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雪世妹之前是研读过阴祖前辈炼丹典籍的,熟悉他的笔迹,这次适逢其会,我特地请她过来帮我们鉴别一下你提到那篇秘籍拓印本的真伪。”
这时,刘享州在一旁解释道。
闻言之下,刘享域心中豁然开朗,对大哥的深谋远虑油然而生一股敬意与感激。
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会面安排,而是大哥对宗门事务细腻入微的考量。
毕竟,阴祖丹经秘籍,乃是宗门不可多得的瑰宝,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每一丝一毫的泄露都足以给宗门带来巨大麻烦。
如今,兰漫雪提出欲观阴祖秘籍之请,恰逢两家世代交好,此情此景,实难轻易回绝。
大哥此举,恰似春风化雨,既巧妙化解了拒绝之难,又顺水推舟,赋予了这桩事以双重意义。
一来,兰漫雪身为丹道奇才,其鉴别古籍真伪之能,定能助宗门一臂之力,确保那份珍贵的拓印本无虞;二来,也让这位世交之女得以一窥阴祖丹经之奥秘。
此举既显宗门之豁达,又增进了两家情谊,真可谓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享域,孙长老就不必介绍了,十几年前,他在中州曾经见过元好色一面,这次特意把他请来,就是为了你们所怀疑之人的身份。”
见弟弟注意力都集中在兰漫雪身上,刘享州又适时地提醒他,站在自己身边的孙长老此行的目的。
刘享域闻言,眼睛一亮,虽然他心中已经确信宴会厅那位阴姓修士就是元好,但有人当面指认更好。
于是,他连忙又转向孙长老打招呼,与其寒暄。
此刻,宴会厅内似是酒兴正浓,元好他们正沉浸在觥筹交错的盛宴之中,美食佳肴、醇香美酒与美色佳人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把酒言欢、放浪形骸的情景。
而刘骢,则是在一旁频繁地向元好身旁的佳人投去微妙的眼神,示意她们轮番上阵,企图以酒为媒,让元好在不经意间吐露心声,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
迎客大殿内,刘享域等人的低语,如同远处传来的轻风细语,却清晰地落入姜启的耳中。
他嘴角再次掀起谑笑,已心中有数,对于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他选择了静观其变。只要风波不触及元好和他本人的安危,他任由刘享域等人折腾。
但令姜启感到意外的是,此次刘享域暗中布局所为,竟意外地招来了一位对阴祖所撰写典籍颇有研究的丹道大师。
仅就她之前接触过阴祖亲书典籍的经历,便可成为鉴别秘籍真伪、辨识阴祖笔迹的绝佳人选。
姜启不由心中暗喜,刚好可以借此机会,确认一下阴祖的笔迹,之前他也从未接触过阴祖所撰写的任何典籍,即便是洞灵源那篇秘籍原本,他也不清楚真伪。
不久,刘享域引领一众人来到宴会厅。
见到刘享州突然出现,刘骢身形一震,随即迅速调整情绪,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语气中满是诚挚与歉意:
“属下刘骢,在此恭迎少掌门大驾光临。属下正忙于款待远方宾客,未曾料想少掌门会亲临此地,实乃属下失职,望少掌门海涵,宽恕属下迎接不周之罪。”
“无妨,本座闻听这里有一位自称阴祖前辈兄弟的高人,特来相见,但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还请刘城主为本座引见一下。”
闻听此言,刘骢神色微变,眸中闪过一丝恍然,他随即目光转向刘享域,对方眼神中分明传递着一种默契——让他这位东道主尽地主之责!
于是,他连忙为刘享州介绍道:
“少掌门,这位就是阴道友……那位是来践誓的姜启小友。”
言罢,刘骢稍作停顿,举止间流露出对即将介绍之人的敬重,他缓缓躬身,双手又引向一旁傲然而立的刘享州,为元好介绍道:
“阴道友,这位就是是我九鼎派少掌门——刘享州大公子,也是玄龟城真正的主人,在下承蒙掌门和少掌门看重,只是在这里代行城主职责。”
他言辞间满是敬意与谦逊,特意说明自己在这里的真正地位,就是想让元好收敛一下,重视来人,而不似之前那般态度傲慢,令人难以忍受。
刘骢介绍完毕,众人皆是望向元好,似是等待他的回应。
此刻的元好,面容上挂着一抹不经意的醉意,眼眸半睁半闭,透出一股超脱世俗的慵懒。
他缓缓抬头,先是对刘骢投去一抹迷离的目光,随后又轻轻转向刘享州,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你叫刘享州?”
刘享州微微颔首,面容沉静如水,神态波澜不惊。
“你刚才说,想见阴不死那老东西的兄弟?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那老东西兄弟的身份就这么招笑?居然让你一个少掌门闲着没事儿,生出好奇心来跑来一见?喏,本尊就坐在这里,你见也见了,可以回去干正事儿去了。”
元好话音落地,厅内众人皆是一震,面面相觑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众人的心跳似乎都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停滞,大厅之内,唯余呼吸可闻,一片死寂,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固。
俄而,似是反应过来元好的无礼,刘享域脸色瞬间涨红,神态惊怒,作势欲扑上前去:
“你……”
见状,刘享州摆了摆手,示意刘享域稍安勿躁,他随后神态自若地说道:
“既然阁下敢自称是阴祖前辈的兄弟,那也就是在场之人所有人的前辈!既然是前辈尊驾降临,刘城主,你这招待前辈的规格,实在于礼相悖!”
说到此处,刘享州声音一顿,周身释放出上位者的尊贵气息:
“来人!速速开启宴会厅顶楼至尊厅,本座要亲自宴请阴前辈与姜启小友,闲杂人等,一律退离此地!”
刘享州这话说得十分得体,既无损元好的面子,又不折了自己的身份,还不失礼仪,彰显大家风范。
闻听此言,刘骢连忙作出诚惶诚恐状,忙不迭地说道:
“是属下的错,属下这就亲自过去操办,重启盛宴。”
言罢,刘骢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离去安排宴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