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正于乱军之中劈杀,闻言双目骤然圆睁,循着声音指引望去,果见不远处一名披甲大将正勒马突围,银盔亮甲在乱战中格外扎眼。
此时的夏侯渊可谓狼狈至极,头盔不知掉到了何处,还中了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乱箭,全然没了大将风范。
武松当即弃了身前的敌兵,双手各提一口戒刀,刀身寒光闪烁,踏着满地血泊便朝着夏侯渊扑去。
奈何战场之上乱作一团,敌我士兵交织混杂,长枪短刃随处可见,武松虽是步战猛将,脚下速度极快,却终究受限于步战,被层层人墙阻隔,只能眼睁睁看着夏侯渊的身影在视野中忽近忽远,始终难以逼近。
他心中焦躁,怒喝一声,一刀劈开一名拦路的曹军小校,却见夏侯渊已冲出丈外远,不由得急红了眼。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自斜刺里跃出,朗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得:“这泼天的功劳还得我来取!”
话音未落,只见李应手腕一翻,一柄飞刀破空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取夏侯渊。
李应惯使飞刀,出手又快又准,尽管远不及张清的飞石,却也是一把好手。
夏侯渊正奋力催动战马突围,忽觉眼前寒光一闪,心中暗叫不好,想要偏头躲避已是不及。
“噗”的一声轻响,飞刀扎进他左眼。
夏侯渊惨叫一声,身子一晃,又一次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武松见夏侯渊落马,心中大喜,脚下速度再提几分,砍死身前最后几名敌兵,大步流星赶至近前。
夏侯渊捂着流血的左眼,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口中还在厉声喝骂。
武松哪里会给这厮机会,双手紧握戒刀,顺势劈下。
刀光过处,夏侯渊身首异处,一腔热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曹军传令兵见了,脸色直发白,忙不迭将消息传给曹彬。
曹彬闻讯后顿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率先调转马头,高声下令:“夏侯将军阵亡,全军撤退!速退!”
曹军士兵早已无心恋战,听闻撤退的命令,纷纷丢盔弃甲,跟着曹彬仓皇逃窜。
石达开将这一切看得真切,见曹军溃败,当即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曹贼溃逃,全军掩杀!”
一时间,战场上又是好一阵厮杀。直至夕阳西下,暮色渐浓,石达开才下令收兵。
战后清点战果,此役斩杀曹军三千余,俘虏两千余人,缴获粮草、军械无数,生擒了曹军大将李典,可谓大获全胜。
石达开看着战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当即下令厚赏全军,对受伤的士兵妥善安置,对俘虏的曹军士兵也以礼相待,不愿归降者则发放粮食遣散回家。
李典出身兖州大族,其从父李乾早年聚众食客、联结宗族,率乡勇数千投奔曹操,这数千故旧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李乾的军队
之后,曹操与方腊战,李乾战死,部曲由其子李整承袭,然李整亦殒于沙场,这支兵马便归李典统领。
今日惨败后,李典部众死的死降的降。他虽心有戚戚,却也知晓乱世之中乱世之中各为其主,故而并无半分怨怼,唯愿归降之后,麾下残存的族人能得善待,保全性命。
及闻石达开遣使招降,许以不害降卒、厚待宗族之诺,李典沉吟半晌,终是长叹一声,掷剑于地曰:“大势已去,徒死无益,保我族人要紧!”
遂决意投降,归入石达开麾下。
再说曹彬率领残部仓皇逃走后,下令烧毁营寨,随后连夜退回亢父城中坚守。
入城之后,曹彬第一时间下令加固城防,紧闭城门,同时派遣数名精锐骑兵星夜向后方求援,请求坐镇兖州的荀彧火速派兵支援。
石达开赶到亢父城下,见城门紧闭,城上守军戒备森严,不敢贸然发动进攻。
他命李典写了一封劝降信,阐明是非,希望曹彬能归顺大义,然而曹彬不从,石达开只得强攻。
奈何亢父城城防坚固,曹彬又指挥得当,刘军虽伤亡不小,却始终难以攻克城池,战局一时陷入了僵持之中。
石达开心中焦急,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寇恂出列,对着石达开拱手说道:“曹操治下向来残暴不仁,百姓们畏其威而不畏其德。如今我军兵临亢父城下,夏侯渊身死,曹军士气大跌,曹彬困守孤城,正是瓦解曹操统治的大好时机。”
“末将建议,大可广传消息于曹操治下的各州郡县,晓明利害,揭露曹操的残暴行径,引发各地有志之士起兵抗曹。”
“凡是能够起兵响应我军者,皆可授予官衔,以壮其势,令其策应我军。如此一来,曹操后方大乱,无暇顾及亢父城。”
“我军只需围困便可破城,还完成了扰乱曹操后方的任务,一举两得。”
石达开听后大喜过望,猛地一拍案几,说道:“寇将军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就依你之计行事,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不得有误。”
寇恂领命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在寇恂的操作下,大量揭露曹操残暴统治、号召各地起兵抗曹的檄文很快便传遍了曹操治下的各个角落。
檄文中言辞恳切,字字诛心,再加上夏侯渊战死、曹军大败的消息早已传开,各地百姓本就对曹操的统治积怨已久,一时间,响应者云集。
仅仅一个月后,瞿恭、江宫、沈成、张赤、孙狼(都是三国本土人物)先后聚众反抗,起义范围遍布兖、豫,各地义军声势浩大,纷纷攻打当地官府,斩杀曹军守将,曹操治下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只是又过了一个月,瞿恭、江宫便被曹操同乡的丁斐率军击破,死于乱军之中。
乘氏县人李进率乡勇出击沈成、张赤,二人兵败自尽。
文鸯祖父、骑将文稷率骑兵突袭孙狼,一箭将之射杀。
得知各地义军先后被平定,寇恂心中颇为愧疚,在议事时主动向石达开请罪。
寇恂躬身道:“末将无能,未能让计策达到预期效果,致使各地义军损失惨重,还请将军降罪。”
石达开连忙上前扶起寇恂:“你无需自责。此计本身并无过错,只是不曾想曹贼发动了十几万大军,后方竟还有如此多能人异士,唉!”
寇恂叹了口气,讲道:“各地义军大多是由百姓和流民组成,没有像样的甲胄和武器,战斗力本就远不及曹操麾下的虎狼之师。遑论各自为战,缺乏统一的指挥。”
“这计策要想真正起到作用,必须要有一个得力之人深入敌后,统一指挥各地义军,这样才能与曹军抗衡。”
石达开点了点头,心中深以为然。
他沉吟片刻,对着帐中众将问道:“寇恂所言极是,如今急需一人深入敌后,统领各地义军。不知诸位将军谁愿意担此重任?”
“将军,云山愿意前往!”
冯云山拱手道:“末将愿率领一支精锐小队深入敌后,联络各地残留的义军势力,定然不辜负主帅的期望。”
石达开见冯云山主动请缨,心中大喜。
冯云山在第二次黄巾起义时一手组建起了洪秀全的班底,百折不挠、智勇双全,与官军周旋的经验亦是极为丰富,最适合肩负此任。
他说道:“冯将军有此胆识,实属难得!我便命你率领三千精锐前往敌后,武松、鲁智深贴身护卫,务必小心行事。”
“若遇危急情况,保全自身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