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黎微微泛红的眼睛,周行于心不忍。
他真的知道错了。
也是真心想要挽回沈黎。
即便他们回不到从前最美好的时候,即便她不会再全心全意爱自己也没关系,他会用更炽热的爱填补这半年的遗憾。
沈黎慢慢握紧拳头,语气仍不自觉地颤抖:“周行,谢谢你告知我这些,但他爱不爱这件事我会亲自去求证。”
“捐献骨髓的事情,是我欠你的人情。”
周行眼眶通红,喉间发紧:“阿黎,我们之间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吗?你知道的,所有的事情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沈黎没应这话。
很显然,在她心里有必要,已经分手的人何止要分得清楚,最好是能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没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周行忍不住自嘲一笑。
“我知道这是我咎由自取,但是阿黎我可以等,等你找傅瑾年确定结果,等你回到我身边,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等着我爱你好不好,阿黎?”
沈黎摇头,她后退一步和周行拉开距离。
“你想想救命之恩想要什么吧,等这件事了结之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现在我要去找傅瑾年了。”
她微微颔首,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冷静疏离。
看着她大步往前走的模样,周行身形微晃,他情绪几乎又要崩溃。
沈黎没有回头,上了车,司机看她情绪有些不对:“太太,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
“那我们去哪里?”
司机没有再问,只想着晚点和傅瑾年提一下。
沈黎顿了一下,和家里阿姨打了个电话。
最后道:“去傅氏。”
去找傅瑾年,把所有事情问清楚。
车一路往前开,走到一半司机忽然开口:“太太,后面有辆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沈黎回头看了一下,是周行。
“不用管他。”
不是私生狗仔就行。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傅氏大厦。
沈黎长得漂亮,辨识度也很高,加上她之前还为傅氏拍摄代言,她刚摘掉口罩,前台就认出她:“太太好,是找傅总吗?需要我打电话让人来接您吗?”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这是她第二次来傅氏,一如既往的明亮大气。
她戴着口罩,却难掩出尘气质,路过的傅氏员工忍不住打量。
沈黎心思都在周行让她看的那份协议上,所以心情不好,眉眼有几分冷淡。
认出她的人也没敢打招呼。
傅瑾年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仍旧清冷。
走到门外,她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傅老爷子暴怒的声音。
“后天的晚会你必须去,别说你现在还没离婚,还不是因为你犹豫不决!瑾年,你是我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这些都该是你承担的责任。”
“现在你的人生偏离了航线,我必须要让它回到正轨,闵州林家那是一等一的豪门,你明不明白,只有这样家世的女人才配得上你!”
傅瑾年嗓音淡漠:“我的私事你无权插手。”
若是娶的人不是沈黎……
“婚姻于我而言无用。”
听到这话,沈黎心脏猛地收了一下。
无用?
是什么意思?
傅老爷子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瑾年,我们是爷孙我可以纵容你,却不会无底线,一周之内若是你还不能离婚,我不介意亲自上门去帮你谈。”
“林家这门婚事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傅瑾年眉眼淡淡,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还没来得及给傅老爷子看,门外忽然传来范明海疑惑的声音:“太太,你怎么站在外面?”
他推开门,沈黎下意识看向室内,和傅瑾年浅淡的目光相撞,他太冷静,丝毫没有被偷听的慌乱。
也是这一瞬间,沈黎才意识到,她见过的傅瑾年太温和了。
以至于让她无法和传闻中那个冷静自持,杀伐果断的傅氏总裁联系起来。
她心脏抽紧。
傅老爷子看见她就没好气,冷哼一声:“偷偷摸摸果然上不得台面。”
傅瑾年瞬间冷了目光:“爷爷,我最后再说一遍,请注意你的言辞!”
被小辈威胁,老爷子觉得失了面子,正要再发火,却在对上傅瑾年冷漠的目光时顿住。
傅瑾年起身,大步走向沈黎:“阿黎,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沈黎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男人手落空,长睫颤了一下。
感受着女孩打量的目光,说不出解释的话。
所以沈黎问:“我只想问你答应了周行什么条件?”
傅瑾年你坦诚一点。
只要你把话说清楚,我就不介意你之前瞒着我的所有事。
她眼中意味明显,傅瑾年看得明白,但他只是动了下眸子,什么都没有说。
沈黎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傅瑾年其实你不喜欢我没关系的,你可以直接和我提离婚,我们本来也说过的,风波止息就分开不是吗?”
傅瑾年下巴绷直,没有说话。
也是这个时候,她又想到另一件事。
“这段时间大哥总去陪我,是不是也有你的意思?你想做什么呢,傅瑾年?”
他要离婚就算了,还想把她推给别人吗?
沈黎觉得荒唐至极。
男人没说话,她心里生了几分怒火,直接推了傅瑾年一把。
他没有防备,踉跄后退一步。
“所以,大哥和洪家退婚也是你的意思?你明明知道洪小姐有多喜欢他,你还要这样做!傅瑾年我不懂,我发现我真的一点都不懂你。”
她目光悲戚。
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傅瑾年。
而洪小姐竟也因为她而被迫退婚……
沈黎看着傅瑾年,明明心底情绪波涛汹涌,说出的话却冷静到吓人:“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四目相对,傅瑾年有些呼吸不上来。
身后傅老爷子冷哼一声:“解释?他需要向你解释?”
沈黎没看他,目光仍定定落在傅瑾年身上,她一字一顿又问了一遍:“傅瑾年,你没什么要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