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殇瞪大一双凤目,他抚摸着冰球上的那缕火焰,宛若在触摸十几万年前的曾经,只是昔日旧人早已化为尘土,他也经历了太多,如今早就回不去最初的样子了。
幻月化为巨型红狐,狐目扫过愣在一旁的于声声、张望岳、玄莫三人:“愣着干什么?赶快过来一起跑啊!”
她跳了起来,三人立即跃到了狐背上,茹毓染也跳了上来,她一手幻言笔,一手拿灵晶,飞速画着符。
幻月化为原型,战斗力往往是最强的,她虽最擅制造幻境及魅惑之术,但逃跑速度也是一流。
露枞仙岛是一座中型秘境,但在叶缘修真界也确实鲜有修士踏足。
御剑宗这一次也只点了五十名弟子秘密入境,连入境名额都没满,还多出了三个入境名额给了大弟子张望岳的三个朋友,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逃跑途中,张望岳的宗门传音玉符一直在滴滴叫个不停,他将其掏出来,仔细看了看,里面皆是宗门师弟妹们的求救消息。
“在幽路岭就碰上了水璪龙,刚打胜出来,发现身上没疗伤丹药了,望岳师兄在哪里,我需要补充库存了!”
“天玄峰这里的鸟都是怪物吗?要不是我确实是单火灵根,就凭那些鸟喷出来的火,我早就没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师兄你那里有辟谷丹吗?师弟我饿了。”
...
张望岳无言地看完,给所有人回了一句:“都去传承殿。”便十分气恼地收起了玉符。他拿出地图看了一下,便催着幻月说:“能快一点吗?我们现在要赶着去传承殿了。”
幻月两只耳朵动了动,正想说些什么,茹毓染表情茫然地转过头,看向了远方,不知是在看什么。
于声声想起了十天前那阵凤鸣之音,不由猜测:“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吗?”
幻月一边跑,一边分析:“十天前我们还被困在湖底,被凤凰魂火困住了,那凤鸣也是响了没一会儿就消失了,传承殿和凤鸣有什么关系?”
张望岳闭上眼,再睁开后便道:“当年羽殇被魔帝杀死后,便有一位凤凰尊者突然出现,带走了羽殇还有他的佩剑,羽殇的佩剑当年还是叫凤阳,是在一名远古大能的洞府中发现的。”
茹毓染转头,眼中有着坚定:“离出境还有五天,我们要用最快的时间赶到那里。”说着,她便取出地图,丢给幻月,让她照着地图走。
在高空之中,一道火红凤影身旁,出现了一抹玄衣身影,他满头红发随风飞舞,一双红色凤目眨也不眨地看着地面上坐在狐背上的白衣女孩,眼中划过几分眷恋。
方才,他的魂灵才刚醒,就看到了那个冒牌货要伤害那个他想了很久的人!
只是他的凤凰神体才刚恢复,还得很久才能成功涅盘,否则他一定要看看那个冒牌货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秘境之外。
十天前,那声惊人的凤鸣竟突破了位面限制,被守在秘境外的眠枫和步吾两人也听到了,对此两人心知肚明,都清楚那声音是怎么来的。
“你说,他这一次要重新出现了吗?”
眠枫放下手中的蛊虫,有几分好奇。
步吾闭着眼,模棱两可:“我也不知,师尊自有他自己的安排。”
看着步吾这态度,眠枫只得无奈,继续保持沉默。
他刚逃离毒手,虽暂时困于混沌女君之手,但若是能帮助那个小姑娘成长得强大一点,他说不定还会有机会。
天高海阔,在离露枞仙岛不远的一座小岛附近,有一对男女浑身伤痕,才刚落脚。
厉乘风拉着遍体鳞伤的灵月琅站了起来,他看着佳人,眼中满是心疼。
“月琅,你说攻击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起来那般难缠?”
灵月琅面色苍白,眼底血色泛滥,白皙的面颊上有着苍绿的伤痕,伤口处正流出诡异的绿色黏液。
她拉着厉乘风才堪堪站稳,咬牙道:“我不确定我的猜想,但那东西的攻击方式出其不意,稍不留神就会沾上,我想那是来自巫神界的蛊毒。”
灵月琅深呼吸一口气,将口腔里那口积压许久的淤血吐了出来,她重重喘着气,眼神中有了几分狠戾。
“那个灰袍人看着身份很神秘,这次我们真的是被人阴了,此仇若不报,我枉活这么多年!”
她原本通红的双眼蓦然冒出几缕金光,不知哪来的力气,厉乘风被她一把推开。
“月琅,你...”
厉乘风怔怔看着自己的爱人从原本美丽柔弱的佳人变为了一只头生墨色龙犄,体型庞大的鲸鱼,她灿金色的眼中毫无情绪,看着倒在自己鱼鳍下的男子,她靠着体内为数不多的力量,跳起来跃入了海中。
厉乘风看着鲸鱼落海的方向,一下子站起来往海滩浅水处跑去,海面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鞠起一捧海水,眼泪无声落下。
他一直就清楚灵月琅不是人,她是一只半妖,却从未露过真身,这一次,她突然变身,却不知是何原因。
不远处传来了鲸鱼痛苦的吟叫,厉乘风害怕地后退几步,他忽觉心口一阵刺痛,紧接着,他倒在了海水中,口中吐出了一口绿色的淤血!
“我为何也会觉得痛苦,难道我和月琅一样?也中蛊了?”
他翻找着储物戒中可以用来缓解这苦痛的丹药,一边挣扎着冲进大海中,企图让冰冷的海水冲淡他逐渐变高的体温。
暮合宗内。
青翠山峦间,寂寂无声,蒙蒙小雨落下,打湿了来人蓝色的鞋履。
那是两个少男少女,打扮朴素,却衣着整齐。
他们两个皆是暮合宗新入的外门杂役弟子,十日前,在内门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不少内门高修老祖匆匆带着自己的子女和嫡系们匆匆逃离宗门,不过一天,叶缘修真界第一宗门就成了一座空山。
神秘的法阵忽然出现,笼罩了整座天玄山脉,他们见大事不妙,便也跟着一起逃走了。
但身上的破阵法器都用光了,却还是无法打开这座大阵的一丁点儿阵璧。
“再不出去,我就赶不上今年的鲛皇祭了。”
身着一袭青袍的少年脸上满是失望,他没办法回生死海,也就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