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远,是个殡仪馆的入殓师。这份工作虽然听着吓人,但胜在收入稳定,还能时常得到额外的“辛苦费”。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我刚给一具车祸去世的年轻女孩化完妆,准备下班。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是馆长打来的。
“小林啊,有个急活,城郊刚出了个命案,死者家属要求马上接运遗体,你辛苦跑一趟吧。”馆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我心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开着殡仪馆的专用灵车,我朝着城郊驶去。一路上,路灯昏暗,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夜风的吹拂下,影子婆娑,显得格外阴森。
当我到达现场时,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死者是个中年男子,躺在一片血泊中,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他的妻子和女儿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我强忍着不适,和助手一起将遗体抬上了灵车。
就在我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那女孩突然冲了过来,抓住我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师傅,求求你,一定要把我爸爸的遗体照顾好,他走得太冤了。”我点点头,安慰了她几句,然后关上了车门。
回程的路上,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车里明明开着冷气,却莫名地有些闷热,而且我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却只看到盖着白布的遗体静静地躺在那里。
突然,灵车的发动机发出一阵奇怪的响声,紧接着就熄火了。我尝试着重新启动,可车子怎么也打不着火。这荒郊野外的,手机信号也不好,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就在我下车检查车子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借着月光,我看到路边的草丛里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击声。我猛地回头,发现声音竟然是从灵车车厢里传来的。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双腿也开始微微发抖。我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幻觉,可那敲击声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急促。
我鼓起勇气,打开了车厢的门。月光照在遗体上,我看到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竟然在微微起伏,就好像他在呼吸一样。我吓得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白布缓缓地掀开了,那个中年男子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你终于来了,阴差大人。”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惊恐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只有你能带我离开这里。”他边说边向我靠近。我想跑,可双腿却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就在他快要抓住我的时候,一道强光照射过来,原来是一辆警车巡逻经过。中年男子似乎很害怕这光线,瞬间又躺了下去,恢复了遗体的样子。
警察帮我修好了车子,我开着车一路狂奔回了殡仪馆。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可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却变得越来越诡异。
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那个中年男子。他总是站在我床前,用那阴森的声音说:“你是阴差,你要带我走,你不能食言。”梦中的我,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那个黑暗的空间,最后总是被他抓住,然后从梦中惊醒。
不仅如此,在殡仪馆工作时,我也经常看到一些奇怪的现象。有时候,明明已经整理好的遗体,转眼间就换了姿势;有时候,空荡荡的停尸房里,会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同事们都说我是太累了,产生了幻觉,可我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我开始四处打听关于“阴差”的事情,希望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在一位老道士那里,我了解到,所谓阴差,就是阴阳两界的使者,负责引导亡魂前往阴间。而我之所以会被那个中年男子认定为阴差,是因为在接运他遗体的时候,我身上沾染了他的怨气。他执念太深,不愿意前往阴间,所以想借助我的力量留在阳间。
老道士给了我一道护身符,让我随身带着,还教了我一些驱邪的方法。我本以为有了这些,就能摆脱困境,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一天深夜,我正在给一具遗体化妆。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面容安详。就在我快要完成的时候,老太太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我吓得尖叫一声,后退了几步。
老太太看着我,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小伙子,别怕,我是来帮你的。”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那个中年男子,他是被人谋杀的,凶手还逍遥法外,所以他怨气难消。只有找到凶手,让他沉冤得雪,他才能安心离开。”老太太说道。
说完,老太太的眼睛又缓缓闭上,恢复了遗体的样子。我知道,这或许是我摆脱困境的唯一办法。
我开始暗中调查那个中年男子的死因。通过和他的家人以及警方的接触,我了解到,他是一家公司的财务总监,死前正在调查公司的一笔巨额资金去向。
我顺着这条线索,慢慢查到了公司的老板身上。原来,老板为了谋取私利,挪用了公司的资金,中年男子发现后,威胁要告发他。于是,老板便雇凶杀害了中年男子,并制造了抢劫杀人的假象。
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后,我将这些信息提供给了警方。经过调查,警方很快就将凶手抓获。
就在凶手被抓的当晚,我又梦到了那个中年男子。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空洞,脸上也没有了那诡异的笑容,而是充满了感激。“谢谢你,阴差大人,我终于可以安心走了。”说完,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梦到过他,殡仪馆里那些奇怪的现象也都消失了。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那段经历将永远刻在我的记忆里。我也明白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虽然无法用科学解释,但它们确实存在。而我,也因为这段经历,对生命和死亡有了更深的理解。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依旧在殡仪馆做着入殓师的工作。每当看到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属,我都会更加用心地对待每一具遗体,因为我知道,他们承载着生者的思念和牵挂。
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里,我又接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这次去世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听说是因为感情问题跳楼自杀。
当我看到女孩遗体的时候,心里不禁一阵难过。她长得很漂亮,本该有着美好的未来,却选择了这样一条绝路。我像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为她整理仪容,希望能让她走得更体面一些。
就在我给她化妆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紧接着,她的手指竟然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惊恐地看着她,她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她的声音凄厉而尖锐,在空荡荡的化妆间里回荡。我想要挣脱她的手,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
“我不甘心,我要去找他报仇!”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身体也开始不停地抽搐。我拼命地呼喊,可没有人听到我的声音。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口袋里的护身符突然发出一道光芒。女孩似乎很害怕这光芒,松开了我的手,身体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我知道,麻烦又找上门了。这个女孩和之前那个中年男子不一样,她的怨气太重,执念太深,恐怕不会轻易离开。
我再次找到了那位老道士。老道士听了我的讲述,皱起了眉头:“这个女孩的情况很棘手,她是自杀,阳寿未尽,地府不收,所以才会滞留人间。想要让她离开,就必须解开她的心结。”
我决定去了解女孩的过去,找到她的前男友,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开她心结的办法。经过一番打听,我找到了那个男人。他是个花花公子,同时和几个女孩交往,女孩发现后,一时想不开,就选择了自杀。
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另一个女孩卿卿我我。我把女孩的事情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去给女孩道个歉,让她放下怨恨。可他却不屑一顾:“死了就死了,关我什么事?我又没逼她。”
我愤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男人突然脸色大变,眼睛翻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对不起,我错了,你放过我吧!”他的声音变得尖细,分明就是那个女孩的声音。
原来,女孩的亡魂一直跟随着我,当她听到这个男人如此无情的话语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恨,附在了他的身上。
我趁机对女孩的亡魂说:“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值得你这样。你应该放下怨恨,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女孩的亡魂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好不甘心,我付出了那么多,他却这样对我。”
我继续劝导她:“人生还很长,总会遇到真正爱你的人。你不能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让关心你的人伤心。”
在我的不断劝说下,女孩的亡魂似乎渐渐想通了。她的身影从男人身上飘了出来,脸上的怨恨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释然。“谢谢你,我明白了。我会放下的。”说完,她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那个男人清醒过来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禁叹了口气。希望经过这件事,他能有所改变吧。
经历了这两次诡异的事件,我在殡仪馆的工作虽然依旧平淡,但我的心境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更加敬畏生命,也更加珍惜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等待着我们去探索,而我,也将带着这份敬畏和好奇,继续走下去。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那些曾经遇到过的亡魂。他们或许有着各自的故事,各自的遗憾,但我希望,他们都能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宁。而我,作为一名入殓师,也将继续守护着这些逝者最后的尊严,为他们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因为我知道,这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种责任,一种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
日子在忙碌与平静的交替中悄然流逝,转眼间,我在殡仪馆工作已逾五年。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曾令我心惊胆战的灵异经历,渐渐沉淀为记忆深处的暗涌。我以为,生活或许会就此波澜不惊地继续下去,却不料,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那天清晨,我如往常一样提前来到殡仪馆。推开化妆间的门,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与往日的阴冷不同,这股寒意仿佛能穿透骨髓。我下意识地裹紧外套,目光扫过停放在角落的一具遗体。那是一位八旬老人,听说是自然死亡,面容安详,却不知为何,我的内心莫名泛起一阵不安。
当我拿起化妆工具准备工作时,突然发现老人的指甲缝里沾着一些黑色的污渍,像是泥土,却又泛着诡异的暗紫色。我皱眉凑近细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人的手指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像是一具遗体该有的力量。
“救……救我……”老人的嘴唇微微颤动,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我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老人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直勾勾地盯着我,“他们……他们要害我……”
话音未落,老人的手突然松开,身体重重地倒回床上,恢复了僵硬的状态。我瘫坐在地上,心脏狂跳不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老道士的电话。
电话那头,老道士的声音显得十分凝重:“你最近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这次的情况很不对劲,这老人怕是死得蹊跷。”
在老道士的建议下,我决定暗中调查老人的死因。通过与老人的家属沟通,我得知老人一直身体硬朗,却在某天突然毫无征兆地离世。家属们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因为老人年事已高,也并未多想,只当是寿终正寝。
然而,我在与老人邻居的交谈中,发现了一些端倪。一位邻居偷偷告诉我,老人去世前几天,曾看到有几个陌生人频繁出入老人家中,而且每次离开时都神色匆匆。更奇怪的是,老人去世当晚,她隐约听到老人家中传来争吵声,还夹杂着重物倒地的声响。
我将这些线索整理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老人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就在我准备进一步深入调查时,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当天夜里,我正在家中休息,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透过猫眼望去,门外空无一人。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却发现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包裹。我警惕地将包裹拿进屋内,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血写着:“别多管闲事,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握着纸的手微微发抖。我知道,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某些人的秘密,陷入了一场危险的漩涡之中。
就在这时,老道士给我打来电话,语气焦急:“你现在立刻来我这里,我刚为你算了一卦,发现你正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
我顾不上多想,抓起外套就冲出家门,直奔老道士的道观。一路上,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回头望去,却只能看到昏暗路灯下自己的影子。
赶到道观时,老道士早已在门口等候。他拉着我走进道观,神色凝重地说:“你这次惹上的麻烦不小,那老人背后牵扯的势力可不简单。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也不能退缩。只有查明真相,让逝者安息,才能化解你身上的危机。”
在老道士的帮助下,我们开始从各个方面收集线索。通过对老人周边人际关系的深入调查,我们发现老人曾经是一家工厂的会计,而那家工厂在多年前发生过一起重大的安全事故,导致多名工人死亡。事故发生后,工厂却神奇地没有受到任何处罚,照常经营。
我隐隐觉得,这起事故与老人的死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我们准备进一步调查工厂时,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先是老道士的道观莫名遭遇一场大火,虽然火势很快被扑灭,但道观内许多重要的法器和典籍都被烧毁;接着,我的家中也遭遇了小偷,奇怪的是,小偷什么财物都没拿,只是将我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面对这些威胁,我和老道士并没有退缩。我们坚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挫折和危险后,我们终于找到了关键证据——老人留下的一本日记本。原来,老人一直对当年的事故心存疑虑,暗中收集证据,准备向有关部门举报,却不料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我们将证据交给了警方。在警方的全力调查下,真相终于大白。当年工厂的老板为了掩盖事故真相,贿赂了相关人员,而老人的死亡,正是老板为了灭口所为。
随着凶手被绳之以法,笼罩在我身上的阴霾也渐渐散去。那老人的亡魂再次出现在我的梦中,这一次,他面带微笑,向我深深鞠躬:“谢谢你,小伙子,让我沉冤得雪。我终于可以安心地走了。”
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感慨万千。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里,我们或许会遇到许多令人恐惧和不解的事情,但只要坚守正义,心怀善意,就一定能够拨开迷雾,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而我,也将继续在这条特殊的道路上走下去,用自己的方式,守护逝者的尊严,为生者带去慰藉。
此后,殡仪馆的工作依旧继续,但我却多了一份责任。每当有遗体送来,我不仅会仔细检查,还会和家属多聊上几句,希望能及时发现那些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冤屈。在一次次与生死的接触中,我愈发明白,生命珍贵而脆弱,每一个逝去的灵魂都值得被认真对待。
某个月圆之夜,我结束工作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片荒地时,隐隐听到有低低的啜泣声。我顺着声音走去,在一棵老槐树下,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她背对着我,肩膀微微颤动。我心中虽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询问:“请问,你怎么了?”
女子缓缓转过身,她面色苍白如纸,眼中含着血泪:“我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她的声音飘忽不定,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问道:“你在等什么?我能帮你吗?”
女子伸出手指,指向远处一片废墟:“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那里……”说完,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空气中。
望着那片废墟,我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卷入了一场未知的事件之中。但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着那片废墟走去……
踏入废墟的瞬间,一股腐朽的霉味混着铁锈般的腥气扑面而来。月光透过坍塌的砖瓦缝隙,在满地碎石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影。我小心翼翼地避开裸露的钢筋,顺着女子所指的方向摸索,忽然脚尖触到个软绵绵的东西——竟是团浸透黏液的襁褓,布料上还沾着几缕干枯的胎发。
“原来她是难产而死。”身后突然响起老道士的声音。我猛地回头,只见他手持罗盘,桃木剑上的铜钱串叮当作响,“此地怨气冲天,怕是不止一个亡魂被困。”
话音未落,四周的碎砖开始簌簌震动。无数婴儿的啼哭从地底钻出,尖锐得如同钢针直刺耳膜。老槐树的枝桠诡异地扭曲生长,在月光下勾勒出无数张啼哭的鬼脸。老道士迅速抛出几张符纸,黄纸在空中自燃,化作火墙将我们围住:“快找尸身!必须让母子团聚才能化解怨气!”
我强忍着恐惧,在瓦砾堆里疯狂翻找。指甲被碎石划破,鲜血渗进泥土里,却浑然不觉。当我的手触到冰凉的石板时,底下传来微弱的抓挠声。我和老道士合力撬开石板,一具蜷缩成胎儿姿势的女尸赫然出现,她怀中还紧紧抱着一具小小的骸骨。
女尸的眼睛突然睁开,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我的脸。她的嘴唇蠕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音:“我的孩子......”与此同时,所有啼哭戛然而止,槐树扭曲的枝桠化作千万条藤蔓,朝我们缠来。
老道士大喝一声,桃木剑劈向藤蔓,剑身上的朱砂迸发金光。我趁机将小骸骨放在女尸怀中,颤抖着念出从老道士那里学来的超度咒。随着咒语声起,女尸的面容逐渐柔和,怀中的骸骨泛起微光,与她的身体渐渐融合。
“谢谢......”她的声音不再充满怨恨,而是带着解脱的释然。槐树恢复了平静,藤蔓化作青烟消散,废墟上绽放出一朵朵白色小花。老道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地方的阴气太重,得设个镇魂阵。”
我们连夜在废墟四周埋下刻着符文的青砖,又在槐树下立起一座石碑。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我仿佛看见白衣女子抱着孩子站在云端,朝我露出微笑。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没想到三天后,殡仪馆送来一具特殊的遗体——是个溺水身亡的年轻男子。他的皮肤肿胀发白,指甲缝里塞满水草,但最诡异的是,他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就像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度欢愉的景象。
给男子整理遗体时,我发现他手腕上戴着一串红绳,绳结里缠着几根女人的长发。就在我准备解开红绳时,男子的手指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他的嘴唇翕动,发出不属于他的女声:“终于找到替死鬼了......”
老道士的电话恰在此时打来:“别碰那红绳!那是水鬼的索命咒!”但已经晚了,男子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像是有无数蚯蚓在蠕动。我被拽着往停尸房的水池边拖去,水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每一张都充满绝望与怨恨。
千钧一发之际,老道士破门而入,撒出一把糯米。糯米触及水鬼的瞬间,腾起阵阵白烟。老道士趁机将桃木剑插入男子胸口,口中念动咒语:“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一缕黑雾从他口中飘出,显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形象。
“她被困在水中百年,一直在寻找替身。”老道士解释道,“必须找到她的尸骨,让她入土为安才行。”
通过查看男子的遗物,我们找到了他生前的日记。原来他是个探险爱好者,几天前去了郊外一座荒废的水库。在水库底的破船里,他发现了那串红绳,出于好奇便戴在了手上,从此被水鬼缠上。
我们赶到水库时,天色已晚。老道士在岸边布下法阵,我则穿上潜水服下水。水底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束照亮前方。当光束扫过沉船残骸时,我看见船舱里蜷缩着一具骸骨,她的手腕上还拴着铁链,铁链的另一端锁在船锚上。
我强忍恐惧,将骸骨带出水面。老道士立即开始超度仪式,随着咒语声起,水库的水面翻涌不休,无数气泡从水底升起。最后,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水鬼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消散,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
经历了这些事,我对“阴差”的职责有了更深的理解。这不仅是连接阴阳的使命,更是守护世间公平与安宁的责任。每当夜幕降临,我走在殡仪馆的长廊里,看着那些安静沉睡的逝者,都会默默告诉自己:只要还有一丝线索,我就不会让任何冤屈被掩埋。因为在生死之间,总有些真相值得我们跨越阴阳去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