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君尧一片淡然,“后宫你做主便是。”
后宫妃嫔的位分他不甚在意,只要那些女人安分守己,不做越界的事,他允她们在后宫养老。
闻言江揽月心下微松,这后宫终归是君尧的,凡事做主前还是先问一句,也免得他日有哪位妃嫔入了他的眼,以后找自己错处。
两人又聊了许久,江揽月旧事重提,问及女学之事,得知一切都在筹备中,她心中安定。
女学势在必得,但建成还需半年有余,这期间她需提前谋划,让女学能顺利开展。
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她要开始招募女先生了!
只是有学识的女子多数出生高门大户以及书香门第,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学虽然教学的皆是女子,但也难保她们介意不愿来。
左思右想江揽月决定先放一放,等明日让君尧将京城有才学的女子名册给她,先筛选再花心思请人。
次日,江揽月醒来时身侧已经没人,她轻声朝门唤道:“珊瑚、蓝樱。”
“娘娘醒了?”蓝樱端着洗漱用品进屋,解释道:“陛下让人送了赏赐,珊瑚正在库房清点呢!”
江揽月在蓝樱的伺候下此穿戴完整,石嬷嬷端着保胎药进来,脸上带着不满。
“方才太后身边的嬷嬷传话,让您吃过早膳去寿康宫坐一坐。”
闻言江揽月一怔,想起昨夜君尧提的事,她眸子微沉:“等会儿石嬷嬷随我一起去寿康宫。”
用过早膳,江揽月带着石嬷嬷和蓝樱乘上前往寿康宫的轿子。
到了寿康宫,守门的太监连忙通报,花嬷嬷带着人相迎,“皇后娘娘来了,太后已念叨许久,请随奴婢来。”
花嬷嬷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石嬷嬷,眸子闪了闪,两人是旧识互相点点头。
“儿臣见过母后,祝母后万福金安。”
走进内殿,太后倚靠在软榻上假寐养神,见她进来,眼皮抬了抬,淡淡道:“来了?赐坐!”
她这随意的态度,就像对待小猫小狗般,江揽月神色淡然,坐在她正对面的软垫。
“不知母后召儿臣过来,是有何事吩咐?”
太后撑起身子,轻瞥她一眼,慢悠悠道:“皇后有孕,是我朝的大事,听太医说,你此胎不安稳?”
“回母后,太医说前三个月细心养护即可,无甚大事!”江揽月恭顺解释。
太后轻抬眼皮,不经意扫过她的肚子,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然她很快掩饰住,面上又变成慈爱期待孙儿的祖母。
“即便如此在孩子出世前都不能大意,如今你怀着身孕不方便,不如将宫权暂且分出去一部分,等生完孩子再要回去!”
“哀家觉得丽妃便不错,若是你不放心,也可以再点两人辅助。”
这句话没有半分商量的意思,而是通知,江揽月敛下眸子,淡淡回应:“母后不必忧心,一些杂事臣妾身边的几个丫头都能处理,我倒是不累,而且还有石嬷嬷在旁协助,就不劳其他人代劳了。”
太后冷眸投来,猛地一拍扶手,茶盏里的水溅湿茶桌,“哀家的话你也敢反驳?江揽月你莫非以为坐上皇后的位置,哀家就无法拿捏你!”
“你可别忘了!当初要不是哀家,你连皇宫都进不来!”
江揽月稳坐如山,甚至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声音轻轻柔柔,“太后息怒,儿臣不敢!”
“哼!你不敢?哀家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反抗哀家,莫非跟着皇帝学的?”
想到这太后眼底是狠毒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江氏,别以为有皇帝给你撑腰,哀家就奈何不了你!哀家是他名义上的母后,即便哀家将你处置了,他也不敢杀哀家!”
“倒是你和你肚中的孩子,会因此而丧命,奉劝你最好永远不要妄图摆脱哀家的掌控!”
闻言江揽月抬眸与太后直视,眼底的坚定和怒意毫不掩饰,说她没有关系,但说自己的孩子她绝不允许!
“太后年纪大了,身子抱恙便好好待在自己宫里养老,若是疯了老年疯夜里不小心掉进井里,怕是会被后人耻笑您是第一个把自己淹死的太后。”
“放肆!”太后气愤地把桌子拍的砰砰响,尖锐着嗓音喊道:“来人,给哀家打烂她的嘴!”
江揽月端坐不动,石嬷嬷与蓝樱早已挡在她身前,两人虽身形纤细,脊背却挺得笔直。
“谁敢动皇后娘娘一根头发?”石嬷嬷声音冷硬,目光扫过冲上来的几个太监宫女。
“太后要打皇后,先问问陛下的龙杖答不答应!”
那些人被她眼中的厉色镇住,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比起太后,显然他们更加惧怕皇帝,毕竟皇帝才是天下之主,若伤了皇后娘娘,她们不仅自己遭殃,恐怕连家族也会遭殃。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揽月的手不停颤抖:“反了!反了!你们这群狗奴才,连哀家的话都敢不听了?”
花嬷嬷连忙上前按住她的肩,低声劝慰:“太后息怒,仔细气坏了身子。皇后娘娘许是孕期脾气躁,您别跟她计较。”
江揽月缓缓起身,目光平静地掠过满殿惊慌的宫人,最终落在太后身上。
“太后若气出好歹,儿臣担待不起。只是宫权一事,断无转圜余地。您若真闲得发慌,不如多抄几遍《金刚经》,也好给自己积些福报,避免来日下了黄泉受罪。”
说罢,她转身便走,石嬷嬷与蓝樱紧随其后。
殿门“吱呀”一声合上,隔绝了太后气急败坏的怒骂。
刚走出寿康宫,蓝樱便腿一软,扶着宫墙才站稳:“娘娘,方才太险了……”
江揽月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意,“越怕,她越得寸进尺。”
她抬手按住小腹,那里传来微弱的悸动,像是孩子在回应她,“我们走。”
此事不过一个时辰,便传遍后宫各处,众人皆知道太后和皇后起了争执,闹得厉害。
丽妃在景阳宫笑得畅快极了,“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本宫倒要看看能胜到最后!”
总之最差她不过维持如今的处境,再进一步便能夺回自己的宫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