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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成婚三年,世子掐腰哄我改嫁 > 第200章 你不会可怜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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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驻,陆英便探身下车。

刚掀开帷裳,便有一阵雪絮争先涌入。

李缨见状道:“下雪了。”

闻蝉便推开了车壁上的小窗。

漫天纷扬的雪絮,被楼前栀子灯映得焦黄,竟泛出奇异的暖意来。

她出门接谢云章时,正巧被李缨碰上,听她要出门,非跟着不可。

几番劝阻不得,也只能带着她出门了。

“这么晚了,一群男人在青楼鬼混……”她用胳膊肘抵了抵闻蝉,“你不生气也就算了,还眼巴巴来接,傻了不成?”

李缨还存了后文,想说自家爹爹从不涉足这等烟花之地,不给娘亲添堵。

想到自己和闻蝉不是同一个娘,也就把这话咽回去了。

“你不懂,”闻蝉闭上窗,隔绝风雪,“他们男人这些小聚,有时是不好一味推辞的,会叫人觉得你自命清高,难相处。”

李缨撇撇嘴,不再搭腔。

陪人等了会儿却又不耐烦,“都快一更天了,一群大老爷们聚一起,有这么多话要说吗?”

闻蝉不知是自己急了,还是被李缨催得急。

青楼不放女人入内,闻蝉对陆英道:“你同车夫一起,进去瞧瞧。”

陆英应了是。

“欸——”李缨却又拦她,“我还没见识过青楼里头什么样呢,叫我去。”

闻蝉忙拉她:“你就别添乱了。”

李缨却没被拉住,一跃下了车。

没记错的话,这个叫陆英的,原是那谢三的属下。

她还是不信来这里的男人真能守身如玉,若有什么状况,自己也好说给车里那傻女人听。

走到门口,却正好遇上一行男人出来。

她跟为首那个眼光对上,顿时浑身一凛。

檀颂走到她身旁,问:“她也来了?”

顿时许多双眼睛跟过来,不等她回话,便有喝上兴头男人的打趣:“弄了半天,学林你的相好,在外头等你呢……”

众人哄笑成一团。

李缨狠狠朝那人翻了个白眼,有些进退两难。

却见檀颂不等他答复,径直要朝闻蝉的马车去。

“你干嘛!”

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她一把攥住男人衣袖。

檀颂回头,冲她笑了笑,“我就跟她说几句话。”

四下都是人,李缨只得靠近些,“还有什么可说的?你害她害得还不够?”

“害?”

原本还算冷静的男人,面色霎时垮下,李缨借着栀子灯光亮,看清他瘦削的面庞微红,显然是醉上脸了。

他忽然狠狠甩开她,“想害她的人是你!我……我分明是爱她!”

在一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年轻的男人迎着风雪,踏着虚浮的脚步奔向那双驾马车。

李缨赶忙去追,好在车下陆英守着,立刻将他拦在三步外。

“夫人。”

闻蝉心间一凛,并未开窗露面。

直到那人又扬了声量:“夫人是来接我的吗?”

陆陆续续有官员被吸引。

李缨立时痛骂:“哪里来的醉鬼!敢冒犯我姐姐!”

闻蝉静坐车内,听见周遭零碎的脚步声。

“陆英。”

陆英牢牢盯紧面前的檀颂,小心后退至窗下,“娘子吩咐。”

“你进去找人,必要时动手也无碍。”

“是!”

陆英一走,檀颂再无阻拦,差点没一头撞上车壁。

迎面,小窗终于开了。

闻蝉先看见李缨忧心忡忡一张小脸,才又对上男人醉意朦胧的眼。

“夫人,下雪了。”檀颂说,“我生平第一次见雪,能和夫人一起,真是天公作美。”

闻蝉没去纠正他的称谓,他酒量本就浅,何况醉鬼总是格外难缠。

她缓声道:“我不是第一回见雪。”

檀颂却根本听不进去,一意孤行问:“夫人特意来接我,是给我送汤婆子,还是披风?”

他年纪轻,资历又浅,总被上峰缠得难以脱身。

闻蝉便会带着醒酒汤来接他。

替他抚着后背顺气,任他枕在她的肩头。

檀颂时常觉得,那是自己与夫人最最亲近的时刻。

雪越下越大,落至檀颂清秀眉目间,也涌到闻蝉面颊上。

“夫人,我冷。”

闻蝉抬手,合上小窗。

李缨也爬上车来,刚刚那些话她都听见了,见闻蝉低着头一言不发。

将信将疑问:“喂,你不会……又可怜他了吧?”

闻蝉叹了口气。

“我很烦他。”

与人做夫妻时,她见到这样的檀颂或许会心生怜悯。

可到底是物是人非了。

她对檀颂那点怜悯、同情,在他一次次毫无眼色的纠缠下,终归化成了嫌恶。

李缨道:“那你叫他滚啊!”

闻蝉却说:“人不跟醉鬼吵架。”

越激他越来劲,清醒时两人便经常鸡同鸭讲,更何况他今日醉成这样。

李缨也束手无策,只能烦躁靠上车壁,听着一个醉鬼的胡话。

檀颂抱着马车絮絮说了许多,正讲到:“夫人爱权势,我自会出人头地,为夫人挣个诰命。”

却见身后,谢云章被扛出来了。

他猛地打直脊背。

车内传出女子柔婉的一声:“回去吧。”

檀颂这才看明白,原来她刚刚准许自己上前,是为了叫人去把谢云章带出来。

眼见男人被送上马车,陆英回身一推,竟将他推倒在地!

檀颂支起身子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这种纨绔子弟,最爱在外眠花宿柳!你不信,不信就去楼里问……”

车轮吱呀碾过积了薄雪的石板路,也将男人的疯言疯语抛在后头。

陆英一将谢云章送上来,李缨便在鼻前扇了扇。

“什么味道!”

极其浓烈的脂粉气,是从男人身上传过来的,恨不能把人腻死。

闻蝉却恍若未闻,默默接过不省人事的男人,叫他靠到自己身上,能坐得更舒服些。

眼见闻蝉这般心疼他,李缨却不然,转头问陆英:“你进去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陆英看向闻蝉,又看了看靠着他的男人。

眼神飘忽,又不自觉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