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加重了“我们”二字,意有所指。
“还是说…”
他拖长了调子,眼神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此刻正合你意…嗯?”
眼神更是毫不客气地从步玉辞清冷绝艳的脸庞,一路滑落到她帝袍下起伏的傲人曲线。
暗示意味十足。
“放肆!”
步玉辞被他这近乎流氓混混般调戏的目光和话语激得心头火起。
顿时柳眉倒竖,凤眸含煞。
“谁要跟你一起!朕是…朕是要独自…”
她下意识地想反驳。
可话到嘴边,猛然惊觉这词说出来简直比江川的调戏还要羞人百倍。
她步玉辞堂堂永夜女帝,怎能说出如此…
如此不知羞耻的话!
“朕是要独自清净!”
她硬生生把后面的“享用”二字憋了回去,改口成了气势不足的“清净”。
白皙的脸颊却不受控制地飞起两抹淡淡的红霞,一直蔓延到优美的脖颈。
这抹红晕,与她强装的冰冷怒意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反而透出一种绝美的艳色。
她狠狠瞪了江川一眼。
那眼神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羞恼交加。
步玉辞觉得再待下去,自己要么被这混账气死。
她不顾帝朝,不顾灵界动荡,不顾乱界危机…
越想越觉得委屈,她猛地一甩宽大的赤红帝袍袖摆,转身就要走,背影决绝。
仿佛多待一秒都是亵渎。
“站住。”
江川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容反驳。
步玉辞脚步一顿。
背影透着僵硬的抗拒,但却没真的离开。
只见江川慢悠悠地从床榻边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得很长。
他随意地拢了拢敞开的衣襟,遮住那些痕迹,却遮不住周身那股侵略性气息。
他朝步玉辞的方向,极其自然地张开了双臂。
那双金银双眸锁定了她僵直的背影,深邃的眼底带着笑意。
“过来。”
两个字,让步玉辞好像失去了力气。
毫不遮掩的敖清,看着步玉辞僵硬的身影,又看看张开怀抱,姿态慵懒却强势的江川。
冰蓝竖瞳眨了眨差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步玉辞背对着他们,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胸腔里那颗心跳得又急又乱。
愤怒、羞恼、还有被那两个字骤然勾起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渴望,在激烈地冲撞着。
过来?
凭什么他说过来就过来?
把她步玉辞当什么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妃嫔吗?
她可是永夜女帝!灵界五域至高无上的主宰之一!
无数个念头在脑中浮现。
斥责着他的轻贱态度,提醒自己的身份和骄傲。
然而……
那僵直的背影,在江川张开双臂的无声等待中,在那片弥漫着情欲余温的暖香里…
在那句低沉魔性的“过来”二字萦绕下,终究是极其缓慢,极其不情愿地…转了过来。
步玉辞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凤眸依旧含着薄怒,死死瞪着那个张开怀抱、笑得像只偷腥得逞的狐狸一样的男人。
但她的脚步,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带着万钧之重的抗拒,又有着飞蛾扑火般的宿命感…
一步一步,朝着那片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温暖怀抱…
挪了过去。
……..
永夜帝朝出巡的仪仗肃穆如铁流。
那八匹通体纯黑、四蹄踏焰的元婴期夜麒麟,牵引着女帝专属的玄色龙撵。
正碾过永夜帝朝皇宫外中央大道的路面,发出沉闷如雷的滚动声。
永夜禁卫军黑甲森然,队列无声,唯有旌旗在风中飘扬。
龙辇内部却隔绝了外间一切声浪与视线,自成一方暖玉温香的天地。
步玉辞跪伏在厚厚的地毯上。
她那赤红帝袍的下摆铺陈开,她微微仰着头。
冰肌玉骨般的脖颈上面赫然印着几圈泛着青紫色的指痕。
如同雪地里…对待过的痕迹…
她猛地仰头退出。
空了下来后。
步玉辞的手下意识地揉着掐痕。
不由仰头横了江川一眼。
红唇微启,吐出的字句裹着湿漉漉的气息。
“朕说过多少次…不是独处的时候,不准下重手!”
江川斜倚在铺着玄色蛟龙纹锦缎的软榻上,如休憩的猛虎。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缠绕着步玉辞散落肩头的一缕赤发。
闻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玩味。
“下重手?”
他低笑,目光扫向她颈间刺目的淤痕。
“这不正是你喜欢的吗?嗯…我的…女帝陛下?”
步玉辞浑身一僵。
那声“喜欢”像带着倒钩的箭,精准地刺中了她极力掩饰的心事。
她就想反驳,贝齿咬住下唇,正要张口。
“啪!”
一声清脆的拍击声,打破了辇内的气氛。
江川那只原本缠绕她发丝的手,不知何时已滑落。
重重落在了她因跪伏而高撅…
包裹在赤红帝袍下的…
圆阿润阿之上。
“嘶…”
步玉辞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向前一倾,险些又…
货从口入。
“你干什么!”
步玉辞又惊又怒,生怕被龙辇外的侍卫们发现。
猛地回头,凤眸圆睁,里面燃着羞愤的火焰。
“江川!在外你太放肆了!”
她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生怕被车外一丝不苟的仪仗卫队听去半点端倪。
这龙撵虽隔绝内外…
但威仪早已刻入骨髓,让她本能地紧张。
“放肆?”
江川轻笑,手指顺着那被打了一巴掌后。
微微凹陷又迅速弹起的惊人弧度缓缓感受。
“不记得方才你的模样…现在反倒怪我放肆了?”
他的话语直白。
每一个字都带着火星,燎烧着步玉辞的理智。
她想反驳,想斥责他的轻贱话语。
可深处涌起的被他言语轻易勾起的熟悉悸动却让她喉咙发干。
出口的话都带着颤抖:“强词夺理!那是…本能反应!谁让你…”
“本能?”
江川笑意吟吟:“你的本能,就是属于我的,无论何时,何地!”
他刻意加重了“何地”二字。
步玉辞被他这毫不遮掩的霸道宣言噎得呼吸一滞。
颈间残留的指痕似乎又灼热了几分。
她想扭身挣脱那只手…
身体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缚住。
只换来更深的钳制。
不得不在内心里承认,她确实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这绝不可以让江川觉得可以在任何地方,随意对待她。
“你…”
她刚吐出一个字,龙辇外骤然响起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号角长鸣。
“呜!”
肃杀!急迫!
紧接着,永夜禁卫军统领那压抑着震惊与恐慌的声音透过厚重的车壁传来,带着慌张。
陛下,北边急报!寒潮…寒潮突然间彻底失控,临海三州…全境…瞬间冰封,千万生灵…尽成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