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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天青之道法自然 > 第49章 寒砦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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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一封密报送到御史台,言:“吕氏姐弟,于私宅通奸,因惧败漏,伤人数命……”

那平章先生得了吕维的吩咐,且是御史台、开封府来回跑了好几趟,却得了开封府欲将此事做成铁案一桩!

然,却见的这老仙稳如老狗一个。

这家都这样了,你也能稳坐钓鱼台?

那吕维心下却是一个明白。

便料定开封府做的此事,定是那童贯之流行得的一场阴诡与他。

现下,只要这对儿女不死便是个无碍。此事的根结且在那童贯、蔡京之流。

自家只是将这釜底抽薪做好了便罢!

官场,历来如此,知性相攻只是个常态。

凡成大事者,忍常人所不能。

此番倒是不能乱了心性去,且拿了实据参倒这两个奸佞,这儿女的牢狱之灾便是个立解。

不过这事,真还就冤枉了那童贯、蔡京。

事,虽然是陆寅、听南做出来的。但是,开封府并不知道。钉死这吕帛姐弟,也是那般捕快、衙役不忿这吕维作下这杀善毁德,自觉自发的行为!

这就叫墙倒众人推!谁让你是个坏人来着?

但是,在这坏人心中,自己便是一个纯洁如赤子,不曾沾染一星半点世间的尘埃的纯人。

倒是不曾想过,自己是如何对人也。

倒是常常发问:我本无错也,为何天下负我?

也是忽略了因果循环。

此话也不是吕维斯人所专属也,如那蔡京、童贯之流亦有此问。而世人也多有此一问。

这世上没有人认为自己是坏人。他们会坚信自己做的是对的。

即便是自己杀了人,也是不想看这被杀的人于世间受苦,早早的超度了他去西方极乐。说白了,也是一个恶行善事。

即便是做了大家都觉得这事错的离谱,迫于无奈,他们才会有一点认错的可能。

但他绝不会认为这是他的品行有问题。且是一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足可文过饰非。

便是闯下祸事,伤人深重,且也是以“好人”之名恭维之。

是,我伤害了你,你看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杀人不过头点地!

要是你还手,你报复,那便是矫情,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那你便是和我一样,都是一个人尽唾弃的“坏人”了。

此时,他们却想不起自己坑害别人之时的手段,是如何的下作不堪。

不过是选择性遗忘罢了。

诚然,这也是一种逃避。

更有甚之,当利益大过脸皮之时,能满足他们的就不仅仅是不要这脸了。那叫没脸要上,创造不要脸也要上!

而逃避是人类的本能。

这个本能,让我们对自知之明这个问题却很难用客观的视角去研究。

毕竟,我们很难认识自己。

那位问了,我们怎么会不了解自己?

这话说的有点不靠谱。

问你一句,你能分辨善恶吗?你能明辨是非吗?你确定你了解你自己的身体吗?

如果能,那么还要法律做什么?还要医院做什么?

诚然,大多数人都不能了解自己的优点、缺点、习性、善恶。更不要说客观的去审视自己了。

但凡是个正常人,其本性都是贪婪的。这种贪婪的本能会让我们去向别人,向社会,向自然不断的索取。

为了达到占有更多的目的,任何人都会,也必须学会伪装自己。

即使他不是个好人,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是坏人。

如果吃相太难看的话,也会对他能否得到更多,而不得不顾及别人的看法,更何况众口铄金乎?

所以,他们会尽量的伪装自己,找一些正大光明的理由来麻醉自己,也用来蒙蔽别人。

于是乎,这世间就有了所谓的“毒鸡汤”,就有了各种各样利益代言。也就有了,各种高尚到要拯救宇宙苍生那么强大的自我催眠。

好吧,多说无益,书归正传。

吕维斯人,倒是有强大的自我催眠能力。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正义的。

既然是光明正大的,那么,他也会选择性的忽视那惨死在姑苏宋正平,和那几经磨难且还在边寨充军宋粲父女。

也会忘记了宋博元尸骨无存,也忘记了宋家家奴的魂魄不全。

在他眼里,那些所谓别人的“忠、孝、仁、义”只不过是他所谓“道”的牺牲品。是一种理所当然被忽视的,遗忘的记忆。

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这“小节”理,也包括他的一双儿女。

如是,一切皆为工具,万物都可以牺牲,只为他心中所谓的“道”。

就像那连老子都不知道的“道”一样。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而且这个很难做到有效的统一。

千百年来,儒、道、释的大家高僧们对这“道”都各有各的解释,更何况百姓乎?

无奈,只是遵循公序良俗,自我约束罢了。

而这种对“公序良俗” 的自我约束能力我们称之为“德” ,能做到“可为而不为”便是有道德。

如人有才,会尽量运用自己的才干去满足自己的欲望,这个是无可厚非的,因为这也是人本能一种。

所以,不按照自己的本能去做事者为有“德”,而且能用“德”来合理的控制自己的欲望,才能称之为德才兼备。

如有“才”无“德”,便是用才去滋养欲望,而没有相应的能力去约束自己的话,这欲麽,便是一个沟壑难填。

于是乎,便有了阳明先生的那一句“心之本体,无所不赅”。

“有才无德”的危害要比“无才无德”的人要大得多。

此时,刘荣看着依旧奋笔疾书的吕维,心中却是一阵的恶寒。

他只为求官,且是自怨自哀的怀才不遇。只是渴望通过做官来得到别人的认可。

有道是:学好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世人皆如此倒是无可厚非。

但此时,他在那吕维眼中看到的却不是前程似锦,功成名就。而是一切皆为工具的偏执。

如他无用,便如那吕帛姐弟一般,弃之如敝屣。

想至此,有望了那奋笔疾书的吕维,暗自叹了一声“虎毒不食子,狠人也!”

在自古到今中国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西方政治学。

中国的儒家思想,儒家哲学,说白了,就是一种道德修养的功夫,同时也是中国政治构架的基础。

之所以“外王内圣”是心里要有圣贤的品质,才能“外行王道”。

这是儒家传统的政治原则。所以,中国的政治学思想就是伦理学的思想。

而伦理学要解决的问题既多样又复杂,但基本问题只有一个——道德和利益的关系问题,即“义”与“利”的关系问题。

“学而优则仕”不是你学了多少知识,多少技能,而是你学的是否是圣贤的思想。也就是“义”与“利”谁决定谁,你是否有这个控制自己力量的“德”。而不是尽一切努力去达到你所谓的目标而不择手段。

所以,那刘荣便不再说话,只望那吕维躬身一礼。

再抬头,却是如同痴呆懵懂。却也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转身,如何走出那御史台书库。

倒是觉得那阳光分外刺眼,便是坐在那书库那高大的门槛之上,茫茫然望那人影憧憧,忙忙碌碌的御史台大院中的寒鸟空林。

且不说那年下的京中。

银川砦的寒冬饶是难挨,连天的大雪倒是连场的下,一天也不曾停过。

西夏人倒是个无扰,且不是不想来抢了粮草过冬,饶是一个真真的打不动也。

时,有叩城者求入者络绎不绝。

听闻,夏国境内闹了白灾,牛羊牲畜冻死不计其数,人不得粮食,亦是饿殍遍野。

倒是祸不单行,前些日子又得一个狼灾加持,饶是与那些个牧民一个大不祥。

草原受两灾的夹持,于银川砦的民众倒是一个无感。

因为那粮食便在秋天就早早的收割了一个干净。如今,粮食与人,秸秆给了牛羊,无忧无虑的猫冬去者。

西夏虽学那宋,也推广了些个耕作、桑麻之术。

然,因其土地贫瘠,缺风少雨,终是耐不得那般的辛苦,游牧,终又占了主要经济来源。

今年自秋后,便是个连天的风雪,而成了一场白灾。

圈养的牛羊也是个没草过冬,更不要去说那野生之物了。

尤那狼群最甚,便是成群结队,呼啸牧场。那牛羊且是个凄惨,本是被那栅栏圈养,冬日又挤在一处取暖,逢那狼群围攻倒是无处躲藏。

然那狼群倒是经济,咬死了便也不吃,却刨开了冰雪埋了去,且作不堪之时拿来备用。

如此一来,与那西夏牧民来说,却是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那狼群数目众多,动则百只,且只在夜间行事,来去无踪。群狼嚎叫了相互支应,再胆大的牧民也不敢出帐驱赶。待到天亮再看,便是整圈的牛羊化作一滩血水而片骨无存。

西夏军倒是想出兵,抢来些个粮草让这些个灾民能挨过这一冬。然却,也是个无能为力。

一则是,去年冬日,宋粲那一手油火守城且是让夏军一个折损过半。

咦?不就是一万的步卒吗?怎的折损了一半去?

哈,一万步卒?那是战死的!其他人基本上是饿死的!属于非战斗减员。

游牧骑兵和中原的军队不一样。军需?那是需要就地取材的,不是中原的那种粮草先行。出兵,就是为了抢一把回来。

来的时候,已经将那沿途牧民的粮食搜刮了一个遍了。就指望这把能抢了中原大把粮食来。谁知道又碰上了那小小的银川砦“病七郎”这等的恶人。

没抢来钱粮,只能回来的时候再搜刮。

来回两遍?你能指望他能搜刮出来多少?谁又能经的住两遍的搜刮?

于是乎,回去的路上又饿死了不少,饿的受不了,逃跑的也不少。

能剩下一半已经是治军有方了。

然更要命的是,直到现在,那夏国的上下也想不出个办法,去破解那“病七郎”的油火守城。

即便是去了也只是徒增了伤亡,看了眼城门而已。

二则,这出兵打仗也是要算经济账的。人吃马喂的不说,抢不到都算吃亏。

若是吃了败仗的话,那便又是一场亏了血本的买卖。这也就是那大白高夏国始终强大不起来的原因。

对宋,那仗打的,场场胜。那账,却也是个一本本的赔。

而如今,那大夏国面临的问题是,实在凑不出这些个大军出征的粮草。

抢劫的心,倒是一个踌躇满志。但是这经济账一算,便又是一个崩溃。怎么玩都是一个赔钱。

如此,银川砦无碍,但那守将谢延亭且是个不敢掉以轻心。便是学了那宋粲,上了军报与那太原节度使府,多要了火油备战。

那宋粲此时却是一个心静如水,依旧寻了那大槐下的青石坐了。

倒不是这宋粲懒惰,且是体内自发配至此所积累寒毒不得除却。纵是那医官费准寻遍了了那天华地宝也是不见起色。

然,却又因那半副仙骨在体内,这阴阳相克终是一个不可调和。于是乎,又内热发汗,再惹外寒侵体,倒是这身体依旧是个病病歪歪的瘦弱不堪。

那医官费准倒是想了个法子,将那门前青石烧热,让那宋粲披了裘皮风兜坐了,冬酒夏茶的先养了去。

于是乎,便见宋粲每日坐了大槐树下的青石,一卷在手,煮酒烹茶的安逸。

酒是好酒,便是那童贯府上差人送来的陈年的复烧、西域的果酒。

但这茶嘛,却依旧是那马料中捡出的草料,倒了滚水全当茶沏了。

只这黑黄二豆仍不肯舍了去。

倒不是这宋粲念旧。经过这一场生死,再好的茶点与那宋粲也是索然无味,倒不如这马料中的黑黄二豆入口。

然,这生豆子,此时却吃不得了。被那谢夫人着人泡了水,又细细的炒了去。

对宋粲哲宗没苦硬吃的做法,众人也曾极力劝说。然却也是个无果。

医官费准便验了那草料茶,见里面那几味生津升阳的草药,也是自认了自家的浅薄。谁让人家爹是医帅呢?况且人用的也是个对症。

于是乎,众人便随了他的性子,做得一个不闻不问。

如今,却是个无忧,闲了也是个无书不读。

书闲之余,便是眼看那城廓炊烟袅袅,耳闻岗下朗朗书声,日出而起,日落而息,饶是一个惬意也。弱势变化嘛,也不是个没有,倒是身边多了那黑狗为伴。

那黑狗也是奇了,虽不能人言,且是甚知人意。

除却那宋粲唤他取物,便如同粘在那宋粲身上一般。或卧于脚边,或奔跑于身侧而片刻不离其左右。

那宋粲且不嫌它,倒像是得了一个宝贝一般,唤它做个“元黑”。

也是思念那校尉宋博元,便摘了一个“元”与它。

如此,便是如同那校尉博元在旁一般。

有了这“元黑”在侧,倒是省了那曹柯来回的辛苦。

于是乎,这边远的寒砦,却给了那宋粲一个难得的清静。

且是远离了那朝堂,便再无纷纷扰扰的薪火相攻。

那诗酒田园,不外乎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