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熙川那边顿了一下,听不出情绪:“都行,看你。”
一听这话,宋清殊的火“腾”地起来了。
跟她搞反差是吧?
她说了让他不要那么黏人,他就彻底冷暴力?
好。
“那我还是回家吃饭吧。”宋清殊说。
盛熙川:“好。”
好好好,非常好。
宋清殊情绪那么稳定的一个人,气得肝疼。
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停好车,想也不想按了自己住处的楼层,一回家,发现两个保姆和珍珠已经开始吃饭了。
三人齐刷刷看她:“不是不回来吃饭吗?”
宋清殊不好说自己在跟盛熙川生气,调整好表情:“吃完就回来了。”
珍珠:“妈妈,你懂不懂什么叫约会?难道你和爸爸一起吃了个工作餐吗?”
宋清殊似笑非笑看她:“不行吗?你这个盛家军师不是已经功成身退了,怎么又开始掺和?”
换个孩子是听不出她话里有刺儿的,可珍珠又不是普通孩子。
珍珠呛声:“我姓宋,叫宋璨。”
宋清殊也觉得自己情绪不稳定,有点心虚,嘟哝了一声:“你知道就好,宋璨小朋友。”
说完,她放下包进屋去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火气影响大家的心情,宋清殊特地逼着自己轻手轻脚开门关门。
她一进卧室,两位保姆饭也不吃了,都看珍珠。
雪姐说:“你妈妈这是工作不顺心?她过去工作上的情绪可从来不带到家里。”
芝姐说:“是跟你爸爸吵架了吧?你要不要问问你爸爸?”
珍珠还因为“盛家军师”的说法生着气,把手里的叉子一放:“不用,恋爱中的女人,激素水平不稳定,谁知道她怎么回事。”
雪姐:“那总得跟你爸爸知会一声,让他哄哄吧。”
珍珠:“他想哄自然会哄,我们总不能跟着操一辈子心。”
这话说的倒反天罡。
两个保姆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珍珠说没事,那就没什么大事。
珍珠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门口换鞋:“出去散步吗?”
芝姐说:“那珍珠今天翻牌子,我们谁陪你去?”
珍珠:“一起吧,免得我爸爸那个恋爱脑冲到家里来哄人,你们两个跟着尴尬。”
两位保姆对珍珠的话深信不疑,自然忙不迭跟着她走了。
临出门,芝姐还敲了敲卧室门,跟宋清殊打了声招呼。
“清殊,我们跟珍珠散步去了。晚饭做得多,你要是饿了,记得用微波炉热一点吃。”
卧室里传来闷闷的一声:“知道了。”
三人这才下楼去了。
宋清殊平时回家先洗澡,这次澡都没洗,衣服也没换,她瘫在卧室的沙发上发呆。
即便这样,还要一会儿一看手机。
话痨黏人了好几天的盛熙川,此时跟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越是这样宋清殊越生气。
现在就冷暴力,以后可得了?
再说,她只是让他不要那么黏人,给她一点私人空间,是让他不理她的意思吗?
宋清殊点开看他的朋友圈,又恢复了三天可见的状态,那条带着复合日期的朋友圈也隐藏了。
好,闹脾气是吧。
闹吧,大不了不处了。
她甚至怀疑他白天搞那么一出就是想让全上京人都看她的笑话。
宋清殊气得脸色发白,第一次忍不住大发脾气。
索性家里没人,也不怕吓着孩子。
她把沙发上的抱枕丢出去,抱枕砸到对面墙上,发出“砰”地一声,她不解气,又把手机丢出去。
手机的声音更大,这一下把宋清殊砸醒了。
她在做什么?
她28岁,眼看着快30的人了,难不成谈恋爱还等着人哄?
哄能解决什么问题?
当初他跟盛熙川婚姻出问题要分开的时候,他特地办了那样盛大的烟花秀哄她,她都有这个觉悟,知道情绪价值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怎么现在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样想着,宋清殊平静下来。
她捡起手机,看一眼碎裂的屏幕,去洗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她终于能冷静下来,想这一天发生的事。
盛熙川生气是因为什么?
从早上开始要送她上班,到后来又是发声明,又是送花,送咖啡,都被她拒绝了。
她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反而在指责他不给自己任何私人空间。
是因为这个吧?
她刚才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态度已经算很软了,可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善意。
宋清殊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恋爱之路走的实在心酸又好笑。
也怪她,驭下属还知道三明治谈话法,把真话夹在夸奖之间去说,对他却过于直白了。
嘴不甜,也不懂得提供情绪价值,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盛熙川,的确有一腔热血喂了狗的感觉。
洗了澡,吹了头发,宋清殊冷静下来。
她决定上楼跟盛熙川把话说清楚,把两人的边界,这个恋爱谈不谈,要怎么谈,都说清楚。
这样想着,她坐电梯上了楼。
门铃响了一秒,门迅速打开,是穿戴整齐的盛熙川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个大盒子。
“你要出去啊?”宋清殊顿时有点尴尬。
盛熙川不语,又进门换回拖鞋,还给她拿了拖鞋换上。
宋清殊到嘴边的话突然就不会说了。
她往里走,尴尬道:“要不,你有什么事先去做,我不急。”
盛熙川在沙发坐下:“我没什么事。”
“哦,好。”宋清殊坐他对面,观察他的脸色。
他看上去没对她摆脸色,但情绪也不高,跟白天视频里那个热情大狗判若两人。
“那还一起吃饭吗?”宋清殊问。
“你说了算。”???
这个答案让她的火又起来了。
她坐直了身子:“才在一起四天就冷暴力是吧?是不是觉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了,我怎么也不会离开你?”
话一出口,宋清殊便注意到盛熙川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她有些后悔,过来明明是想好好谈谈,怎么一张嘴就成了不中听的话?
“你决定。”盛熙川说。
垂在身侧的手却已经紧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