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程在青峰阁旗下的客栈里,照顾着青秋和青荷,精力交瘁之际,突然,听到楼梯口有说话声。
“你们注意到没有,听说前些日子,府衙里面的人,被大换血了?”一个声音低沉却好听的人,边走边说。
另外一个人却是警告道:“那些个官府的人,有几个是好人,能为民造福者,才算是好官。”
“瞧你说的,那啥,自古英雄所见略同,不愧是我们的老大。”一个粗糙的男声附和。
“不可胡说,此处是别人的地盘,即使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趴着。”
“是!老大,在下多言了。”
“没啥,他们按照自己的规矩办事,无视朝廷的律法,苛捐杂税本就重,还要自己增加其他的税收,咱们能活着,也算万幸。”
“是啊!如果不是有贵人相助,给我们送粮送钱,估计那些妇孺老幼,已经饿死大半。”
“好了,去房间再说。”那人拍板。
隐程仔细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看向青荷和青秋,“好些没,你们能等到奚发回来吗?”
青秋与青荷对视一眼,“你要出去?”
隐程摇头,“不。他们若安分守己,只是住店,倒也无事。如果是打劫者,可能不会任他们胡来。”
青荷道:“别轻举妄动,等奚发回来。”
“嘘,他们在房门前。”隐程小声提醒。
三人不再说话,彼此都懂。
青秋附在他耳朵边,轻声说着,“隐程,如果他们敲门,或者破门而入,还要等奚发吗?”
隐程道:“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毕竟这是青峰阁的产业,我们的人,不是吃干饭的。你们躺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起来,豁出命来,也要保护好你们。”
青荷依言,静静的躺着,耳朵却是听着外面的动静。
“各位,站在那里干啥呢?”奚发的声音里,有些不悦。
“这位先生,我们在此处,等人,要去自己的客房。”那老大,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且语言能力似乎不怎么好。
奚发身形一晃,来到那人身边,扣住他的脖颈,用匕首指着其他人,“滚,否则,不建议割了他的头颅。”
“大侠,别冲动,有话好说。”那人用手比划,让他们去客房,等着自己。
奚发把匕首按在他的脖颈处,用力一划,鲜血往外流。
“大侠,误会了。”那人虽然在求饶,可声音里,没有半分的真诚。
奚发想到知府的人,很快就会上来,加大了手里的力度,“你们是什么人?来自哪里?为何在此停留?”
府衙派过来的人,除了隐卫,还有暗卫,他们早就注意到了这客栈的异样。
而客栈里的小二,除了本地找来的,少部分是杀手和隐卫营派过来的,见他们只是说话,并没有行动,才没出手。
隐卫见着有人出手,便把软剑收回腰间,端着茶水和茶点,来到奚发身边,“客官,茶水来了,要送进去吗?”
隐程在屋里,听到奚发说话,便知危机解除,“我去看看。”
青荷急忙阻止,“别开门。”
青秋闻言,拉住隐程的手,“隐程,听姐姐的。她一定明白,奚发在暗示什么。”
那人回道:“我们来自北蛮,客房就在前面,有话好说,请大侠放过在下。”
奚发可没那么好糊弄,他还在楼下时,掌柜就给他递眼色,并用手比划,暗示楼上有刺客。
“好好说话,是吧!拿出诚意来。”奚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眼睛盯着那人,露出杀意。
那人感到自己死期将至,脊背发凉,却是说道:“我们虽然来自北蛮,却是大夏人,如果不是生活所迫,也不会落草为寇,在那边经营商铺,起初生意还行,后来,他们排外严重,不断的增收赋税,且收购强吞,我们在这边的亲人也联系不上,不得已,才聚众,专劫杀那些人,对本族人,可从没下过手。”
那人想到自己的家人,觉得没有上敬下护,觉得愧对他们,索性把话都说了,免得成为一缕亡魂。
奚发问道:“确定吗?”
那人看着前面的那几个人,“他们的情况,比我的还要严重,有的是孤身一人,家人全被杀了,或者被卖,有的是半个大夏人,其父或其母是大夏人。”
奚发看到府衙的人,过来了,扣住他的脖颈,往房门处退,“开门。”
隐程不敢大意,迅速开门出来,立即又关上房门,站在奚发身边,“他是?”
奚发吩咐衙役,“那边的人,都带走,如果反抗,格杀勿论。”
暗卫们此刻的装扮,不是小二就是衙役,他们手里,皆握着匕首,“是!”
“别过来,我们自己下楼。”
他们中,有人会些拳脚功夫,在奚发和隐程面前,可不够看,大部分都是商人和文人。
奚发问道:“就凭你们,还想抢劫?”
那人道:“我们只想劫点银子,够回家的吃住。从未伤害过百姓。而那些为富不仁者,难道他们的银钱,来得有多干净?”
奚发放开他,冷冷清清的眸子里,有着旁人看不懂的东西。
“既如此,为何在此停留?”奚发指着房门。
那人道:“我们只是边走边说话,并不知道,这屋里住着人。”
奚发可不相信,“如此看来,为何在此停留,不是想打这屋里人的主意?”
那人诚恳道歉,指着其中一人的背,“抱歉,我没有那心思,可能有人知道。”
隐程会意,飞身而起,拦住那几个快要进屋的人,“说说吧,来此有何目的?”
“大侠,我们没有目的,只是住店。”被指背影的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
隐程手里的匕首,直接刺进他的左腹部,却是注意着力道,只刺破一层皮,冷然道:“你不诚实。”
其余的人,见状纷纷后退,把头低下。
那人捂住自己的腹部,面色难看,“我们没有打杀过百姓和有良知的商人,更没有伤害过妇孺幼童。”
隐程看着他的眼睛,“你为何要撒谎?”
“我们虽然知道那屋里住着人,却没有要破门抢劫的打算。虽然手里的银钱不多,只要能回到家,省吃俭用还是可以的。”那人的衣服,被血液浸湿。
隐程给他喂了一颗药丸,又拿出上好的金疮药,递给他,“先止血。”
那人因为放松心情,慢慢的往地上倒。
“二哥,你坚持住。”有人惊呼,扶住他。
隐程吩咐,“进屋,先止血,把伤口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