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头阴暗又潮湿,伴随着一股子霉味儿,里头关着的人基本都是内务府的官员,瞧见康熙,像是瞧见了亲爸爸一样,纷纷爬起来,趴到了牢房门上。
“皇上,奴才知错了,求皇上开恩……”
“皇上恕罪啊皇上!”
“奴才一时鬼迷心窍,都是***教唆奴才的,求皇上看在奴才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奴才一命!”
“太子殿下,您帮奴才说句话,太子殿下……”
居然还有人想叫胤礽求情的。
胤礽:‘……这人怕是得了失心疯了吧,他下狱都是爷造成的,还想让爷帮他说话?!’
‘不过……应该没有人知道是爷拆穿内务府截留贡品的事儿吧,要是他们知道,恐怕把爷生撕了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还会让爷帮忙求情。’
胤礽捏捏下巴。
‘切,管他呢,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爷都那么多仇人了,不介意再多一批,顶多老头子死了之后日子难过一点儿……’
康熙:“……”
他现在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动。
这混蛋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老头子死了,他的日子顶多难过点?!
‘反正已经活了三辈子了,早死早超生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儿。’
闻言,康熙脚步顿住,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情绪压下去,忍住没有回头看向胤礽。
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胤礽见状,眸底飞速地闪过一丝厉芒。
几息之后,看押马斯喀的牢房到了。
马斯喀的尸体就摆放在床上,胤礽打量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
他对马斯喀的死因并不在意,更不在意这件事背后隐藏着的阴谋。
这脏水泼到谁身上都可能起效用,唯独泼到他身上,可能会起相反的效果。
康熙能听见他的心声这件事,就足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了。
“仵作何在?”
康熙盯着马斯喀的脸,询问道。
他话音刚落,从门口溜进来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儿,慌慌张张的跪到了康熙跟前儿,
“小人在。”
他平日里见过的大官也不少,但面见皇上还是头一回,恐慌在所难免。
“起来回话!”
老头儿听话的从地上爬起来,却依旧低着头,不敢看康熙的脸。
“他是怎么死的?”
“回皇上,这位大人确实是死于上吊自缢,他的眼睛张开,舌头外吐,这些都是上吊自缢身亡的特征。”
康熙脸色沉下来,马斯喀怎么可能是自缢?
可仵作也不像是敢说谎糊弄他的样子,所以马斯喀到天牢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叫他不得不自缢。
想到这里,康熙侧过头看向一旁带领他进来的司狱,
“司狱,上午把他们带进天牢之后,可有人进天牢见过马斯喀?”
索绰罗·茂林弯腰正色道,
“禀皇上,有您的授意,天牢上下把守森严,根本无一人来天牢探视。”
“你确定?”
康熙并不相信。
马斯喀一个这么贪生怕死的人,若是无人逼迫,根本不可能如此干脆利落地自缢。
茂林抬起头,叫康熙看清楚他的脸,但他的视线却不敢触碰天颜,
“皇上,这批犯人上午才送进来,有许多人都昏迷了,您派来的太医为了他们诊治过后,便无人再来探视,天牢上下都能为奴才作证。”
“若您不信的话,也可以询问一下牢房里还清醒着的犯人。”
茂林没有半分闪躲,无论如何,富察·马斯喀身死他都要负些责任,但多余的黑锅,他并不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