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集团军正在攻打诺夫哥罗德!”
“波罗的海王国军也对普斯科夫发起进攻了!”
“我方南方集团军与xxx军,已经在别尔哥罗德同苏联南方面军爆发遭遇战!”
“来自君特·阿道夫·费迪南德·克鲁格(Gunther Adolf Ferdinand Kluge)将军的急报。得到希腊海军掩护的罗马尼亚军,已在新罗西斯克成功登陆!”
“奥斯曼军与高加索三国联军,正合围奥尔忠尼启则(opджohnkn?д3e\/今天的弗拉季高加索)与杰尔宾特!”
“车臣人那边动作如何?”
“他们遵守承诺,已经起义。如果局势继续这样推进,高加索北岸很快就会落入我们掌控。”
“开局倒是顺利啊,曼施坦因总长。”
“是啊。制空权也稳稳落在我们手里。照这势头推进下去,赶在春季泥泞季到来前攻下莫斯科,也不是奢望。”
确切地说,必须在春天前攻下莫斯科才算最理想。
因为一旦挺进速度赶不上季节变化,臭名昭着的“拉斯普季察”便会再次降临,整片原野泥泞成海,坦克深陷、补给停滞,整个攻势都会像被钉死一般停摆。历次入侵俄罗斯的外来军队都曾在这片泥沼前折戟。
“不过也别掉以轻心。起头顺利,不代表过程与结局也一样顺利。中途一旦绊倒,一切前功尽弃。”
“哈哈,当然明白。”
“另外,卡纳里斯局长。”
“在,总理。”
“‘卡罗卢斯行动’已经步入正轨,是时候清理那只老鼠了。”
“您指的是......佐尔格吧。”
佐尔格已经完成他“该完成的一切”。借助他提供的情报,苏联指挥层早被掀了个底朝天。他对他们而言已无利用价值。
既然如此,戏也该落幕,把他打回牢笼里去了。
“立刻逮捕佐尔格。让他为背叛祖国付出应有代价。”
“是,我马上把命令传给海德里希局长。”
佐尔格若是得知自己终究被骗,不知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虽有几分好奇,但如今的他价值已尽,已经不值得再分神。
“来自隆美尔将军的最新报告。第一装甲师已与敌方机械化军团交火!”
现在,更重要事正在眼前展开。
......
“全军,进攻——!”
轰——!轰隆隆!!
随着莫斯托文科一声怒吼,苏联坦克群喷吐着烈火向前方狂暴地开火。
两千米的距离,正好是t-34型76毫米主炮的极限射程。命中概率并不算高,但苏军仍选择最大密度射击。他们需要火力压制,需要在心理上震慑敌人,哪怕只是在钢铁洪流里刮下一点碎屑也好。
砰!
“......?”
然而这一通怒火,却没能在德国坦克上留下哪怕浅浅的一丝划痕。
因为在德军装甲部队的最前列,矗立着一辆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所有命中的炮弹,全都像撞到铁壁一样被弹飞。
“那是什么......?肯定不是四号坦克......”
“从体型看,更像重型坦克......大概是敌人的新型号吧?”
“而我们却事先什么情报都没得到?可恶的NKVd,一个个只会杀自己人,情报工作从来靠不住!”
直到真正面对敌人投入的新型重型坦克,莫斯托文科才惊觉苏军竟被蒙在鼓里。他咬牙切齿,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不知道那东西的火力究竟强到什么程度,但防御力,至少是匪夷所思。
t-34就不说了,连装用85毫米高射炮原型、被视为苏军骄傲的新锐IS-1坦克,都无法在那怪物的装甲上留下哪怕一个小小的弹坑。
轰隆隆——!
“同志......这么远的距离,恐怕很难造成有效打击......”
“唔......那就硬着头皮顶上去,只能靠拉近距离了......”
连续炮击却连对方表面都碰不到,莫斯托文科心中发凉,胸腔里隐隐浮起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
轰!!
“......啊?”
他眼前忽然爆起一团猩红的闪光,震耳欲聋。
等他抬起头时,只看到一辆t-34的残骸,炮塔被掀飞,车体像被撕开的铁罐一般熊熊燃烧。
刚才还好端端的一辆坦克,如今却死状惨烈。
‘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
莫斯托文科的眼睛剧烈颤抖。
t-34,号称能与德军四号坦克平分秋色的主力,苏联工业的骄傲。
可是它竟然在两千多米外,被一击干脆利落地撕碎。
轰——
远处,那辆德国重型坦克正巍然屹立,炮口在热浪中缓缓冒烟。
“这......不可能......”
莫斯托文科呆若木鸡般喃喃自语。
这根本不是四号坦克能做到的事。
不,连当时世界上任何已知型号的坦克,都无法在如此距离上实现这样的毁灭性一击。
——那到底是什么?
——那头钢铁怪物究竟是什么?
它的巨大、它的大口径、它的火力,他都可以理解。像历史上英法战间期的重坦计划一样,重型坦克向来追求火炮口径的极限。
但刚才德国怪物所呈现出来的东西,却不仅仅是火力强大,而是足以摧毁士气、夺走意志的,压倒性力量。
然而他已经没有继续震惊下去的时间。
“所有人——撤退!!”
轰!!
他刚喊出第一声命令,战线的另一头已再次传来惨叫和爆炸。
咆哮的炮声一刻不停,t-34一辆接一辆地在红焰与金属碎片中消失。
轰!
连连被德军四号坦克敬而远之的KV-1,在这怪物面前也像纸糊的一般。
轰!
就连强化全方位装甲、火力比KV-1更强的IS-1,也在几声雷鸣间被打得仰倒不起。
从中型坦克到重型坦克,毫无例外,全都在两公里开外被一一精准击破。
终于,莫斯托文科明白了。
他们根本无法与这头怪物抗衡。
这是由“疯狂痴迷坦克的普鲁士战争机器”诞生出来的至高杀器。
这不是坦克——
这是以坦克外形降临的灾厄。
抵抗者唯有死路。唯有逃跑才能活命。
“司令同志!我们的坦克正在被歼灭!”
“快下令!”
“撤......退......”
“什、什么?”
“撤退!谁想活命就立刻撤退!与那怪物作战毫无胜算!”
陷入恐慌的莫斯托文科近乎嘶吼。
“撤退?你疯了吗!你要违反227号命令吗?!那可是可以当场枪毙的!”
政委们勃然大怒。他们宁可面对德军坦克,也不敢面对斯大林的命令。
但——
隆隆隆——
“苏、苏卡..!”
“它来了!”
“撤退!快撤啊!!”
下一秒,他们的反对化为乌有。
因为就在政委们犹豫的瞬间,德国的钢铁部队已经开始推进。
恐惧彻底瓦解了苏军坦克兵的意志,他们不顾命令,纷纷开始乱逃。
“施密特司令官!那些伊万佬在溃逃!”
“很好。狩猎时间到了。全军,开始追击!”
“遵命!”
施密特少将岂会放过落荒而逃的敌人?
当正面吸引苏军注意力的德军重型坦克继续推进时,早已从两翼绕后的四号坦克群猛然切入苏军侧后方。
“啊啊啊!!”
“想活命就跑啊!”
第十一机械化军团瞬间土崩瓦解。
轰!
“一辆击破!”
“哈哈!弗朗茨,你今天走运啊?照这样下去你一天能干掉一百辆!”
“没办法,这玩意儿实在手感太好了。”
苏联坦克队形完全被打穿,开始如溃堤一般崩散逃亡。
成功完成初次实战的虎式坦克狂吼着追猎,宛如一群饥饿的猛兽扑向失序的猎物。
“钢铁汉斯——冲锋!让这些苏联佬看看你们新的力量!”
“遵命!”
砰!轰!!
承袭“豹”之意志的四号坦克也毫不示弱。
它们以升级后的主炮在侧翼屠杀逃窜的苏军,敌方炮塔与车体一辆又一辆被炸得分离翻滚。
“......上帝啊......”
三百五十辆以上的坦克,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化作焦黑的碎铁。
德军没有用任何阴招,只是简单、直接、碾压式的正面突破。
即便侥幸逃出生天的莫斯托文科,以及那些刚才还叫嚣“绝不能撤退”的政治军官,此刻也全都被战场的残酷震得灵魂发颤,甚至忘了自己是无神论主义者,嘴里下意识喊出了神。
然而他们的不幸才刚刚开始。
因为盟军的全面反攻,现在才拉开序幕。
“第十一机械化军团被歼灭,莫斯托文科集结残兵后撤离......这是最新报告。”
“是、是的,斯大林同志。”
“铁木辛哥,我只问你一句——莫斯托文科为什么还活着?”
斯大林的声音冰冷如刃。
他从不会饶恕失败者。
......
“我不是说过无数次了吗?懦夫不可饶恕,无能的懦夫更加不可饶恕。连这种小事都要我亲自处理不成?”
“......属下有负所托,同志。我立刻以违反第227号命令的罪名,将莫斯托文科就地处决。”
“不了,处决就免了。把他的军衔降下去,发配惩戒营。即便如今成了罪人,也得为祖国继续战斗。”
“遵命,同志。”
在斯大林的命令声中,铁木辛哥垂下头,胸腔里却悄悄叹出一口大气。
心底的抱怨压不住地冒出来,既然你这么强调能力,那又为什么在第二次大清洗时把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那一类的能臣干将差点全都掐死?只是这种话,他也只能闷在心里。
要说实话的话,如果当初斯大林没有用“大清洗”把苏军的脊梁骨生生砍断,现在的战况怎么也不至于糟成这样。
“还有你,贝利亚同志。”
“是、是!斯大林同志!”
“我看近来NKVd也堕落松懈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德国居然在前线投入了新式重型坦克,而且性能全面压过我军所有型号。”
“这......恐怕是我们清除与德国合作的将领之后,RNd也加强了反间措施的影响......”
“你把这也叫做解释?”
“请、请恕罪。”
若说有什么能稍微安抚贝利亚的,那就是,他不是唯一一个挨骂的。
“算了。各条战线情况如何?铁木辛哥同志。”
“......非常不妙。”
这段微弱的庆幸,仅仅维持了短短数秒。
“如您所知,包括第十一机械化军在内的西方面军拦截失败,斯摩棱斯克已被包围。”
其他方向,也全是噩耗。
自列宁格勒保卫战后重新组建的新北方面军,正在诺夫哥罗德与莫德尔集团军群展开殊死战斗。按理说,应当保护其侧翼的西北方面军,却在与波罗的海诸国军并肩作战时惨败于格奥尔格·冯·屈希勒(Georg Karl Friedrich wilhelm von Kuchler),普斯科夫已经失守。
布良斯克方向的西南方面军,被奥匈联军一路逼退;而南方面军的梅赫利斯,更是不出所料地在别尔哥罗德被图哈切夫斯基打得溃不成军。
“更糟的是,加入同盟国阵营的车臣人发动叛乱,第比利斯落入奥斯曼军之手。罗马尼亚军正向克拉斯诺达尔推进,中亚地区也被印度军与波斯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一个好消息都没有,全是溃败?和往常一样嘛。”
“同志,再这样下去不行!”
看着斯大林眉宇间越积越深的阴霾,铁木辛哥咬咬牙,鼓起勇气。
“苏军无力承受如此漫长的战线。与其这样硬撑,不如主动后撤,重整战线......”
砰!
斯大林怒吼着一拳砸在桌上。
“铁木辛哥同志,你说这话,还配做工农苏军的总参谋长吗?!”
“我说得很清楚,苏维埃联盟绝不会放弃哪怕一贝尔沙克(вepшok)的土地!”
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可他们已经失去的土地,何止一贝尔沙克。贝尔沙克是旧俄帝国时代的长度单位,约合四点五厘米,用它来形容如今的失地,反而更显讽刺。
“更何况,我们根本不能退。只要从高加索撤军,伏尔加河以南将拱手让人,斯大林格勒也会陷入危机;一旦中亚丢了,敌人便会越过哈萨克草原,直逼斯维尔德洛夫斯克。”
其他方向更不用说。
再退一步,就是让敌人的铁蹄更快踏上莫斯科的街道。
“说话之前请动动脑子,同志。要思考!”
“......”
铁木辛哥无言,只能俯首承受。
并不是他不懂。他只是清楚,照当前态势各线全盘崩溃只是迟早的事,与其把力量浪费在守不住的地方,不如集中兵力固守能守住的区域。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但至少是“次佳的坏选择”。
“若无其他事,你可以下去了。”
“......遵命,同志。”
斯大林显然无意理解他的苦心。
最终,铁木辛哥垂着肩,沉重地走出办公室。
“呼......头疼,实在是头疼。德国那边人才成群,我们苏军这边尽是些蠢货。”
“斯大林同志,那我也先告退了。”
贝利亚怕再被殃及池鱼,准备溜出办公室,却......
“等一下,同志。”
斯大林把他叫住了。
对贝利亚而言,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非常不妙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