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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城主,‘神女’的消息在整个兽世都传开了!堵不住了!”

万兽城的势力纵是遮天蔽日,可这桩事已在暗处发酵月余,消息如野火燎原,早漫出了他们的手掌心。

墨枭猛地掀翻石桌,陶碗碎裂的脆响在洞内炸开,守卫们瞬间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掐断了半截。

他负手立在篝火跳动的阴影里,目光穿透岩壁望向汐语所在的方向,挥手间,下人们如蒙大赦般贴地退去。

当墨枭端着托盘踏入洞穴时,正见汐语坐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指甲。

“汐儿,烤了你爱吃的哞哞兽肉。”他将木盘搁在石桌上,油星溅在粗糙的石面上,发出细微的滋啦声。

汐语缓缓抬头,眸子里的光比洞外的雪还冷:“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墨枭的动作骤然顿住,转身将人圈进怀里时,指节在微微发颤:“汐儿,我知道你怨我……再等等,会好的。”

汐语的唇抿成一道苍白的直线。她任由他的手臂勒得骨头生疼,垂在身侧的手却始终蜷着——那是无声的、最倔强的反抗。

死寂漫过整座洞穴,连篝火都烧得小心翼翼。

墨枭离去时回头望了一眼,心脏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她蜷缩在床角,双臂死死环着膝盖,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大片阴影,脆弱得仿佛碰一下就会化在风里。

墨枭喉结滚了滚,猛地闭眼转身,大步踏出洞穴,兽皮帘落下的声响震得石屑簌簌往下掉。

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汐语无声地叹了口气。

无力感像潮水般漫过四肢百骸。

这场“神女”风波里,她的伴侣们正一个个坠入泥沼——

墨枭的掌控欲在失控的边缘疯长,心底的恐惧让他变回了那个蛮不讲理的暴君;

离落的骄傲被踩进泥里,占有欲烧得他面目全非,才想出带她逃向深海的昏招;

雪哥哥被无形的压力压弯了脊梁,自卑的阴影与领袖的责任在他眼底反复撕扯;

连最沉稳的白烈,也被困在无尽的疲惫里打转……

汐语的眼眶慢慢红了。要怎样做,才能把他们从各自的心魔里拉出来?

正怔忡间,一道玄色身影突然在面前凝形。

汐语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漫着邪肆的赤瞳。怒火瞬间烧穿理智,她扬手就打,却被对方铁钳似的手攥住手腕。

“几日不见,小家伙爪子更利了。”夜渊的笑声里裹着钩子,指尖故意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

汐语瞪圆了眼,澄澈的眸子里翻涌着泪雾:“都怪你!要杀要剐冲我来!为什么要连累他们!”

夜渊低笑出声,指腹碾过她颤抖的唇瓣:“你的那些伴侣,太自不量力。我不过是让他们看清——神女,不是凡夫俗子能染指的。”他俯身贴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只有我懂你的孤独,只有我能护你。”

汐语的眼泪终于砸落,混着绝望摇头:“我不要当什么神女!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夜渊猛地将她拽进怀里,手臂勒得她很疼,声音却温柔得像蛊惑:“只要你牢记前世的承诺,跟我走。”

他轻抚她战栗的脊背,语调里淬着蜜糖般的毒药,“只有夜哥哥能给你翻云覆雨的力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群废物拖进泥潭,困在无休止的麻烦里。”

夜色漫过治疗洞穴的石檐时,焦躁像野火般在兽人间蔓延开来。

治疗洞穴内,兽人们迟迟不见“神女”,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神女怎的还不回?剩下的药剂再耽搁下去……”灰毛兽人扒着洞口的藤蔓,指节因用力泛白,身后的石台上还躺着呻吟的伤者。

几个年迈的巫医正哆嗦着往伤口撒草药,却被猛地推开——那只断了腿的黑豹兽人红着眼嘶吼:“滚开!老子要等神女来治!”

骚动里,不知是谁淬了口唾沫:“听说了没?万兽城城主今儿刚回来就发了疯,竟说要把神女锁起来,再不许她踏出半步!”

棕熊兽人拍着石桌站起身,石屑簌簌往下掉,“走!咱们去找神女!她绝不会丢下咱们不管!”

怒吼声正要掀翻洞顶,一道凉飕飕的嗓音突然劈开夜幕,像淬了冰的匕首扎进每个人的耳孔:“一群蝼蚁,也配神女垂怜?”

话音未落,洞外骤然响起地动山摇的轰鸣。

兽人们心头齐齐一缩,涌到洞口时,都被眼前景象骇得倒抽冷气——方才还站着守卫的空地,此刻竟陷成个黑黢黢的巨坑,坑底传来的哀嚎像被捏住喉咙的困兽。

汐语的几位伴侣几乎是同一瞬绷紧了脊背。

雪辰的指尖已扣住腰间骨刃,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刀柄;白烈周身腾起无形的威压,如巨山压顶般直逼夜空;离落侧颊倏地漫开幽蓝鳞光,耳鳍竖得笔直,连鬓角的鳞片都在微微震颤;墨枭双眸死死锁着那道身影,周身寒气顺着脚边漫开,竟让身后的石壁都凝出一层细密的白霜。

他们齐刷刷仰头望向夜空——那抹胜雪的白衣正悬浮在月色里,白发被夜风卷得猎猎作响,衣袂翻飞如振翅的白鹤,却以一种睥睨众生的狂傲,俯视着脚下攒动的人影。

唯有他怀中的汐语双目紧阖,小脑袋歪在他颈侧,长睫垂着像被按在花瓣上的蝶翼,连颤动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惊惶。

“是……是大祭司!”有个小兽人抖着嗓子出声,声音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窃窃私语声刚冒头,墨枭已厉声喝出:“鹰一!”

苍鹰的唳啸划破夜空,墨枭足尖一点落在鹰背上,手中骨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白烈早已跨上化为巨猫的晓瞳,金色瞳孔里燃着怒火,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射向空中。

白发男子却勾起唇角,那抹笑里淬着嘲弄:“到此刻还看不清局势么?”

话音消散的瞬间,他周身腾起浓黑如墨的雾气,将汐语轻轻裹住的刹那,连同那抹白一起溶进了沉沉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洞穴前的兽人们望着空荡荡的夜空,突然爆发出溃散的哭喊:“完了……神女被大祭司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