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站了起来,长叹了口气,她看向了翊坤宫外面,一层又一层,压得她喘不过来。
在知道自己的孩子死在皇上手中,她便觉得天崩地裂,心生死志。
却不想又听余莺儿问她,为什么她的孩子会死?
她不懂,只顾着伤心来着。
余莺儿却说那是因为皇上忌惮着年羹尧,害怕她有了皇嗣年羹尧造反,扶持幼帝上位。
“忌惮着年家?所以,他便害死了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年世兰心里怎么都放不下那个孩子,那是她第一也是唯一的孩子。
“他的孩子,只要他还是个男人,他的孩子就不会少。”
“他怕年家造反,威胁到自己的皇位。”
“既然如此,我们便将他拉下来,如他所愿。”
余莺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凉薄和冷酷,声音像是从地狱而来的。
“好!如他所愿!余莺儿,你恨本宫,本宫也不惧死亡!”
“但,本宫与你们合作。年家有军权,这是筹码。本宫只要年家平安。”
华妃现在只想护住年家。
至于她自己,早已是心存死志。
现在能站在这里说笑,不过是因为她还有要做的事情没做。
“娘娘!”
颂芝只觉得心慌,有瞬间她觉得自己要失去娘娘了。
华妃安抚的摸摸她的头,轻声道:“走吧!该去请安了!”
华妃转身往外走去,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张狂样。
现在的她,已毫无畏惧,战斗力爆表。
*
在景仁宫中,华妃敷衍般跟皇后请了安!
抬眼看了下,今日来的妃嫔,着重落在了富察贵人的身上。
“华妃,在看什么?”
皇后注意着华妃的动作,便出声问道。
“随便看看。皇后娘娘,听说莞贵人的脸被毁了?”
虽说不在意皇帝,但不妨碍华妃找事啊!
这宫中的人不开心,她就开心了。
“听说皇后娘娘在碎玉轩被吓晕过去了?”
“这是看到了什么?不如说出来让姐妹们高兴高兴?”
华妃轻笑道,看向皇后的眼神都带着挑衅之意。
皇后心中气闷,心里对华妃不满之意飙升。
在场的妃嫔的眼中露出了害怕之意,特别是丽嫔,脸上的害怕是毫无掩饰。
皇后不想提起自己丢人的事情,主要是她也害怕。
小允子从高空落下,成了肉泥的事情,吓得皇后几日都睡不着。
“丽嫔,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难看,莫不是生病了?”
皇后准备将视线引到别人的身上,此办法特别有用。
这不,所有人都看向了丽嫔。
丽嫔更慌了,她不由自主的擦着额间的汗水,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哟!这天这么热,丽嫔姐姐这汗水都快将景仁宫都淹了。”
欣常在依旧走着自己的路线,那语气足够阴阳怪气。
华妃看了眼她,接话道:“还是欣贵人的眼神好,看到了丽嫔额间的汗水。”
她用手绢将鼻口遮住,嫌弃的说:“莫不是受了风寒?颂芝,等下去给她请个太医。这人啦!还是得自己爱护自己。”
丽嫔突然站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喊道:“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害你的。你别来找我!你别来找我。”
华妃淡淡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毫不在意。
“来人啊!将丽嫔钳住。”
皇后下令后,还看了眼华妃,她无所谓的坐在那里,完全没被丽嫔的样子吓住。
“华妃,丽嫔这样子,你怎么还有心闲散的坐着?”
其实皇后更想说,丽嫔是你的人,她都疯了,你居然不怕她胡言乱语。
“不然呢?臣妾拿着棒子将她一棍子打晕?”
“臣妾虽说出身将门,性子也跋扈了些,却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出手伤人?”
华妃轻轻拂拂手上的护甲,说出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神色各异。
皇后惊诧的看了眼她,心里忍不住吐槽道:呵呵!还手无缚鸡之力,那端妃是自己用手绢勒死自己的?
华妃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但她不在意。
她看到丽嫔被太监制住了,她便站了起来,说:“皇后既然有事,臣妾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华妃走到了被太监辖制住的丽嫔,看了眼,便准备离开。
丽嫔挣开了太监的手,抓住了华妃的裙摆,激动的说:“娘娘,她回来了!她回来了!小夏子、安陵容、苏培盛,所有害过她的人都会死!”
华妃将自己的裙摆从她手中扯出来,颂芝连忙上前去整理她的裙摆。
华妃居高临下的看着丽嫔,悠哉的抚摸着自己的头饰,语气随意道:“本宫又没害她,反而还给了她不少好东西!”
“这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本宫坦荡荡,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怕!”
华妃昂首挺胸的离去,颂芝连忙跟上去。
皇后的脸色黑如墨汁,她总觉得华妃在说自己。
“拉下去!好好治病!”
皇后看向丽嫔的眼神都沉如墨,她准备用丽嫔将华妃拉下来。
*
皇帝知道了这件事,直接将丽嫔送到了冷宫之中。
皇后说丽嫔提到了华妃杀了余答应的事情。
皇帝淡淡的看了眼皇后,平静的说:“疯言疯语而已!皇后如此偏听偏信,朕怎么放心将后宫之权交予你。”
“高无庸,传朕旨意,皇后病重,宫中之事由华妃主理,敬嫔晋为妃位,协理华妃。”
皇帝直接剥夺了皇后的宫权,还给她安排了病重的角色。
皇后脸色微沉,转瞬即逝,她笑着说:“多谢皇上的体贴,臣妾觉得既然敬嫔要协理华妃,也让齐妃一起。三阿哥也到了娶福晋的年岁了。”
齐妃是她的人,既然敬妃都有协理之权,那么齐妃也要有。
皇帝看了她一眼,便道:“便依皇后之言。”
*
华妃站在碎玉轩的外面,以前热闹非凡的碎玉轩,现在却门可罗雀。
华妃深叹口气,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娘娘。”
颂芝轻声喊道,为何看到碎玉轩这般落魄,娘娘不高兴,反而有些伤感?
“颂芝,这便是失宠的嫔妃的下场。”
华妃想到了自己,她曾经也是将皇上放在心上的女人。
以他的喜为喜,以他的悲为悲。
甚至想为他生个孩子,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但,她是一片真心喂了狗了。
“娘娘,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颂芝不明白,现在碎玉轩的奴才都快走完了,娘娘来这里干什么?
“落井下石!看看笑话。”
华妃唇角微勾,伤感归伤感,与看笑话不冲突。
颂芝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看向了碎玉轩的大门。
连守门的太监都没有,可见有多么的冷清。
华妃搭着颂芝的手,走了进去,便见到甄嬛坐在台阶上。
她听到了门口有动静,她满怀希望的看去却见到了华妃。
她眼中的希望散去,却还是站了起来行礼,道:“嫔妾参见华妃娘娘,娘娘吉祥!”
“起来吧!”
华妃看着她脸上的面纱,双眸中控制不住的好奇。
甄嬛低着头,她知道自己脸上写了什么字,她不敢像以前那样高傲自得。
“听说你让小允子装鬼?准备吓谁来着?怎么搞得自己这么狼狈?”
华妃脸蛋上的笑容不减,语气中却充满了狠戾之意。
“小允子得了疯病,胡言乱语罢了!”
甄嬛是肯定不认此事的,她本就过得艰难。
这些日子,她宫里的奴才都使银子想要离开。
没钱没权的人便直接摆烂不干事。
“是吗?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最近京城出了个大事。”
华妃站在那里,看着甄嬛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觉得不得劲。
想想曾经的甄嬛也是个刺头子,总是与自己作对。
现在却像是鹌鹑一样,像是被磨平了棱角。
甄嬛不言,心里却升起了不好的感觉,她觉得华妃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件事。
华妃认真的看着她,见她依旧低着头,不言语。
有种她在唱独角戏的感觉,语气变得不耐烦,说:“颂芝,你跟莞贵人说说!”
“是!”
颂芝领命,她走到了莞贵人面前,行礼道:“莞贵人,有所不知,在京城有两家人。分别姓温和甄。”
闻言,甄嬛看向了颂芝,像是被她的话题引起了兴趣。
“前些日子,这两家遭了匪祸,一夜之间,全府被杀。”
“皇上知道后,震怒,遣京兆尹和刑部严查此事,务必抓住这群匪徒。”
“不过,这事也奇怪得很,这匪徒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怜那温太医,若是当时在宫里当值,也许还能躲过这场灾难!”
颂芝不走心的感慨道,她也猜到了温家为何会被灭满门。
怕是,因为他曾求娶莞贵人的事情。
甄嬛猛然抬头看着颂芝,冲过来抓住她的手,颤抖着声音,说:“你说什么?姓甄。”
颂芝被她激动的样子吓着了,她点点头,道:“是的!”
甄嬛呆滞在原地,像是傻了一样,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你说得是假的,对不对?京城可是天子脚下,匪徒怎敢灭杀满门。”
浣碧觉得颂芝在说谎,这可是天子脚下 谁敢杀人满门。
甄嬛抬头望着华妃,眼眸中喷发出了浓烈的恨意。
华妃挑眉看着她,欣赏着她眼底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