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恐怕还没有吃饭吧,今晚就在我家吃吧,都是家常便饭,不要客气。”
苏云随即安排阿苗做饭。
高辛夷也没客气,他如今还居无定所,娘俩虽将锅碗瓢盆儿带过来了,但是要做饭,估计还得费一番周折。
今日林家做的是茄子打卤面,配有各种小菜。
虽然是家常便饭,但还是令高欣怡母子十分惊愕,均没想到苏云竟然会如此大方待客!
茄子卤里面有切的细细的肉丁儿,香味扑鼻。
面条劲道,是纯白面粉做成的。
至于各种小菜,更是鲜香可口,美味异常。
高辛夷心中琢磨,就算是为了这口饭他也愿意留在这里,哪怕束修没有这么高也行!他是个孝子,瞧着他娘的胃口好了不少,如此这般,病痛哪儿有不去的道理?
心神清气爽,三千疾病亦可去!
苏云不晓得自己一顿家常便饭便把高家母子俩的胃给抓住了,而且让高辛夷下定决心,要死心塌地的追随自己。
“高先生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定然是有大才的,在我这里教书也不能误了学业,若是有什么需要买的书,尽管跟我说。”苏云道。
虽然对方是被喊来教书的,但大石村的孩子资质都是平平。还不如让高辛夷好好读书,说不定将来能有所成就。
这话说的漂亮,田氏激动不已,就差给她磕个头了。
“林夫人放心,我儿一定会好好教书,努力上进的。”田氏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直到此刻,才觉得儿子真的是找了一个好东家。
高辛夷也动容地拱手,“多谢东家!不知学堂里情况如何?”
“学堂里如今有一位先生,是举人出身,也是博学多才。高先生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他一起讨教学问,相信也会是获益匪浅。”苏云心想能够跟谢四郎交流学问,对于高辛夷是个机遇,也是福分。
高辛夷一听便来了兴致。想不到这小小的大石村竟然还有一位举人!
这真是太好了!
心想,那些酸儒书生若是知道此事,估计要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高辛夷觉得自己便是如此境况。
饭罢,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了解一些学堂的基本情况,高家母子便被带到学堂安置。
这里依然保留着谢三郎跟萧珩等人的房舍,但除此之外,还有好多空余的房间。
当初盖房子的时候,苏云想着反正宅基地面积也够,不如多盖几间,也多花不了几个钱。
“高先生,这便是你们的房舍了,钥匙您拿好。被褥跟家具都是新的,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跟我说。”阿苗低头道,“东家说没有单独的灶房,院子里倒是有一个小厨房,您跟婶子晚上若是饿了,可以将就用,米面都是备好的。东家说你们母子刚来,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有人做好送过来。”
“多谢大姐。”高辛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没想到东家为他们想的这么周到。就算是那些自诩地主富户家中,都不可能对先生如此礼遇。
“高先生别客气,那我先走了,你们二位赶紧休息。”
阿苗对高家母子非常客气。
普通人对于读书人嗯都是尊重的,何况,他儿子秋生也要念书。
高先生以后就是秋生跟少爷的先生,她怎能不尊师重道?
“辛夷,娘我是不是在做梦?咱们竟然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田氏激动的老泪纵横,在儿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坐在椅子上。
这可是砖瓦房呀!
高辛夷环顾了一圈儿,发现这房舍是单独的一套。
有东西两间厢房,可供他们母子居住,中间是一个小客厅,用来待客都可以了。
每间厢房里还有茅厕,他已经知道了用法,只能惊叹不已!
最令他震惊的是,茅厕在屋内,可竟然一点味道都没有!屋里的家具也十分实用,被褥都是细棉布的被面,里头絮着厚厚的棉花。
“阿娘,这是真的!东家真是个好的!”高辛夷对阿娘说道。
他的神情也有些激动,“儿子定会好好教书,争取早日求得功名,也让娘能颐养天年。”
高辛夷打算,就算他日后高中举人,也要继续在这里教书,这地方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当然,他还没有见过苏云口中的谢先生,待见到谢四郎之后,才觉得震惊处处不在。而后,得知这位竟然是名震京都的谢家嫡子,更是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对于这位年纪比自己小了将近十岁的小先生,他可半点儿都不能怠慢。
招待高辛夷,让苏云没了去找辛丑的机会。
第二天早晨想起来,便赶紧去隔壁。
辛丑听闻来意,觉得苏云这是在帮他,心里也很高兴,他本来也打算最近过去看看老朋友。
“行,我回营口巷去问问。”
“那拜托辛大哥了。”苏云谢道。
“这有什么好谢的,是我感谢你才是,这是给他们一条活路啊。”
营口巷的人们,日子都不好过。
现在马上入秋,之后便是难熬的冬日。
每年冬天,他们之中都要死不少人。
缺医少药,天寒地冻,能活着都是奢望。
若是这是苏云所言,让他们去蝎子岭干活儿挣钱,估计那些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辛丑也不敢耽误,能早点儿安置他们,省的有人去码头扛大包,他们大多数人身体扛不住了。
而且,他还担心胡人趁火打劫,林家也没个可用的人,那江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得早去早回。
从后院牵马出来,辛丑便一跃而上往县城飞奔。
苏云回头见唐灿出来。
“你的伤怎么样了?”苏云例行询问。
“林夫人的金疮药挺好,我好多了。”唐灿说道。
她觉得林夫人也不是一般人,否则不可能把辛叔收拾的这么听话。
辛叔功夫卓绝,但就是有一身反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停。
如今辛叔消停了,有了安稳去处,而他爹却早已成了枯骨。
真是时也命也。
见她脸色黯然,苏云还以为她是想要去看仇人的尸体。
“等你伤好了,我自然会找机会让你认认那车夫的尸体,瞧瞧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曹春。”苏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