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安排何大清,蔡全无,闫解成,刘光天,乃至于李浮生,他们进食堂工作。
那是因为方别对他们有一定的了解。
至于老林头,方别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很是片面。
要只是生活物资上的帮助也就罢了,给了就给了,但工作不一样,假如说,老林头其实是一个隐藏的敌特,方别把他招进了医院,以后出了什么问题,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
好事儿方别会做,但他并不是那种不带脑子的人,做好事的同时,自身永远是最高的优先级。
现在上班也有一阵了,患者陆陆续续的走进了诊室。
只是这些患者的病情都不复杂,用不着方别亲自出手,乐瑾三人便能诊断开药。
方别没什么事,但也没闲着,伏案写起了那本手稿。
......
时间转头过去,眼见快到了中午。
诊室门口传来一道虚弱的喊声。
陈妙妙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地看向方别,全然不见往日神采飞扬的模样。
“方别!”她声音发飘,“快给我看看...”
方别注意到了陈妙妙。
陈妙妙也没多余的动作,径直走到了方别的问诊桌旁坐下。
“方别,你快给我看看。”
方别抬眼打趣:“连声师叔都不叫?没规矩的丫头,活该你受罪。”
陈妙妙早就跟方别混熟了,只是有些日子没见罢了。
少女撇嘴嘟囔:“我才不想叫你叔叔!”
“哦?”方别挑眉,“我和你母亲是正经师姐弟,这辈分还能乱了?你不叫我师叔,叫我什么?”
陈妙妙眼神闪烁,含糊带过:“哎呀...疼死人了!”她突然捂着肚子弓起腰,“先开药成不成?”
“手放这,我先给你号脉。”
方别轻轻叩了叩脉诊垫,陈妙妙闻言伸出手,挽起衣袖,把耦白的手臂放了上去。
“哪里痛?”方别一边号脉,一边问道。
陈妙妙可怜兮兮,细汗从她额角渗出:“肚子,肚子疼得要死。”
“肚子?”方别再次问道:“吃坏东西了?”
“没,没有,就是......就是.....”
陈妙妙陈妙妙耳根泛红,有些难以启齿,目光也变得闪烁。
方别一看小姑娘这架势,就明白了。
“哦——是来例假了吧?”
“你就不能小点儿声吗?”
陈妙妙急了,回头望了望,发现没人注意她和方别的对话才松了一口气。
“这只不过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来例假,就说明你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话虽这么说,但方别照顾陈妙妙的情绪,还是压低了声音。
陈妙妙外表大大咧咧,但其实不过是因为单亲家庭,给自己披上的一层刺来保护自己罢了,她内心其实十分细腻。
现在说起这个话题,脸上更是泛起了一丝红晕。
“别,别说了,羞死人了。”
方别有些无语,“不说我怎么给你诊断,又怎么开药?”
说罢,方别顿了顿,接着道:“要不让她给你开药?”
方别给陈妙妙指了指郑敏,他想着两人同为女性,应该没这么拘谨。
奈何陈妙妙却摇了摇头,“不行,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糊弄我,都是徒弟请老师帮忙看病的,哪有老师让徒弟来帮忙的?”
“你这黄毛小丫头,牙尖嘴利的。”方别哑然失笑,“你这痛经再简单不过了,只需分清虚实,辨明寒热,再对症下药就行了。”
西医将痛经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两种。
在中医里,也将痛经分为虚证和实证两种。
虚证可以用不荣则痛来概括,具体来说就是阳气不足,,寒自内生,胞宫失于温煦,气血运行迟缓,寒凝血滞与和荣养不足导致的疼痛。
实证则可以用不通则痛来形容,多因外感寒邪,如经期淋雨、受寒,或过食生冷,寒邪凝滞胞宫,气血被寒邪阻滞,寒主收引导致血脉不通引起的疼痛。
有了这两点前提,再分清寒热,对症下药,都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陈妙妙可不管方别叭叭说了什么,她开口道: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认定你了,赖也赖着你,我妈还说了,等过段时间她要出差,你都答应她要照顾我了。”
这话说的,方别都不由翻了个白眼。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照顾也不过是稍微照看着点,怎么到了你这,就直接赖上我了,还有,你妈现在不还没出差么,就这么简单一个小病,还用的着你大老远的跑一趟医院?”
“别提了,我都几天没见到我妈了,说是被卫生部借调过去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连自家闺女都不要了。”
方别有些汗颜,元雅这次虽然是他们师父叫过去的,但归根结底还是方别整出来的。
陈妙妙见方别没说话,却会错了意,晃着他胳膊软声道:“横竖我就认准你了...给我开药嘛...”
这......这还是方别第一次见到陈妙妙撒娇。
说实话,方别还是挺不适应的。
实在是今天的陈妙妙与之前给方别的印象反差过大。
方别看着陈妙妙的眼神,就跟见鬼了似的。
难不成这姑娘是被鬼上身了?
“看什么呢!”陈妙妙被他盯得发毛,羞恼地拍桌。
作为大夫,方别还是选择了相信科学。
方别收回见鬼似的目光,敲敲脉枕:“要治病就老实别动。”
陈妙妙闻言,也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诊室里重归安静。
日光透过玻璃洒在少女身上,褪去张扬后的眉眼竟透出几分清丽,隐约能见元雅年轻时的风姿。
方别暗自摇头感慨:多好一姑娘,怎么偏偏长了张气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