀飞了。当烟尘散去时,林阳半跪在地,嘴角溢出鲜血,而那名统领已化作焦炭。
“快走!” 秦越拉起林阳,“刚才的能量波动肯定会引来更强的存在。”
两人连夜离开了雁门关,林阳靠在马车里调息,乾坤鉴在他胸口缓缓旋转,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他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忽然想起云中子离去时的眼神,那位仙长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事,却为何只留下玉佩便匆匆离去?
“秦前辈,” 林阳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云中子的来历吗?”
秦越握着缰绳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他是上古时期便已存在的金仙,当年诸神之战时,正是他与令尊一同铸造了乾坤鉴。只是战后他便隐世不出,没想到会为了你现身。”
林阳心中疑窦丛生,云中子的出现太过巧合,他对自己的事情似乎了如指掌。还有父亲临终前的那些话,现在想来处处透着玄机。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玉佩,忽然发现玉面上多出了一行小字:“昆仑镜碎,北斗移位,唯有鸿蒙紫气可补乾坤。”
“这是……” 林阳愣住了,“刚才战斗时还没有这些字。”
秦越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极为凝重:“这是天衍术的预言。北斗移位指的是七大仙门的覆灭,而鸿蒙紫气…… 传说中只有创世神的血脉才能孕育。”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起来,林阳掀开车帘,只见前方的道路被浓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这种香气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却又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不对劲,” 秦越握紧了短匕,“这雾有问题。”
话音未落,浓雾中传来环佩叮当之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缓步走出。她的面容被轻纱遮住,只能看到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手中提着盏莲花灯,灯光在雾中明明灭灭。
“小郎君可是要去极北冰原?” 女子的声音如同天籁,却让林阳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林阳将秦越护在身后,乾坤鉴已在掌心蓄势待发:“阁下是谁?”
女子轻笑一声,莲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林阳只觉眼前一花,等他恢复视力时,发现自己竟站在青云山的祠堂里。父亲的牌位摆在供桌上,香炉里的三炷香还在袅袅冒烟,一切都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阳儿,回来啦。” 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阳猛地转身,看到父亲正坐在门槛上编竹筐,阳光透过他的身体照在地上,却没有留下任何影子。林阳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知道这是幻象,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爹……”
“别碰他!” 秦越的怒吼将幻象撕裂。林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一步步走向悬崖,白衣女子就在身后,手中的莲灯散发着惑人心神的光芒。
“蚀骨妖的幻术罢了。” 秦越挡在林阳身前,短匕上的银光刺破了浓雾,“阁下是母巢的新统领?”
白衣女子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只是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如同精致的人偶。“我是来取玉佩的,” 她的声音变得冰冷,“交出它,饶你们不死。”
林阳突然注意到她脖颈上的印记,那是朵栩栩如生的黑色曼陀罗,与雁门关统领胸口的印记一模一样。他将乾坤鉴高高举起,金光瞬间驱散了浓雾:“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女子突然尖笑起来,声音里充满了疯狂,“当然是让三界重归混沌!当年你们封印母巢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也有生存的权利?”
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青灰色的鳞片刺破皮肤,背后长出四对膜翼,原本绝美的面容变得狰狞可怖。秦越将林阳推开:“你带着玉佩先走,去冰原找守镜人,我来拖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