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澜装君子装惯了,自然不愿意为这小小的兔腿坏了形象。
“我们还有呢!”
姜姒摆摆手,抓起另一只兔腿就大口吃起来,一副豪迈形象,跟她柔弱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罗静君和阿秋也开始吃。
她们都知道今晚还有一场硬战要打,跑路也需要体力,自然不能饿着。
不多时,深夜寂静 ,除开负责巡逻护卫的人外,暂居的山坳之地呼声四起。
姜姒特意观察了许平澜许久,见他吃完兔腿又喝了一些温水后,便坐在火堆旁捧着一本古书研读,然后开始频繁打哈欠,实在困顿便收了书,走到铺好的地皮旁和衣躺下。
见时机已经差不多,姜姒假装一副内急的样子,戳了戳阿秋还有罗静君,连带着丁婆婆,四个女人一起组队像做贼似地离开队伍。
巡逻的人已经见怪不怪,这一路,但凡女人扎堆走远,去做些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并未有人阻拦,不但不阻拦,看到她们行走的方向,巡逻时还会特意避开。
姜姒不得不说,这帮人,是自己见过最讲文明的山匪,不似之前的黑风寨,那里从上到下,都是一堆牛鬼蛇神。
姜姒等人刚走不久,丁燃也嚷嚷着要尿尿,于是,一路抬着他的几人又将他扶起,此时的他勉强能站起身。
不似之前,为了图方便,只是找了个女子看不见的地方解决。
丁燃吩咐道:“用担架抬我走远一些。”
手下几个憨憨不懂,此时又是深夜,山林之中野兽并不少,出门在外向来活得糙,这还是第一次见丁燃如此的矫情,有些不理解。
“二当家的,咱们这大晚上的要不就在这里解决吧!”
丁燃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道:“你愿意一晚上闻着自己的尿骚味睡,我还不愿意呢!废话少说,快点抬。”
“哦。”
几人抬着丁燃也朝着黑暗处走去。
刚走不远,丁燃就让手下将自己放下来。
有几个不明所以的,把眼睛瞪得溜圆。
惊喜道:“二当家,你这是好了?”
“没好。”
丁燃捂着胸口,断骨处传来钝痛。
罗静君跟他说过,他能行动,但是不能剧烈,而且行动的时候会伴随剧痛。
但此时情况危急,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他必须回去找哥哥,顺便查清楚,看看这许平澜是不是真的背叛了虎头寨。
阿秋之前跟他咬耳朵他是不信的,毕竟许平澜在虎头寨向来安分守己,每天都捧着书本过日子,从来不乱插手事务,除非开口问,否则,他绝对不是说一句话。
就这样财帛的清高之士,怎么会是阿秋口中的那种人。
他虽然不是很相信阿秋的话,但是他被送出来的时候他本身就不是很乐意,让大哥一个人在前面顶着,自己跑路,实在不是丁燃能接受的。
要不是他身体不适,他才不会跟着许平澜灰溜溜的逃。
现在正是一个契机,他要回去找他大哥。
所以阿秋在提出要偷跑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我们偷偷折返回去,大家不要声张。”
丁燃做了闭嘴的动作,几人就真的不说话了。
一行人摸黑穿行,没走几步,差点被几个从灌木丛走出来的女人给吓到。
好在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被吓到却没有叫喊出声。
“你终于来了。”
是阿秋的声音。
“我们走吧!”
阿秋往前走了两步,没听见动静,以为姜姒身体不好需要她搀扶,又往灌木丛走。
走近,只见蹲在灌木丛里的姜姒和罗静君都一动不动,锋利的刀就架在脖子上。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这大半夜的,乱跑很危险的。”
是个陌生的公子音,声音里带着儒雅病娇的味道。
话落,打火石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燃起的火把带来的光亮,一下子照亮了所有人。
他们此时正在别人的包围圈里。
领头的是个俊秀的公子,身躯倾长。
在昏暗的火光之下,浑身透着一股诡异的邪魅之感。
姜姒没见过沐行舟。
但她知道这是沐行舟。
她身旁的罗静君身躯已经开始有些发抖,强装的镇定已经遮掩不住内心的恐惧。
丁燃是见过沐行舟的,即使只是远远见过一面,但他还是记住他的样子。
“沐公子,这大半夜的,别吓到这两位姑娘。”
丁燃将身旁的阿秋拉到自己身后。
看着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两个姑娘有些可怜,这才开口。
沐行舟并没有让人把刀拿走,相反,他手下的人还拿了绳子把姜姒和罗静君给绑上。
“这两个可不能放,太聪明敏锐的女人不比男人差。”
他刚说完,周遭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许平澜带着人走了过来,脸上并没有被算计的愠怒,相反,好似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出。
一行人又被带回了临时驻扎休息的地方。
全场被绑的只有姜姒和罗静君。
其他人都只是被缴了兵器,给围困在一处空地上。
沐行舟围着姜姒上下瞧了好多眼,眼中带着浓厚的探究,却没有多少那种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身材凹凸有致,皮肤细腻,腰细腿长,大眼薄唇,确实是仙品,还是皇帝会享受。不过作为女人,你确实很厉害,竟然能牵动一个皇帝的心。”
姜姒没搭话。
她不知道沐行舟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干脆装哑巴。
“其实我很好奇,你在那位新帝的心中占多少份量?能有一个郡那么重要吗?”
沐行舟继续自言自语。
于目前的战局来说,已经不是单纯的搞一个土匪寨子和一个富商的小打小闹。
而对于姜姒来说,现在的她就是个睁眼瞎,手下的情报信息少得可怜。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养病,精力不济,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扎针,足不出户。
萧卓每天也都忙得脚不沾地,估计他也是想让她安心养病,并未跟她过多透露。
这也就导致现在这样,她一无所知,而别人似乎对自己了如指掌。
丁燃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