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的上午。
林泽祖让续断赶着牛车送他去私塾给朱夫子送年礼。
除了拿上鱼肉之外还给朱夫子送了茶叶和一坛五斤重的临江醇。
富贵贱头贱脑的要跟公子一块去,却被林泽祖嫌弃的踹到边上。
“江姐事多你好好的帮衬着安排”。
“陈义方张山虎他们都得安排好了,别出了纰漏寒了人心”。
“嘿嘿嘿……公子哪能呢?都是大老爷们谁还能计较个吃喝啥的”?
富贵见公子不带他也只好作罢。
招呼着让续断驾车慢一些。
直到看着公子的牛车走远了。这才返身去了茶山找陈义方李根福他们去了。
其实前几日林泽祖就该来的,但是怕扰乱了朱文昌的备考所以一直拖到今天。
开门的是朱伯。
“林哥儿公子招呼过,你来了就赶紧进去”。
“多谢朱伯这寒天冻地的,小子给你做了双手套,你你戴上暖和些”。
朱伯也不客气顺手接了过来。
这是江姐在绒祥盛做的毛皮手套。
林泽祖教朱伯穿戴带上。
“林哥儿子这小玩意儿挺暖和顶用”。
林泽祖笑言道:
“朱伯有点用就好,这竹篓里是小子孝敬夫子的,都是一些乡下不值钱的寻常东西”。
“嗯!你去后院厅堂吧,老爷这会儿正在考教小少爷呢”。
林泽祖快步走向后院,心中默默的给朱文昌默哀。
这家中有个老夫子,这个年过的还不得掉一层皮啊!
等到了后院就见朱夫子端坐于厅中。
朱文昌在厅里摇头晃脑的正在背诵着《孟子》。
朱文昌也看见了林泽祖,还朝林泽祖挤眉弄眼,但嘴上却不停巴拉巴拉的背诵着。
林泽祖老老实实的低头站在一旁不敢乱动。
开玩笑呢!朱夫子那可是真打。
等了约半刻钟后,朱夫子才让口干舌燥的朱文昌停了下来。
“汝在家可诵读否”?
“回夫子学生每日勤读不辍”。
“嗯!现任知县原系武将王大人”。
“吾意测于复试一环或与往昔不同,汝当慎之,此文乃老夫近日之总结,是为边关要务之文章,汝去后尽心研读活用不可懈怠”。
“今日便不留你了速回去吧”!
朱夫子言明要赶人还必须速速离开。
林泽祖本还想留下来跟很久不见的朱文昌叙叙闲话,但也只好识趣儿的行了个礼走人。
临行时还挤眉弄眼的朱文昌还了一个好自为之安慰怜悯的眼神。
没有和好友一叙很遗憾,但也没有办法。
…………
现在正是族里宗族祠堂最忙碌的时候。
林泽祖特意来到祠堂拜望族长林望水。
族长林望水忙的不可开交。
林泽祖也没跟林望水说上几句话便身告辞了林望水。
年节礼富贵昨天已经送到了,也向公中交了五两公银,这算是跟族长照了个面问候一下尽到了该进的礼数。
接着又去了族老林世茂家打了个照面,转身去了族老三叔林世盛家。
老爷子一看到他就急眼了:
“你个小兔崽子不在家好好读书,东窜西跑的做甚”?
“你这个头跟吃错药似的窜的这么老高了”?
“你这死老头子不会好好说话,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别吓到娃儿”。
三婶热情地拉住林泽祖的手上下打量着。
“别听你三叔瞎胡闹,要说咱林家泽字辈的就数你这小娃儿长得俊”。
“过完年有十五了吧,也该相看人家了”。
林泽祖闻言吓了一大跳,果然是夸人没好话,他差点没被三婶的话吓得栽了个大跟头。
跟这老两口说话没有个大心脏可不行。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但处处都打在要害上。
嘿嘿嘿……
林泽祖一脸谄媚笑着开口道:
“三婶子你老费心了,小子眼下看着就要县试了还没有想这事怕分了心”。
“放屁!县试是县试,相看归相看两不挨着”。
林世盛可不管他这一套大声的说道。
林泽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三叔你老可别开玩笑,小子应付这县试还来不及呢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娃儿说的对这科考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三婶子一锤定音。
林泽祖麻溜的赶紧起身告辞不敢再留下来说话了。
出门之后才觉得自己背上出了一身汗。
这老两口都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主。
林泽祖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上午就这样东窜窜西跑跑的过去了。
现在整个村子和田庄到处都是过年热闹的劲只有宅子里清净。
这是江姐下的死命令。想热闹了都去西大院热闹去。
不准在宅子里大声说话,凡进宅子里的人走路也都得给我放轻了脚步。
别惊扰了公子温习功课。
林泽祖回到院子练习了一会弓箭,这才回到书房拿出朱夫子写的边关要务。
林泽祖大致浏览了一下心中有了计较。这也是朱夫子隔靴搔痒。
这要务还没有张山虎他们说的实在有用。
就王大奎这武夫真想要在复试的环节插上一杠子,那绝对不是文绉绉的。
兴许让学子来个胸口碎大石也说不定。
下午林泽祖带着富贵两个人悄悄的出了门。
一路上山来到了林氏的祖坟地。
给名誉上的父亲林世源和原生父林世同烧纸上香磕头。
之所以要拖到现在也是避开族里人。
林泽祖是不想族里人把他当猴看所以才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