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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澹台令起·公开的诱饵

晨雾还未褪尽,落针崖的炉火已被再次点燃。昨夜夺回真戒与匣子的余热尚在屋中盘旋,合议的众人围成一圈,商议下一步的计策。方拙在纸案前摆出一张大图——海关、北仓、半月湾、孤窗岭,一条条线索被红墨连成网。墨判在一旁补足旁注,季卿的笔锋沉稳,白霜雪神情如刃。

“澹台之名已现,”墨判把最后一页摊开,声音压得极低,“不论他们是主动,还是被利用,那印纹里含有的‘家号线’能在制度层面被放大。要把澹台拖出局外,单靠我们这点证据或许还不够。我们需要制造一个不可抗拒的场景:把替身工程的‘活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去看、去触、去怀疑——然后在他们‘触碰’的瞬间留下不能抹去的印痕,指向澹台本源。”

白霜雪点头:“你是说,用公开引诱把那些幕后的人逼出来?”

“正是如此。”方拙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们既要公开‘清名令’的扩展版,把海关的备份卷册与真印的证据在城里更大范围张贴;又要在那些公示点设下‘窥写阵’与‘回写格’,一旦有人尝试以官方手续移走或调阅,就会在其指纹或衣袖上留下独有的回写纹——那纹路与戒指的微刻码相吻合,能作为证据链的关键。”

陈浩听着,拳心的那道旧痕微微颤动。他看向白霜雪、看向墨判,又看向炉火里的那枚印戒,像是摸到了敌人的脸。他的声音不高,却足以盖过桌上的细碎:“我们要公开,但不能只靠纸面。今晚就在三处:衙门公示栏、城北大市、以及海关前的广场同时挂出扩展版‘清名令’。我会亲自把那孩子与苏阿瑶带到广场,让公众亲眼见证那些替身样本与布偶。我们要逼他们动手,让他们的手露出回写印记。”

众人沉默了片刻,白霜雪的眸里点起了赞成的火光:“这样一来,无论澹台是用金权还是礼法来遮蔽,都得有人拼死地去阻止公开。那阻止者的手,就是我们要抓住的证据。”

计划迅速成形。方拙与墨判负责把北仓与半月湾的卷册原件在暗处复制,并把关键页以公证印章与回照器做三重备份;季卿准备与府衙协调,让临时公告具有官方临时查点的法律效力;白霜雪与柳恒在广场周边布阵,陈浩则带着孩童与苏阿瑶作为现场证人。夜幕再次降下时,整座赤焰城正被一种近乎静止的期待压着。

三处牌榜同时揭幕。城中人潮如潮水般涌来——有人愤怒,有人哀号,有人为自己多年来的名字找回一线希望,也有人暗自窃喜,仿佛看到了利用机会。陈浩站在海关前的广场上,孩童被披上白布,苏阿瑶颤声讲述孤窗岭那夜的细枝末节;白霜雪在一旁持剑护阵,柳恒与夜烬隐于人群,方拙与墨判在衙门内监控档案传动。

宣传与控阵同步进行。方拙在三处牌榜后安置了数处“回写镜”——这是他与墨判合制的机关:外表似镜,实则以归元返照为核,能在特定的触碰中把那人的手印链条映射回发起的线索簿。一旦有人试图利用盖章或用文件移动名录,回写镜会在瞬间把互动者的手做成可捕捉的纹理影印,并把数据回传到方拙的阵匣中,形成不可篡改的证据。

夜色里,广场的烛火与海风混成一片,观众们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公示,没人能预料到随之而来的风暴。有权有势的人在台下的阴影里静静观察,他们的脸被火光拉长,或严肃或平静,但都无法掩藏一丝不安。

时间流逝,局面在悄然推进。凌晨时分,海关方向的档案搬运区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显然,某些力量决定先下手为强,不愿把事情拖到天亮后由百姓的目光审判。几名着制服的官吏带着文牍匆匆赶来,手里拿着所谓“上级指令”,当即欲把广场上被公示的几页卷册收回。

他们的动作刚触及其中一处回写镜,方拙的阵匣便亮起了冷蓝的光。镜面上立刻显现出那官吏手背的一道细微纹理,被回写镜捕获并传送。方拙立刻把数据比对,眼中闪过确认的颤抖——那纹理竟与北仓K2里发现的仿刻印戒的内圈纹码吻合。

“扣住他们!”方拙低令,白霜雪在广场边立刻出手,几人以箭步封锁了退路。人群中喧哗起伏,惊呼声像潮头一般推来。被扣住的官吏努力辩解,拿出所谓的“上级电文”,却在方拙的回照器下显得苍白无力——回写镜所录的手印,像一道无可辩驳的印证,将他们与伪证的链条一一连接。

事发突然,城中高层的震荡也在同时发生。恰在此时,一个身披暗绿锦袍的中年使者从人群深处现身,他的袖上绣着一个微暗的八角徽记——澹台的家徽。众人皆惊,空气像被一把手按住。中年使者一步踏前,声如铁:“合议,你们将澹台之人牵涉进此,是否明知后果?”

陈浩冷冷看着来人,人群的目光像针一样刺来。使者的出现像一记警钟,台上台下都安静了。白霜雪的剑在他背后寒光一闪:“来人是谁?若澹台家在此,且听我们呈交证据,请弗要以家族之名做遮掩。”

中年使者并不答辩,只是抬手指向那几位被扣的官吏:“他们是我的下属,我今日亲来调查此事。合议若以公示为名擅动禁令,便等于借众怒行私,这对城中秩序有害。”他的语气不温不火,暗含压力;城中不少官吏听了便不由自主地侧目。

场面在这一刻微妙平衡。方拙不敢硬碰,他知道澹台的身份并非他们能轻易指控的对象;墨判却把手伸向那枚真戒,低声道:“既然使者以家族名义现身,便让他们的手在光天化日下动手。若使者真心为澹台,我们请他亲自盖章取证,让那印戒落于更公开的视线;若他避之不及,则一切自有判定。”

澹台使者面色不变,却不肯亲自上前。他淡淡笑道:“文牍之法有其步程,合议既要公开资料,便应依法循序办理。若你们要我以血誓上阵,今夜这套公示恐怕太过轻率。”他的含蓄与退步,像一只猫把尾巴收回肚中,既不表明敌意,也不示完全退让。

陈浩抬手,把印戒放在众人面前,声音像刀:“我们不会用私刑。但若有人以家族与权柄遮掩其违法,我们会把证据公开于更远之处,让民众亲自裁决。今夜若有人以职权动手篡改,我们便让回写镜留下他们的纹印,让澹台的使者无法以口头推托。”

澹台使者略显迟疑,目光在陈浩与白霜雪之间扫过。他终究没有伸手去盖章,只留下一句:“你们要小心,合议。既然你们把事情推到民间的眼皮底下,澹台家自有一条清理之法。若有乱者,后果自负。”说完,他转身与几名随从消失在雾里。

那一刻,广场的风像被刀割裂——有人松了口气,有人脸色更冷。有人在心里算计着澹台的态度,更多人则开始在议论:澹台若不愿现身,是否说明他们心虚;但澹台若现身,合议又将面临更可怕的压迫。

就在场面僵持之际,方拙的阵匣忽然连珠般响起三次回传——三处牌榜的回写镜同时接收到了新的触碰。墨判飞速打开数据,屏幕上跳出一串串纹印:每一处触碰都来自不同的手,但所有手纹都在某处汇聚出同一条细小的纹路,而那纹路,正是戒指内圈的微刻码在不同人身上的不同映射。

“他们动手了。”墨判的声音像冰,“并非澹台直接,而是澹台之下的网络正在被动用——在海关、在衙门、在商会,多个节点同时试图抹去证据。更诡异的是,这些人的手纹在被捕获后显示出一种二次写码的迹象——他们用的是‘替代签’术,把他们的印记瞬时替换成其他个人的痕迹。”

白霜雪脸色铁青。她不知道那些替写者们还能有什么下文,但她知道现在的斗争已不再是简单的抓证,而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替身工程的每一处操作做成可追溯的链条。若失败,一切证据会在制度里被悄然“合法化”。

人群开始骚动,夜色像被撕裂出一道裂缝。合议众人彼此对视,陈浩的胸口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知道:真正的攻防才刚刚开始,而澹台的影子,已经把他们拉进了一个更广的棋局。

他把眼神收回,低声对众人说:“夜不再长。今后每一步都要更快、更狠。我们不单要捉到替身的节点,还要把写名的那只手,和那枚戒指的最初持有人,一起曝光。若澹台不现身,我们就把事实讲给所有的人,让光把他们逼到台前。”

白霜雪握住他的手,声若锋刃:“我与你同在。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家族、什么样的权势,我们都要把这些名字还给真正的人。”

远处某处,那个曾在暗中翻阅回报纸张的影子把“第七章”的记号又翻看了一遍,嘴角微扬。他伸手把烛光吹灭,夜色把他的脸吞没,只剩下一双在黑暗里闪烁的眼,像是看透了这座城将要被点亮的每一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