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新被掐得喘不上气,眼前只有那张青筋暴起,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顾遇宸像是要喷火,手越收越紧。
他是真的在想,要不杀了她?然后他也死,这样他们也算是在一起了吧?
安卉新的眼前一片水雾,眼角的泪水滑落了在床单上,花一样。
顾遇宸终于放开了手,安卉新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沙发上,接着抱着垃圾桶剧烈地呕吐起来。
吐完后,她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恨意,冷冷地说:“我不会生你的孩子,和你生的孩子是孽种,孽种!”
“闭嘴!”顾遇宸怒吼后,一把将安卉新拉到面前。
安卉新毫不畏惧,一口咬上了顾遇宸的肩膀,牙齿深深地陷入肉里,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肉倒是没掉,但血流不少。
“我恨你……”安卉新仰头痛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顾遇宸看着她,也哭了。
他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掐她,不应该骗她,不应该囚禁她。
可他真恨,恨她的决绝,恨顾凛初。
那个狐狸精。
如果不是顾凛初,她怎么可能对他这么狠?
顾遇宸死死地盯着安卉新,声音低沉而又强硬:“这个孩子,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
安卉新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极其凄惨的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的眼神绝望,直直地盯着顾遇宸,“你可以把我关在这里,可我有的是办法。大不了,我从二楼跳下去,一了百了。”
顾遇宸:“你敢!”
“你要是敢打掉这个孩子,我就拉着你哥哥一起去死!”
安卉新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你这是想逼死我!”
顾遇宸:“那好,我们就一起死,这样也算是一家人。”
安卉新被他的话彻底激怒,她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踢在顾遇宸的腹部。
她拿起旁边的摆件,朝着顾遇宸砸了过去,“你给我滚!”
顾遇宸躲也不躲地看着安卉新,“你不是最痛恨杀人犯了吗?你要是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那你和恭悦希有什么区别?”
他知道安卉新有多恨恭悦希,所以这话,一定一击即中。
果然,安卉新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她狠狠地扇了顾遇宸两个巴掌,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给我滚出去!”
顾遇宸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回过头道:“我说到做到,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
不管安卉新知不知道这个孩子是顾凛初的,只要她现在认为是他的就行。
过一天这样的日子,她就和他更亲近一点。
毕竟,一个名义上的丈夫,和孩子的父亲,终究是后者更能占据她心里的位置吧。
不管是好是坏。
而且顾遇宸知道了,如果这个孩子是顾凛初的,安卉新一定想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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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顾遇宸端着早餐,轻轻推开了安卉新的房门。
安卉新连昨天的衣服都没脱,就那么躺在床上,头发凌乱。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转过头,看到顾遇宸的瞬间,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中透着狠戾,“你出去。”
顾遇宸没有理会安卉新的驱赶,他将早餐轻轻放在桌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和身份证,走到床边递给安卉新。
安卉新警惕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声音冰冷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顾遇宸语气平静,“你一直闷在这里不见阳光,对孩子可不好。要是你想出去转转,也不是不行。”
“你就不怕我去找顾凛初吗?”
“好啊,不知道你有没有胆子把怀孕的事情也告诉他。”
他知道她不敢。
安卉新听到这话,仿佛又尝到了牙齿上残留的血腥味。
顾遇宸指了指桌上的早餐,淡淡地说:“先吃点东西,吃完出去走走。我今天有事,陪不了你。”
安卉新缓缓坐起身,“我没胃口。”
顾遇宸也不勉强,“那随你,但也别让孩子一直跟着你憋闷着。”
安卉新没有再搭理他。
顾遇宸离开后,安卉新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带着手机和身份证离开了别墅,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秒。
而顾遇宸今天也是真的有事要忙。
今天是顾凛初回国的日子,他们要去老宅一起吃饭。
安卉新打了一辆车,没有任何耽搁地匆匆地直奔医院。
迅速挂了号,医生仔细地看了看她,然后开始询问一些基本情况,接着为她做了检查。
检查完后,医生跟她说:“现在孕囊太小,还不适合做手术。”
安卉新:“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做?”
“大概要等个一两周,你到时候再来。”
安卉新一听还要等这么久,情绪一下有些崩溃了,她隐忍道:“我不想等这么长时间,今天就做行不行?”
医生:“这种事心急不得啊。现在做手术的话,会增加手术难度和风险,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你丈夫没陪你来?”
安卉新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医生看她年轻,又是这个反应,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拿出诊单递给女主,说:“那你先回去吧,记得一两周后来复查。”
安卉新接过诊单,站起身来,眼神空洞地走出了诊疗室。
其实,她如此执着于今天做手术,还有一个原因。
昨天晚上她做噩梦了,梦里满是血腥的场面,她被吓得从梦中惊醒,之后就再也无法入睡。
她知道顾遇宸说让她变成杀人犯那句话是吓唬她的,但她还是害怕了。
现在她的不理智让她还没有完全将这话放在心上,可还是影响了她,那之后大概只会更加干扰她,所以她不想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
安卉新从电梯里出来后,听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顾遇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