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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迷迷糊糊睁开眼,天还没亮透。

他翻了个身,手臂往旁边一搭——空的。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被窝里还残留着温度,枕头上散着几根不属于他的长发。

就感觉昨天晚上是一场梦一样。

可傻柱低头一看,自己光溜溜的。

胸口还留着几道红印子,昨夜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娄小娥颤抖的手指,灼热的呼吸,还有最后那个轻得像羽毛的吻……

“这…这不是梦……”

傻柱摸了摸胸口,心跳得厉害。

他坐在炕上发了好一会儿呆,心里头乱糟糟的。

秦淮茹那边,他这些年一直稀里糊涂地接济着,也没找个媳妇儿……

可昨晚跟娄小娥……之后,他突然觉得那些事儿都远了。

娄小娥不一样,她温温柔柔的,看他的眼神像是真的把他当个人,而不是个能占便宜的傻厨子。

“既然都这样了……”他挠了挠头,心里莫名踏实了几分。

傻柱套上裤子就往外走,准备给娄小娥做顿好的。

院子里。

聋老太太正坐在藤椅上晒太阳。

瞧见傻柱哼着小调出来,眯着眼笑了:“哟,柱子,今儿气色不错啊?”

傻柱脸一热,支支吾吾道:

“还、还行吧……”

老太太“啧”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瞅着他:“年轻人,悠着点儿。”

傻柱耳朵根都红了,赶紧钻进厨房,心里却美滋滋的。

傻柱正蹲在灶台前发愣,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米香混着焦糊味飘了满屋。

“柱子,想啥呢,粥都熬干了!”

一大妈掀开布帘进来,手里端着个粗瓷碗:“老太太让我给你送点酱菜。”

傻柱这才回神,手忙脚乱地撤了柴火。

一大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问出了口:“柱子……你,你和娄小娥那啥了?”

“啊?”

傻柱耳根一热,差点打翻粥勺:“您、您怎么也知道啊……”

一大妈把酱菜碗搁在桌上,围裙上还沾着腌黄瓜的汁水:

“嗐,老太太半夜起夜,听见西厢房床板响得跟打雷似的。”

见傻柱涨红了脸,她又压低声音:

“听大妈一句,娄家闺女成分不好,你这样的条件……”

“成分不好咋了?”

傻柱突然梗着脖子打断:“她爹是她爹,她是她!”

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昨儿个他还劝娄小娥跟家里划清界限呢。

一大妈摇摇头没有再说,她知道傻柱一根筋,认定了的事情……

一大妈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就留下傻柱一个人。

傻柱熬好粥,又蒸了几个馒头,还特意炒了一盘娄小娥爱吃的醋溜白菜。

随后摆好碗筷,就等着她回来吃饭。

可左等右等,他在院子里外都找遍了,娄小娥一点动静都没有。

傻柱又不死心地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外面也问过了,还是没找着娄小娥的影子。

他站在当院,不知道娄小娥干嘛去了,难道是昨天晚上他对她太粗鲁了?

想到这,傻柱现在心里头空落落的,莫名像是被人掏走了一块。

“柱子,找什么呢?”

秦淮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温温柔柔的,还带着点笑意。

傻柱一回头,就看见她挎着菜篮子站在月亮门底下。

身上那件蓝布褂子洗得发白,袖口还打着补丁。

她脸上带着笑,眼睛却直往他身上瞅,瞅得傻柱颇为不自在。

“咳咳,没、没啥……”

傻柱下意识把摸摸鼻子,支吾道:“就……丢了点东西。”

秦淮茹嘴角微微上扬,慢悠悠地走过来:

“哟,什么勺子这么金贵,值得你满院子翻?”

傻柱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别开脸道:“秦姐,你忙你的,我自个儿找就行。”

秦淮茹却没走,反而凑近了一步,压低声音道:

“柱子,你跟姐说实话……是不是娄小娥不见了?”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

“你咋知道?”

秦淮茹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换上副关切的表情:

“天还没亮,我去公厕的时候,看见有辆吉普车从巷子口开过去。

车里坐着个人,瞧着像小娥……”

傻柱脑子“嗡”的一声,耳朵里像是塞了团棉花,秦淮茹后面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天还没亮?吉普车?小娥走了?

秦淮茹瞧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头冷笑。

面上却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柱子啊,姐早就想劝你,娄小娥那样的出身,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傻柱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睛瞪得通红:“秦姐!小娥不是那样的人!”

秦淮茹被他吼得一怔,随即眼圈就红了,低头搓着衣角道:

“姐也是为你好……这年头,跟‘黑五类’扯上关系,没好果子吃……”

傻柱攥着拳头,胸口剧烈起伏。

可看着秦淮茹这副委屈样,又狠不下心再说什么,只能闷头往外走。

秦淮茹盯着他的背影,嘴角慢慢勾起。

心里盘算着——傻柱这根“顶梁柱”,可差点就这么让娄小娥给拐跑了。

虽然秦淮茹说是这么说,但傻柱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娄小娥离开了——

他急匆匆来到聋老太的屋里:

“小娥?”

他敲了敲门,没人应。

推门进去一看,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屋里空荡荡的,哪儿还有人?

他愣在原地,目光呆滞。

他呆呆愣愣坐在娄小娥床上,突然发现上面放着一条绣着“娥”字的手帕。

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柱子哥,我走了,别找我。”

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决绝。

傻柱捏着字条,脑子里嗡嗡作响。

昨晚上她还抱着他……,怎么才一转眼人就没了?

正发着呆,聋老太太拄着拐棍冲了进来:“怎么了柱子?”

傻柱一脸落寞地坐在床上,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聋老太的问话。

聋老太一看傻柱这样子心头顿感不妙,再一看屋里没人,脸色“唰”地变了。

“我问你,娄小娥人呢?!”

老太太声音尖得吓人。

傻柱回神,这才呆呆地摇头:

“不、不知道……”

老太太一把抢过字条,看完后整张脸都扭曲了,拐棍“咚”地砸在地上:

“找!赶紧给我找回来!”

傻柱从没见过老太太这副模样,眼睛瞪得血红,像是要吃人。

“老太太,您别急……”

“不急?!”

老太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

“她走了,娄家的东西怎么办?!我这些日子白伺候她了?!”

傻柱懵了:

“什、什么娄家的东西?”

老太太猛地松开他,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她喘了几口气,突然冷笑一声:“行啊,小贱人,跟我玩这套……”

她转身就往外走,嘴里还念叨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傻柱站在原地,手里的字条被攥得皱成一团。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没真正看清过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