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天道成功被惹怒,气的直翘胡子。
“今天我就替天诛杀你!灭了你这祸害!”
“真是祸害遗千年,你杀了那么多人,报应怎么还没烧到你身上?!”
“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哪还有颜面存活于世?!”
它越说越激动,但晏婳情却平静到毫无波澜。
要是把她这一身经历放它身上遭一次,它估计早就绝望的死了吧。
毕竟刚拿到自己的剧本的时候,她无语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人生一波三折,好便宜。
生活千疮百孔,好透气。
未来一望到底,好视力。
可现在一路走过来,她心态反倒越来越好。
毕竟缺失其中哪一段,都铸造不了现在的她。
而且她真的很高兴,能遇见这么多她爱的人,爱她的人。
至少,陪着她的不再是地上自己孤零零的影子。
可没经历过她这一切的人,只会说她怎么走的如此容易。
凭什么她就能得到别人一生都不敢奢求的东西。
就连天道也这么想,这死丫头凭什么命这么好!
好几次气的它大半夜都还在磨牙。
傅闻皎看的揪心,她流了好多的血,是不是很疼。
可是他不能过去,会成为她的麻烦。
一想到这,他就觉得好讨厌自己,自己怎么这么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察觉到他的情绪,画心稀奇的瞥他一眼。
真是活久见,弦音首席也会有骂自己没用的时候。
小小一团气呼呼的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和自己怄气,怎么看怎么好玩。
想了想,她缓缓开口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和婳婳一样好。”
傅闻皎显然不信,“那我为什么打不过那个人?”
“我现在就是个拖油瓶,姐姐会不会嫌弃我?”
画心哑然,你又不是长大过后那个你,现在能打得过天道才奇怪吧?
于是她换了一种方式开导,“等你长大过后,就能打得过它了。”
敢和天道打的人不多,一只手数得过来。
晏婳情和傅闻皎算两个,奉眠也算一个。
傅闻皎绞着手指,“那我怎么还不长大,我现在就想去帮她……”
悬在头顶的油纸伞洒下温和的光芒,傻孩子,哪有人会期盼快点长大的呀。
未来的路太难走了,再慢一点长大吧。
晏婳情手腕已经开始红肿,体内的法咒叫嚣着和她做抵抗。
系统看的干着急:【擦!上啊!给我干死它!】
晏婳情被吓一跳,握剑的手一抖,“你要死啊!冷不丁冒一声。”
系统拧起眉头:【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我最近总感觉吧,好像有什么脏东西想夺舍我。】
【要是我哪天开始说胡话了,你记得给我咚咚锵一下,记着啊。】
晏婳情没空听它念叨,直接给它手动静音,“走吧你,有病似的。”
体内每一根静脉都在发麻发疼,血液和妖力,以及暴乱的灵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灼烧感越来越强烈。
她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一柄被拉满的弓,难受的要命。
画心想替她梳理,却被她拒绝了,“我总要学着自己来做的,相信我一次。”
画心对她而言,既是惺惺相惜的家人,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无论是哪一个层面,她都很珍视画心,不仅仅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当然,那时候画心选择她,也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奉眠子嗣的缘故。
当时若是晏明夷过去,她能一下子把他扫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去。
晏婳情在弦音得到的一切,绝对不是因为她是奉眠女儿的缘故。
无论是平日里看着不正经的三长老,还是一本正经的大长老。
亦或是在竹林里苦苦等待的二长老。
他们对晏婳情是真心疼爱,她的身份只是其次的东西。
一开始或许他们会因为她的身份注意到她。
可即便没有这层关系,她也依旧能得到这一切。
那些说她是凭借着这层关系才得到这些宠爱的人,说长老们是把她当做奉眠替代品的人。
本质上是对晏婳情人格的一场剥削。
她们否认她独立优秀的人格,把她化为利益场下的一个衍生品。
可这对她并不公平,甚至说得上是蔑视。
晏婳情也作为过执笔者,写过属于自己的文字。
她爱自己笔下的每一个人物,她赋予她们独立的人格。
她用师姐素心做画板,在话本中描写过和她相似的人物。
素心师姐会做世界上最最最好吃的糕点,会温柔开导她。
会在她被质疑时坚定的挡在她身前,会提剑为她杀下一局又一局。
可因为她对晏婳情初次给予的善良,便被一些人贴上圣母的标签。
她明明温柔又强大,聪慧又果敢。
晏婳情在初次听到,有读者骂她笔下以素心为底色的女孩子是圣母的时候。
难过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执笔者对自己笔下角色最大的爱,是完整。
她赋予每一个角色完整的故事线,不因为她是配角便剥夺属于她的高光。
最爱她笔下女主角的人,可以不是男主角,而是她这个执笔者。
从她笔下诞生的每一个角色,再到一路顽强走来的晏婳情,每一个人都很棒。
她们值得最好的爱意,最纯粹的爱意,不因为谁开始。
两方交战,战况愈发焦灼,系统虽然被闭麦,可依旧疯狂为她摇旗呐喊。
谁能想到,一开始受剧情影响的系统,现在居然成了晏婳情的铁粉。
天道叫嚣着发动最后一击,凝聚所有的力量。
这一击过后,胜负立决。
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静静的注视着晏婳情和天道。
她兴奋到双手都在发抖,该来的要来了。
初霁也满头是汗,来啊来啊!她一定不会给主子丢人的,一定不会!
远处有高山崩塌,隐隐迸发着天崩地裂之势,看起来格外恐怖。
傅闻皎死死抓着衣摆,连眼睛都不敢眨,一遍遍的重复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不会有事吗?我可以替她挡住那一击吗?”
“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一定很疼很疼吧?”
他早就不知道疼是什么感觉了,可他还是好担心她。
画心第一百零二遍重复:“真的不会有事的,真的……”
她也不想回答,可要是不回答的话,这小子就要直冲冲跑上去了。
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得用灵力按着他。
真是活久见,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傅闻皎如此话痨的时候。
放在以前的时候,那哪能让她们看见啊,跟个高岭之花似的。
也就是那小狐狸,一蹦一跳的,在众人眼中诧异的目光里,摘走了那朵花。
也不知是狐狸太聪明,还是那朵花甘愿为她折腰。
“轰隆隆——”
强烈的气流卷起,扬起晏婳情的长发。
她正要抬手,脑海里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别抵抗,接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