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伸手一下把盖子放下来,屋子瞬间回到之前幽暗阴晦的样子。
“只要能完成这次任务,我们能得到的是比这多得多。
再说了,我的东西就那么好拿吗,我早晚要他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
没了他岳父,他是越活越回去了。”
“记住!”
黑影站起身,阴影笼罩着他的面容:
“王建军必须倒台,但最终要让他为我们所用。至于那批毒气弹……”
他顿了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是是!”
望着黑影的离去,钱卫国这才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闷。
……
与此同时,钱卫国已经来到了轧钢厂附近的一家小酒馆。
董阳升正独自坐在角落里喝酒。
“董处长,一个人喝闷酒啊?”钱卫国笑眯眯地走过去坐下。
董阳升警惕地抬头:
“钱主任?您这是……”
“路过,正好看见老熟人。”钱卫国招手叫来服务员:
“再加两个菜,今天我请客。”
酒过三巡,钱卫国压低声音:“听说令堂最近身体不太好?”
董阳升的手顿了顿:
“真是有劳您了,平日日理万机,竟然还有空了解我家里的情况。”
“哈哈哈,看你说的。
咱们都是轧钢厂的一份子,你我都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关心一下你的家庭情况不是很正常吗?”
见董阳升对他的话不感兴趣,钱卫国凑过去凑在他耳边小声道:
“我认识军区医院的专家。”
钱卫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点心意,就当是给老人买点补品。”
董阳升盯着那个鼓鼓的信封,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这个保卫处处长当了几年了,还不至于连老娘的治疗费都拿不出来。
主要是老娘年龄大了,大动又怕老人家熬不过去,医院里的医生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这样慢慢熬着。
董阳升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愁眉苦脸的,以至于在这喝酒。
眼看亲娘受尽苦楚,而自己却只能看着而没有丝毫办法,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钱卫国之前那句话倒是提醒了他,军区的医院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看着董阳升发愣,钱卫国还以为他心动了,当即就趁热打铁:
“董处长,咱们就当交个朋友嘛。”
钱卫国把信封推过去:“对了,最近厂里没什么异常吧?特别是……”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王建军那边你知道……”
董阳升碰也没有碰那个信封。
他站起身,脸色阴沉:“钱主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是非曲直我董阳升还是清楚的,这种事情你以后就别找我了。”
钱卫国也不恼,慢条斯理地收起信封:“董处长误会了,我只是……”
“我不管您想打听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董阳升打断他:\"王厂长这些年兢兢业业,我劝您也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
说完,转身付了钱就离开了酒馆。
钱卫国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掏出一个小本子,在“董阳升”的名字上画了个叉。
接下来的几天里,钱卫国时不时就去轧钢厂审讯室拷问王建军。
另一边按照名单上面的内容进行拉拢渗透,王爱国和聂文涛也在其中。
晚上夜深人静之时。
昏暗的轧钢厂保卫处审讯室里,王建军双手被铐在铁椅上,头顶的钨丝灯泡“滋滋”作响。
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钱卫国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两个年轻人立即退出,铁门“砰”地关上。
“王厂长,这几天睡得可好?”
钱卫国踱步进来,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咔嗒”声。
王建军抬起头,嘴角还带着淤青:
“托钱主任的福,这硬板床比家里的还舒服多了。”
“呵,是吗,那接下来你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的话……
我也不是不能把你家里人接进来陪你,这么舒服的床,也得让他们试试。”
说着,钱卫国将一叠照片甩在铁桌上。
照片上,王爱国正在轧钢厂保卫处后勤仓库清点物资;
聂文涛在带队巡逻;
王建国和大嫂秦玉莲正在车间认认真真工作,还有王父……
王建军眯起眼睛,这些明显是偷拍的,还好当时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这么想着,王建军心中波澜不惊,脸上却是青筋暴起,起身挣扎怒吼:
“钱卫国,干你娘的,你想干什么?”
看到王建军这个样子,钱卫国这才得意地整了整衣领笑道:
“诺诺诺,你看看,我早说过用这招他们还不信,你这不就沉不住气了?”
这几天不管用什么方法,但王建军就是嘴硬不开口,现在才几张照片就这样了……
那要是把那几个小姑娘抓起来……
想到这,钱卫国目光一转继续道:
“要是我说我已经派人去抓那几个小姑娘了呢,哈哈哈~”
看着猖狂大笑的钱卫国,王建军心里已经给他判了死刑。
“钱卫国,你王八蛋,你有本事冲我来,你为难几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钱卫国猖狂的笑声在审讯室里回荡。
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将烟圈吐在王建军脸上。
“王处长,王厂长!你又何必这么激动呢?”钱卫国眯着眼,语气阴冷:
“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当年西山军火那件事,我保证那几个小丫头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相反,你将会得到我们的大力支持,到时候把李怀德拉下马也不是问题。
到时候,你就是轧钢厂名副其实的厂长,这样大家皆大欢喜啊。”
王建军的指节捏得发白,手铐在铁椅上勒出深深的痕迹。
他死死盯着钱卫国,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钱卫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钱卫国摊了摊手,笑容阴险:“我这是在帮你啊。
你想想,只要你开口,那几个小丫头就能平安回家,你也能少受点罪。
多划算的买卖?”
王建军冷笑一声:“你以为用几个孩子就能逼我就范?”
“哦?看来王厂长是不信啊?”
钱卫国故作惊讶,随后从桌上拿起一份纸条,慢条斯理地念道:
“‘目标已锁定,随时可行动。’”他抬头,眼神戏谑:
“怎么样,要不要听听更详细的?”
王建军的瞳孔骤然紧缩,但很快又恢复冷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钱卫国,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后果?”钱卫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王建军,你现在自身难保,还跟我谈后果?”
他猛地收起笑容,眼神阴狠: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说,当年西山的军火,到底被谁运走了?运到哪里去了?”
上面那人给他下了最后通牒,钱卫国这才着急地从床上爬起来来到这里。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王建军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