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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在礼部完成登记时,天色差不多申时。

今日的舟车劳顿,再加上刚才的折腾,个个疲惫不堪、腹中空空。

然浙江会馆设在外城,回去尚需一段路,几人便商议先在内城寻处饭馆,吃点热食再说。

在往正阳门走的路上,看见一座酒楼,名曰“醉仙楼”,楼里人多,而且香气扑鼻。

几人索性便打算到这家酒楼吃,没想到刚靠近门口,便被人一把拦住。

只见门边一伙计打量了他们几眼,神情间已露出几分不屑,摆手便道:

“去去去,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几人一愣,尚未反应过来。

林向安虽然早知京中门第森严、门户讲究,但万万没想到,连个酒楼伙计都如此张狂。

他们自进城起便换上了举人服饰,虽未过于华贵,但也整肃得体。

只是舟车之苦仍难掩疲态,眉眼间自有几分风霜。

王诚性子直爽,闻言便急了:“这是酒楼,怎么还挑客不成?为何我们不能进?”

那伙计却是毫不退让,语气中透着轻慢与讥诮:

“你们这群乡下来的,一点都不知道守规矩,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这群人能进来吃饭的?”

这番话一出口,王诚面色通红,气得扬手就要发作:“你……”

但话未出口,段昊初和张书淮两人眼明手快,一起拉住了他。

张书淮低声道:“别冲动。”

那伙计瞥了他们一眼,不耐烦地挥手赶人:“还杵在这儿干嘛?快走快走,别碍了我们做生意!”

正说着,街角传来一阵马蹄声。

几人回头望去,只见一辆锦车停在门前,随即下来了三位衣冠楚楚的少年,皆是衣饰精致,一看便是权贵子弟。

那伙计眼见来人,脸色瞬间一变,堆起笑容,忙不迭迎了上去:

“哎呦,杨公子、徐公子、李公子——三位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快快里边请,屋里暖和!”

他一面招呼,一面将林向安几人往门边推搡,一副生怕挡了贵客眼目的模样。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不由得面面相觑。

王诚攥紧了拳头,咬牙低声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声音不大,却因情绪未控,话中带着怒意,落在旁人耳中并不难辨。

林向安微微侧头,心里忍不住叹气,却并未言语。

这时,那位走在最前头、身着玄青锦袍的少年已迈步上阶,闻声微一停顿,偏头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似是在看一群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杨道没说什么,只转回身,继续往酒楼内走去,袍角一摆,显出几分贵气与漠然。

走在他身后的徐言恭与李景昌倒是没那么克制。

李景昌年纪虽轻,行事却极为张扬,登时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与轻慢:

“哪来的叫花子?还不赶紧将人轰走,别脏了爷的眼!”

徐言恭嘴角微挑,神情里透出一丝不屑,低声嘀咕:“哎,满街都是这种人。”

听到他俩的话,除了林向安,其余几人脸色皆不太好看。

但段昊初、张书淮两人深知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不宜惹事,便忍了下来。

又怕王诚再回嘴,两人死死拦着他。

赵有光心里有顾虑,但也知道内城多是权贵子弟,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

那伙计一听,顿时神情更恭敬,连声应是,回头便要催促林向安等人走远。

然而他话音未落,杨道忽地止步,回头望了一眼,眉心微皱。

李景昌还待再说,却被杨道淡淡一句打断:“景昌,说什么呢?”

语气不重,却透着几分不悦。

李景昌一怔,讪讪闭嘴,不甘地撇了撇嘴,转头跟着杨道走入酒楼。

徐言恭笑而不语,只负手而入,神情自若。

门口重新归于安静,只有风吹过灯笼,发出轻微的摇晃声。

林向安神情平静,仿佛并未将方才那些羞辱之语放在心上,默默转身,沿着石阶缓步而下。

其余几人心中虽仍憋着一口气。

但受了无端讥讽,心情已然大坏,也着实提不起胃口。

加之人生地不熟,怕内城酒楼讲究规矩,稍有冒犯便惹祸上身。

索性不再多做停留,径自出了内城,往外城而去。

浙江会馆就设在外城宣武门以南,位置优越,距贡院并不远。

林远一行人先行赶至会馆,却并未急着登记,只是和这边伙计说了一声,便在停车棚等候林向安几人回来,再办理入住。

对方的伙计,看在是同乡的份上,给他们端了一些姜茶过来驱寒。

待林向安几人和他们碰头后,方一同前往前厅办理入住。

浙江会馆地势开阔,从外头望去,占地颇广,气象不凡。

入得门来,院中轩廊交错,布局雅致,别有一番规整大气的气派。

甫一进门,便有伙计迎上前来,见他们衣着整肃、神情倦色,猜出是进京赶考的举人,连忙引至柜台,唤来管事。

不多时,王管事自柜后迎出,见过几人手中所持举人凭证与路引,笑容满面,语气殷勤:

“几位公子,这时节一路北上,辛苦了。来,先登记,这就替几位安排房间。”

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执笔登记,同时介绍起会馆情况。

林向安原以为京城寸土寸金,住宿难免高价,谁料王管事这一说,倒让他颇感意外。

原来这浙江会馆乃众多会馆中条件最佳者之一。

院内房舍将近上百间。

凡举人皆可独自居住,不仅房费全免,连每日膳食亦由会馆承担。

只需要极少量杂费需自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随行仆从,则另行计费,但整体花销远低于外头客栈。

便是浙江来的普通百姓,在此落脚也要便宜许多。

王诚与赵有光被安排在西侧厢房,单人独住,所带下人则于室内打地铺,会馆还贴心免费准备草垫与被褥。

已经派伙计去帮他们搬运行李,入住侧厢房。

张书淮与段昊初乃是官家子弟,被分至朝南正房,朝阳而住,清静暖和。

至于林向安,本是安排在段昊初隔壁的正房,但他身边带着林远与王和信两人。

他俩毕竟是自己兄弟,林向安不忍二人打地铺。

便向王管事询问:

“王管事,我此番同行带着两位兄弟,不知贵馆可有套间可租?我愿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