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长老感觉脑浆都要被搅散了。
一个吃痛不住，直挺挺向后栽倒。
田无尘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师父，您没事吧？”
柯长老猛甩两下脑袋。
意识逐渐变得清晰。
塔么的！
居然搞神识偷袭？
刚想发飙。
不对呀！
他才炼气一层啊。
惊问：“你怎么能发动神识攻击？”
孙固：“这……你就不用管了。
“你只需要知道，刚刚，我只用了三成的力道。
“如果我使出全力，你现在早躺地上，一动不动了。”
大保剑：“鬼哥，主人一直都这么不要脸的吗？
“明明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却说只用了三成？”
鬼煞蚊：“这才哪到哪呀？
“主人真正不要脸的样子，你还远远没有见识到呢。”
孙固：“……”
神识动了动。
鬼煞蚊和大保剑各发出一声哀嚎！
“小柯子，剑道，是修真一途最艰难的一条道。
“想有所成，心中除了剑，还得是剑！
“哪还有余地给你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柯长老虽然心中惊骇孙固的能力，但嘴上依然不服。
“就你，也好意思跟我谈论剑道？”
孙固：“为什么不可以？
“无论是什么道，人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理解。
“所以，无论是什么道，人人也都可以谈论。
“俗话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如果一个人妄自尊大，不虚心向别人学习，那他无论在那条道上，都注定不可能行远。”
柯长老：“是吗？
“那我现在就向您学习学习。
“您觉得，何为剑道呢？”
“何为剑道？
“让我先问你两个问题。”
抬手一指。
“你看那是什么？”
柯长老：“树！”
“不，它是剑。”
柯长老：“……”
“在剑修的眼中，万物皆可是剑。”
柯长老：“……”
“你再看这是什么？”
孙固再抬手，指向了另一棵树。
柯长老不确定地道：“剑？”
“不，它只是一棵树！”
柯长老：“……”
“在剑修的眼中，万物皆可是剑，但不能看什么都像剑。”
柯长老：“……”
“听不明白对吧？
“听不明白我也无法给你解释更多了。
“因为道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真正的深意，还需你自己去悟。
“自己悟出来的，才是真正属于你的。”
看到柯长老有些被绕晕了，孙固大为开心。
嘿嘿。
只要咱把话说得似是而非，虚无缥缈。
再把正反两面都说了。
不管你悟出什么，那都是咱的功劳。
如果你悟不出，那是你没悟性，不是咱说的有错。
布小池这时候满脸凝重地走了上来。
“小师祖，身为剑修，我也想请教你两个问题。”
孙固：“……”
“你问。”
“那是什么？”
指向孙固刚刚指过的一棵树。
孙固：“是一棵树。”
“那这又是什么？”
指向孙固指过的另一棵树。
孙固：“……”
“还是一棵树。”
在场所有人都尴尬了。
这两个人脑子有毛病吧？
尽说些废话。
布小池：“不！
“那不是树，这也不是树。”
“那你说它们是什么？”
“它们什么都不是，但又什么都是。”
孙固：“……”
老六，你可以啊！
这么快就学会我的故弄玄虚了？
不过，这个时候你搞这一出，目的何在呢？
“小师祖，我好像悟了。”
“你悟什么了？”
“我悟出了亿万分之一的剑道真谛。”
孙固：“……”
还以为布小池是来捣乱的。
结果他身子一矮，直接盘腿坐下了。
接着全身亮起一团光华。
孙固：“……”
原来你不是在故弄玄虚，你是真悟啊？
布小池的顿悟，持续了半个时辰。
这对于炼气期来说，是相当长的了。
等他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向孙固伸出了手。
“小师祖，奖励拿来。”
孙固：“……”
甩出地阶下品的丹药符箓各一百。
而后看向柯长老。
决定完结今天最后一件事。
“小柯子，已经留给你足够多的思考时间了，现在，跪，还是走，选一个吧。”
柯长老没跪。
也没走。
好似傻掉了。
接着……
缓缓仰起头，痴痴地望向天空。
孙固也跟着仰头。
啥也没啊？
再接着……
众人感到凭空升起了一股剑意。
刚有些猜想，眼前突然一亮。
柯长老被一道冲天的光柱笼罩了。
顿悟！
柯长老顿悟了！
布小池：“一定是刚刚蹭到了我的机缘！
“不行，我得蹭回来。”
马上盘腿打坐。
“小师祖，赐我亿万分之一的气运吧。
“小师祖，赐我亿万分之一的气运吧。”
孙固：“……”
老六，你不走正道啊！
现场除了孙固、荆不川、无为长老，所有人也全都坐下了。
这虽只是化神二层的顿悟，可他是剑修啊！
柯长老静静地站着。
好似一棵树。
又好似一柄剑。
一直保持着望天的姿态。
但周身笼罩的剑意，却是越来越强。
一个时辰后。
剑意达到了巅峰。
人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压。
接着，威压一瞬消失。
柯长老的顿悟随之结束。
修为，来到了化神三层。
整个人的气质，也大为不同了。
少了一些暴烈与戾气，多了几分深沉与从容。
他望向孙固。
良久。
最后开口道：
“小师祖，谢谢你一语点醒梦中人。
“过往，我确实把太多的精力和时间，浪费在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上。
“渐渐偏离了身为一个剑修，所应有的一颗剑心。
“自此以后，小柯子愿多多听从您的教诲，绝不再生出不敬之心。”
扑通。
跪下了。
“请受小柯子三拜。”
“砰！”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