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指尖抚过宣纸上“婴童车舆”几字，烛火在他眉间投下浓重阴影。
“陛下日理万机，还能亲笔写下这合作意向书，可见其态度。”
沈睿泽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儿，眉头蹙起，显然仍有顾虑。
“娘子是如何想的？”
相比沈睿泽，宋攸宁神色倒是更为轻松，她看过原着，知道成昭帝的设定，在位皇帝，在位十五年，就曾三次削减宫用，且还在饥荒年间开仓放粮，如此心怀苍生，想来也不会在商事上做出下作之事。那么，这份合作，她就不用担心过多。
“相公，你说陛下的私库充盈吗？”
狐狸眼亮晶晶的，那软软的语气像是在讨论晚间要添什么蜜饯点心。
然而一石激起千层浪。沈睿泽瞳孔猛缩一缩，手指下意识一缩。他是真的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他和娘子会做出私下讨论成昭帝库房这样大逆不道的事。然也就是这一句话，瞬间点醒了他。
如今国库尚且不丰，更何况是陛下的私库。
“那娘子是觉得此事可成？”
沈睿泽显然被刚刚的话惊得哭笑不得，脸上还带着几丝笑意。
“自然……”
宋攸宁点了点头。“相公，哪有人会嫌钱多呢？”
宋攸宁把玩着沈睿泽的手指，笑得有些狡黠。
“那日我带着婴儿车图纸去木匠铺，接连问了几家，都没人敢接这生意，直到到了那巧工阁。”
说到这，宋攸宁鼻子一皱，似乎正在仔细回想。
“那铺子不大，店面装修也着实一般，其实我都没想过会成。”
“而且我们进去时，只有小徒弟接待……”她故意顿住，显然对对方傲气的态度还是有些介意。
沈睿泽低头亲了亲她额头，上道的接话。
“想来，那大师傅后来定极为后悔，对娘子的不敬……”
“哈哈……”宋攸宁噗呲一笑，被沈睿泽如此恭维，又有些不好意思。遂把自个儿身体完全窝进对方怀里。
“不过，那大师傅确实很厉害。”宋攸宁语气里尽是敬佩。其实她那图纸她仅仅是画了个大概，各中细节要全靠木匠师傅揣摩。尤其连她都不抱希望的，将婴儿车折叠这一点，那大师傅竟然都做出来了，真真是了不起。
沈睿泽想起家里添置的这些婴儿车、婴儿摇篮，不仅仅是外形精美，那实用的功能，心下也极为佩服。
眼睛忽然看到那一侧的合作意向书，沈睿泽眼神闪了闪，心中隐隐有种预测。
“娘子的意思是……”
他并未言明，然宋攸宁已经听懂。
宋攸宁点了点头。
“那日取婴儿车时，那木匠师傅便问我能不能将图纸卖与他，且他的出价着实不菲，”宋攸宁朱唇一抿，显然终于明白了为何一个小小木匠铺，敢开出黄金百两这样的价格。
这事儿沈睿泽是知道的，当时夫妻俩还当笑话说过。只是当时娘子怀着冬至，不便操劳，而且娘子也并没有做这生意的想法，便推拒了。
“约摸是看买下图纸的方式行不通，陛下才会提出这合作之法。”
宋攸宁点了点头，心下也暗暗佩服，这不愧是干大事的人，就是能忍，居然足足等了大半年，才向她提出合作之事。
夫妻俩商量了大半个时辰，终于下定决心答应成昭帝提出的合作之法。只是将利润分成重新进行调整，将成昭帝提出的五五分变成三七分。宋攸宁占3成，负责提供图纸，成昭帝占7成，负责生产和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