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开始了
照明弹如同冰冷的太阳,高悬在血腥的夜空中,将大地照得一片惨白。
震耳欲聋的炮声仿佛永无止境,105榴弹炮、75山炮、81迫击炮组成的死亡交响乐,将钢铁和火焰疯狂倾泻在日军头上。
大地在呻吟,空气在颤抖,浓烈的硝烟味和焦糊味几乎令人窒息。
在这片光与火交织的地狱背景下,新38师三个团,如同三把出鞘的利剑,从日军猝不及防的侧后方猛扑过来!
喊杀声、冲锋枪的咆哮声、步枪的射击声瞬间压过了炮火的轰鸣!
侦察连作为全师的尖刀,冲在最前方。
古之月端着春田步枪,眼神锐利如鹰隼,不断扫视着前方混乱的战场。
徐天亮在他身侧,汤姆逊冲锋枪枪口冒着缕缕青烟,金陵话在爆炸间隙显得格外清晰:
“过瘾!真他娘的过瘾!
小鬼子没想到爷爷们从屁股后头掏过来吧!”
士兵们呈散兵线交替跃进,m1917恩菲尔德步枪和m1卡宾枪清脆的射击声、勃朗宁自动步枪沉闷的连发声、汤姆逊冲锋枪狂暴的扫射声交织在一起,将敢于露头的日军一片片打倒。
“冲啊!”
徐天亮端着汤姆逊,金陵话喊得震耳。
突然!
“哒哒哒哒哒!”
一道炽热的火舌从前方一处不起眼的土坎后猛地喷出!
是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猝不及防,惨叫着倒了下去。
“噗通!
噗通!”
掷弹筒发射的微型榴弹也在冲锋队伍中炸开,破片四溅!
冲锋势头为之一滞!
“隐蔽!”
古之月的苏北话冰冷而急促。
他一把按住身边的小周,自己则翻滚到一块巨石后。
士兵们立刻就近卧倒,寻找掩护。
古之月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就翻滚到一截枯树桩后面,春田步枪瞬间架起,瞄准镜里瞬间锁定鬼子的重机枪手。
照明弹的光芒下,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个重机枪巢的位置十分刁钻,射界开阔。
“砰!”
清脆的枪声甚至压过了战场嘈杂。重机枪的咆哮戛然而止,射手脑袋一歪。
副射手刚推开尸体,试图接手机枪。
“砰!”
又一声枪响,副射手也应声栽倒。
一个鬼子军曹嚎叫着扑向机枪。
“砰!”
军曹的嚎叫变成了一声闷哼,扑倒在机枪上。
又一个鬼子兵试图去拖拽尸体。
“砰!”
第四声枪响,那个鬼子兵也软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四个鬼子毙命!
那挺嚣张的重机枪彻底哑火!
“好枪法!”
郑三炮趴在地上欢呼,河南话喊得兴奋。
不远处试图组织抵抗的一个鬼子小队长,挥舞着军刀,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命令其他人。
古之月的枪口微微一动。
“砰!”
第五声枪响!
子弹精准地钻入那小队长的胸口,他像被重锤击中,军刀脱手,仰面倒下。
整个过程中,古之月的动作稳定、迅速、精准,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不是在生死相搏的战场,而是在进行一场冷静的射击表演。
“连长!神了!”
小周趴在旁边,激动地用四川话喊道。
徐天亮也咋舌:
“乖乖,老古,你这枪法,阎王爷都得给你点烟!”
压力骤减,部队再次跃起冲锋!
“继续冲!”
徐天亮率先站起来,汤姆逊对着断墙后的鬼子扫射。
但古之月却一把拉住也要冲出去的徐天亮,苏北话低沉而有力:
“冲啥冲!
记住我们的身份!
侦察连是干啥的?
是乱军从中取敌酋首级的精锐!
不是跟这些小虾米拼消耗的大部队!
眼睛放亮堂点!
给我找!
找他们的指挥部!
找大鱼!”
徐天亮一拍脑袋,金陵话笑着:
“还是连长想得周全!
俺这就让弟兄们留意电台天线和军官模样的鬼子!”
小周从地上爬起来,四川话擦着脸上的泥土:
“连长,你那枪法也太神了!
五枪五个,比打靶还准!”
古之月收起狙击步枪,苏北话谦虚道:
“都是跟小鬼子对战练出来的,没什么稀奇。”
部队继续向前汹涌推进,与日军的阻击部队猛烈交火。
子弹啾啾地从头顶飞过,手榴弹的爆炸声不绝于耳。
三排长郑三炮带着他的一帮河南子弟兵,冲在相对靠右的位置。
他们利用弹坑和地形起伏,不断向前跃进。
郑三炮带着三排往左侧迂回,刚绕过一片灌木丛,就和一队端着刺刀的鬼子撞了个正着。
只见一片半人高的草丛和乱石堆后,猛地跳出七八个端着明晃晃刺刀的鬼子兵!
他们显然是想利用近战挽回劣势,嚎叫着发起了白刃冲锋!
狰狞的面孔在照明弹的光线下如同恶鬼!
“操你娘!拼了!”
郑三炮反应极快,河南话怒吼一声,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瞬间喷出火舌!
“哒哒哒!
哒哒哒!”
两个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兵浑身冒血,踉跄着倒下。
但距离太近,其他鬼子已经冲到了眼前!
刺刀的寒光直逼面门!
郑三炮毫不慌乱,左手闪电般从腰间的快拔枪套里抽出柯尔特m1911手枪!
“.45口径的半自动手枪”
几乎是顶着一个鬼子的肚子开了火!
“砰!”
一声巨响!
那鬼子整个身体都被巨大的停止作用打得向后一顿,肚子上开了个可怕的大洞!
郑三炮身体就势一旋,避开侧面捅来的刺刀,右手汤姆逊枪托狠狠砸在另一个鬼子的面门上,听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同时左手柯尔特再次轰鸣!
“砰!”
又一个鬼子胸口爆开血花!
眨眼功夫,五个鬼子倒在了他的枪口和枪托下!
动作干净利落,狠辣无比!
他手下的士兵们也纷纷开火或用刺刀格斗,迅速解决了剩下的鬼子兵。
白刃战短暂而血腥,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郁的新鲜血腥气。
刚解决掉这股敌人,郑三炮喘着粗气,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沫子,抬头向前望去。
刚越过一道不高的山岗,他眼睛猛地一亮!
就在前方不到两百米的一个小洼地里,几顶半隐蔽的帐篷隐约可见,最重要的是,一根竖起的、还在转动方向的电台天线格外醒目!
周围还有几个匆匆忙忙的身影和隐约的电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