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打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脸上闪过一丝茫然，随即看向满脸惊恐的德妃，
“额娘，你……”
你不是昏过去了吗？
德妃的表情瞬间转变成愤怒，
“跟你四哥道歉！”
“我不！他气额娘，难道不该打吗？”
胤禵蹙眉反驳，仰起头瞪着胤禛，仿佛还想再补一拳。
见状，胤禛心中微哂。
十四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可每回见到他都仿佛见到仇人一样，他曾试图缓和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他的示好，十四从来都视而不见。
他现在才明白，有些人的心是捂不热的，他已经不想缓和了。
德妃一边觑着胤禛的脸色，一边厉声对着十四教训，
“他是你的兄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是你对他动手的理由，快，跟你四哥道歉！”
“不必了。”
胤禛轻吐出一口气，这拙劣的把戏，他懒得再看。
“乌雅家的事不是儿子能插手的，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儿子还有事，先走了。”
胤禛直起腰身，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十四，抬脚就要往外走。
听到“乌雅家”几个字，十四双眼之中闪过一丝迷茫。
外祖家的事儿他也一早听说了，可他昨日过来寻额娘，想问问情况的时候，额娘分明说都已经解决了啊。
老四这话什么意思？
十四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一声厉喝——
“站住！”
德妃气急败坏的站起身，
“你是本宫肚子里爬出来的，现在乌雅家有难，你视而不见就不怕世人说你冷血吗？”
“你若是气十四跟你动手，本宫代他向你道歉！”
胤禛豁然转身，目光直直的盯着德妃那张怒气满满的脸，
“我冷血无情不都是你编排出来的吗？！”
德妃脸上的怒气僵住。
“你胡说什么？”
十四则是瞬间炸了毛，不管不顾的就要冲上来挥拳头，这回胤禛没再惯着他，一个擒拿将他制住，满脸讽刺的看向德妃，
“我跟十四关系差成这样，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你从未将我视作亲子，只在有所求的时候肯分给我一个眼神，你觉得我就该感恩戴德，任你予取予求，毕竟你生了我……”
十四身上挣扎的力道逐渐消散。
德妃愣愣的看着胤禛，此刻居然有些手足无措。
“就拿这回的事儿来说，你明知道乌雅家犯得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揭过去，若是皇阿玛不留情面，抄家灭族也不是不可能，你自己去乾清宫求情都没有奏效，所以你便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你下意识的忽略掉十四比我受皇阿玛偏宠的事实，毕竟……”
“他是你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而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件趁手的工具而已。”
胤禛说完，满室寂静。
十四心乱如麻，忍不住去看德妃的脸。
瞧见她脸色至极，甚至眸色里全是怨恨，
“什么宝贝工具？你是从本宫肚子里爬出来的，本宫给了你一条命，现在只不过是想让你帮帮乌雅家，你不想帮就算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伤本宫的心，你果然是个不孝的！”
”嗤。“
胤禛听到这，倏地笑了起来，
“是我求着你给我一条命的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包括被胤禛钳制住的十四。
胤禛意兴阑珊的放开十四，
“有些话说开了就太难听了，德额娘。”
后面那称呼被他说的一字一顿，德妃听完之后，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狰狞恐怖”四个字完美诠释了她现在的神情，十四看到以后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