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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现在,开始互殴!”

噗嗤!咔嚓!嘶吼声炸开。

丧尸们瞬间互撕,掐脖子的掐脖子,撕脑壳的撕脑壳,自个儿干自个儿,谁也不管教堂了。

场面总算稳住了。

可他心里清楚——这玩意儿是限时的。

手杖只在教堂范围有效,教袍也得窝在屋里才管用。

总不能扛着整栋教堂逃命吧?

他盯着天花板,心里急得像热锅蚂蚁。

黑袍人在高空看着,嘴角都翘起来了。

他看明白了——这人真是邪恶小丑皇教的主教,不是冒牌货。

可也看透了——这人除了窝在屋里喊口令,屁都干不了。

那歌声又响起来,比之前更悠扬,像哄孩子睡觉。

黑袍人不再靠近,就站在远处,唱着,等着。

他不急。

这座城的丧尸,数以百万计。

这破教堂,撑不过天亮。

而阮晨光,只能困死在里面。

广场上,街巷里,连远到病毒之城的尽头,全都是黑压压一片。

不是乌云,不是蝗虫,是尸潮——密密麻麻,像涨潮的血水,缓缓地、无声地,朝着中心涌来。

这哪是丧尸?这简直是活生生的末日海啸。

他想活活憋死阮晨光。

逃?

既然进了这城,就没打算让活物出去。

……

阮晨光还待在教堂里。

手杖一挥,命令下去,剩下的尸群就自动互啃。不用他再开口,它们自己就打成了烂泥堆。

他现在脑子飞转:植物不管用,道具里也没能一下清场的狠货。瞬移靴早用光了,想跑?门都没有。

他环顾四周——这教堂,跟蓝星上那些老掉牙的没啥两样。唯独正前方那尊神像,换成了个咧嘴傻笑的小丑。

求它?

他掏出镜子,手抬到一半,又狠狠按了回去。

他当大主教,是跟那小丑做交易,不是卖身!真一天到晚求它救命,迟早被那玩意儿的疯气给腌入味儿,连自己姓啥都忘了。

况且……他总觉得,这城里藏着的东西,快露馅了。

念头刚动,墙角“咔”地裂开一道缝。

接着,一个半透明的球体,悄悄从墙缝里挤进来一角。

阮晨光浑身一紧,差点抬手下令让丧尸把这玩意儿撕了。

可下一秒,他认出来了。

那东西——是预言水晶球!

他没想动,可自己的右手,像被看不见的手拽着,直接贴了上去。

掌边紧贴球体边缘,刚好留了道细缝。

一缕光,从缝里漏出来——刚好,挡住了他白天用这球偷看时,被遮住的画面。

球,突然没了。

像从没来过。

他的手也恢复了知觉。

可刚才那一幕,却像烙铁,烫进了他脑子里。

——那不是他主动的!

他根本没想挡!手却自己动了!

没人控制他,没毒素,没精神污染,连一点意志痕迹都没有。

那感觉……就像——天道在伸手,替他把真相盖上。

“操!”

阮晨光憋不住,骂了出来。

他可是预言水晶球的主人!他清楚这玩意儿的每一条规矩。

白天看球时,总有只手遮住画面。他当时还猜是哪个老阴比暗中捣鬼,这才一路缩着脖子进这城。

可现在明白了——那只手,是他自己的。

白天的他,和晚上的他,隔着时间,用这颗球,连在了一起。

这根本不是巧合。

这是时间……断了。

难怪那替身小丑死透了还能走路,还跟园丁一条心。

原来不是复活,是错位。

这地方,压根不是现在。

是过去。

邪恶小丑皇说“我们掌控过去与未来”——阮晨光现在信了。

他脊背发凉。

广场外,尸潮已经挤成了山。

一层叠一层,踩着同类的骨头往上爬,人墙变尸塔,活的推死的,死的卡着活的,整条街都堵死了。

教堂的墙还在,但裂痕越来越多。

阮晨光咬了咬牙。

这时候的赫里斯托夫……还没被小丑吞噬。

但他敢打赌,这教堂里,赫里斯托夫早就装模作样,跪在小丑面前演虔诚了。

他掏出了镜子。

不是求救。

是找证据。

镜面一晃,赫里斯托夫的脸就冒了出来。

果然!没猜错!

那人跪得五体投地,嘴皮翻飞,字字如泣如诉,活脱脱一个真信徒。

阮晨光一页页翻着他祷告的画面,终于,在最后一页——

赫里斯托夫背对着神坛,手伸向墙角。

架子上,堆满了试管、药瓶,还贴着泛黄的纸。

阮晨光眼睛一缩,盯住其中一张纸。

标题只有一行字:

“它们还活着,所以有情感。”

阮晨光把镜子一放,脑子转得飞快。

相机、闪光灯、植物没用、墨镜……这几个词在他脑子里来回蹦。

他把镜子收好,抬头盯着教堂的窗户。

三角形的窗子,老式哥特风,看着就阴森。

可那窗户上——全是五颜六色的贴纸,密密麻麻,糊得跟年画似的,连条缝都没剩。

最怪的是,这些贴纸明显是后来贴上去的。

为啥?因为他之前从屋顶跳下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整扇玻璃都是血红色的。

可现在?清清亮亮,一点红影都没有。

这地方,八成是让园丁给接管了。

黑袍人和赫里斯托夫在这儿当管家,这些花里胡哨的贴纸,肯定就是他们干的好事。

可他们干嘛要贴这么多?

阮晨光心头猛地一颤,像被闪电劈中。

他终于明白哪儿不对劲了!

一路走来,整座城的玻璃,全是这种贴满画纸的!

不是偶然,是故意的!

他眼神一凛,动作立马跟上。

这时候,教堂已经快被淹没了。

外面全是丧尸,挤得水泄不通,层层叠叠,快堆到天上去,像一座活人砌成的尸山。

可就在这时——

寒气来了。

冷得不是一般地狠。

以教堂为中心,空气一寸寸结冰,噼里啪啦响,跟冰河时代突然开演似的。

冰面从地基往上疯长,眨眼间就把屋顶冲开了一个窟窿,还继续往上顶!

像植物发芽,可这“芽”是冰做的,一秒钟能窜三米!

阮晨光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是那几朵从贪婪口袋顺来的冰封喇叭花。

以前它们只会对怪吐冰渣,这次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