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辉看了眼刘珏凡，示意让他来说。又蓝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诺哥，从这个补给点过去差不多...差不多有18公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18公里？\"雷诺挑了挑眉。他记得又蓝之前说过她家就在钢城北站附近，按理说距离应该不远。此刻看着她低垂的脑袋和微微发红的耳尖，雷诺立刻明白了——这姑娘是怕他知道距离远、又是市区，就不去了。
雷诺心里一软，事情虽然也有些隐瞒，不过雷诺还是决定去看看，这不止是为了又蓝，更是为了自己这个表弟。
他轻咳一声，装作没察觉又蓝的小心思：\"那你们研究出具体路线没有？\"
刘珏凡马上笑着说道：\"诺哥，我们规划了两条路线。\"他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快速翻到标注页，\"一条是走老城区，但那里丧尸密度较高；另一条绕道城郊，虽然远点但相对安全。\"
雷诺点点头：\"继续说。\"
\"第二条路线要经过一片工厂区。\"叶辉补充道，\"那里可能有大批量的丧尸，需要特别小心。\"
雷诺沉思片刻：\"那就走第二条路。\"他看向又蓝，\"你带路，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会议室里雷诺扯松领口，手指叩了叩铺着地图的桌子：\"马计，我们手头能调多少辆汽车？\"
坐在角落的马计赶紧翻开随身带的笔记本，\"雷队，附近能找着钥匙的SUV有十三辆，油箱全满着呢，车钥匙就在我房间里，您现在要用车，我马上就能叫人开过来。\"
雷诺满意地点点头，笔杆子在地图上敲了敲：\"明天吧！这次多亏王磊他们当先锋探路，马计你们也做的很好，不然我们还要去找车。\"他扫了眼在座的手下，\"今天就到这儿，明天先去又蓝家，具体安排等到了再细说。\"
话音刚落，刘珏凡已经蹭到叶辉身边。这小子平时最懒得动弹，今儿倒跟打了鸡血似的，胳膊肘一拐把叶辉拽到窗边：\"辉哥，明天我们不是要又蓝家么，是不是今天下午我们提前摸摸那条路，你帮我用无人机先看看呗？就十公里的路程，也不麻烦！\"
说着他从裤兜摸出包未开封的华子递过去。叶辉正揉着发酸的右手腕——上午骑摩托颠得厉害，这会儿连拧矿泉水瓶都费劲——瞥了眼烟盒直摆手：\"小凡，不是哥不帮你，我这手现在跟不是自己的似的，无人机遥控器按不准可咋整？\"
刘珏凡急了，又摸出两包塞过去：\"辉哥，我这烟可金贵着呢，平时都舍不得抽。你就帮兄弟这回，等回头我请您吃烤烤鸡！\"
叶辉捏着烟盒，嘴角抽了抽：\"不是钱的事儿，这无人机得盯着屏幕调角度，稍微手抖点就拍不清路况......\"
\"哥！\"刘珏凡急得直搓手，把剩下的四包烟全拍在叶辉手心里，\"我这儿就剩这几包了，都给你！你就行行好，帮我看看成不？\"
叶辉捏着鼓囊囊的烟盒，到底没再推辞，乐了：\"行吧行吧，看在你这堆烟的份上，我们现在就用无人机探探路。\"说着把烟往兜里一揣，转身往外走，\"对了，你小子回头可得请我吃烤鸡鸭，别光嘴上说！\"
刘珏凡望着他背影直乐，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心里盘算了下，应该可以在晚饭前能将十公里的路程侦查完。
叶辉操控着无人机缓缓升高，屏幕里省道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这条双向四车道的柏油路像条灰白色的绸带，从酒店方向一路延伸向又蓝家所在的位置。
道路两侧的工业园区像巨型铁盒子般整齐排列，围墙顶端缠绕的带刺铁丝，偶尔能看到几只丧尸在园区门口游荡，却都被铁门挡在外面，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般徒劳地抓挠着金属栏杆。
\"这些园区倒是省心。\"刘珏凡坐在后排车座上，看着叶辉手里的手机屏幕，\"围墙高，大门结实，丧尸进不去，里面的也出不来。\"
叶辉点点头，操控无人机转向省道，几辆翻倒的轿车歪斜地堵在路边，但主干道还算通畅。镜头扫过路边的标识牌，依次掠过建材环保工业园、太阳能科技产业园、智慧产业园的红色大字，最后定格在一栋蓝白相间的建筑群上——职业技术学校和卫校并排矗立，操场上的红旗迎风招展，在风里吱呀作响。
\"这些学校应该早没人了。\"刘珏凡摸出矿泉水灌了一口，\"放假期间学生老师都撤走了，按理说不会有太多丧尸。\"
话音未落，屏幕上的画面猛地一晃——镜头正对着一栋三层教学楼，本该空置的教室窗户后，隐约可见黑压压的移动身影。他赶紧拉近镜头，心脏猛地揪紧：操场上密密麻麻全是丧尸，男女老少都有，粗略数过去，至少有六七百只。
\"这他妈...\"刘珏凡的矿泉水瓶\"啪嗒\"掉在地上，\"放假的学校怎么会有这么多丧尸？\"
叶辉的手指在操控杆上微微发抖。镜头扫过升旗台，几个丧尸正围着一具尸体撕咬，其中一只穿着粉色的女生丧尸突然抬头，腐烂的脸上还挂着暗红色的血渍，脖子不自然地扭曲着，像是在嗅探无人机的方向。
\"不对劲。\"叶辉喉结滚动，\"你看那些丧尸的眼睛。\"
屏幕里，近处的几只丧尸眼眶泛着诡异的绿光，原本浑浊的眼白里布满血丝，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得极度亢奋。更远处，操场角落的篮球架下，几个丧尸正用头疯狂撞击铁网，金属碰撞声透过无人机传出来，像野兽的咆哮。
刘珏凡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操！它们是不是在往省道方向移动？\"
叶辉赶紧切换镜头角度，只见操场边缘的丧尸群开始朝省道方向涌动，像一条缓慢移动的黑潮。更诡异的是，这些丧尸移动时竟隐隐保持着某种队形，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朝着他们来时的路蜿蜒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