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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检校司大人,小的领回济洲水军大营将士,一百九十九人!”

快马奔至树林营地,还未完全停住,顺子一个帅气的侧翻下马,单膝跪地一气呵成,朝姜远大声禀道。

顺子也是个机灵的人,他按姜远的令去调来水军兵卒,便以军中的正式礼节行大礼。

领兵前来的也不是别人,是姜远在水军督领千人队时,曾在他手下干过的义字营校尉叶子文。

“义字营校尉叶子文,参见检校大人!末将奉樊大将军令,协同大人巡查屯田事宜!”

叶子文也抱了拳,单膝着地,大声报了道。

“叶校尉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姜远会心一笑,手轻抬让叶子文与顺子起身,心中却是赞了一声樊解元会做人。

姜远虽有丰邑将军的职衔,但在无虎符的情形下,是一个兵卒调不动的。

但他的检校农寺司卿之职,却可以屯田之名,调动不超过二百兵卒从事护卫、劳作等事务。

检校农寺司卿检到哪,哪的将领就得配合,但一般也就给个几十人就行了,所以姜远才让顺子去调个百人队过来。

而樊解元顶着上限,给他调来了一百九十九人,这就很够意思了。

所以,不论是顺子,还是叶子文,此时对姜远的正式称呼,皆是检校司大人,而不是什么丰邑将军或侯爷。

万启明与夏千海在一旁看得直咂嘴,此时他俩才明白,当初赵祈佑给姜远弄的这个挂职虚衔的厉害之处。

这哪是让姜远去农寺卿捞油水那么简单,这是万金油,比钦差还好使。

姜远对叶子文道:“子文,咱们都是自家人,其他的不多说了,樊将军让你来,想必是与你有交待的。”

叶子文一脸严肃:“小的前来时,樊大将军有吩咐,让小的一切听大人安排。”

姜远点点头:“那好,前方柳源河村的村民,在官道上挖坑设陷阱,抢了本官纹银一百二十两,抢走钦差大人帐篷三十顶,马两匹,损坏板车一架。

此处已有匪变之相,那些人阻军屯资需,搅百姓之生计,又劫钦差之物资!本官着你领兵围之!

叶校尉听令!”

叶子文微一躬身,双手抱拳:“末将在!”

姜远沉声下令:“令你麾下士卒,封住柳源河村所有进出之路,只许进不许出!

另,不得伤害无辜妇孺,不得趁机劫掠,违令者斩!”

“末将遵命!”

叶子文大声领了命后,又小声问道:

“大人,不需要我们进村拿人么?”

姜远正色道:“看情况,你将整个村围住,拿人之事由钦差的禁军来干。”

叶子文瞄了一眼一旁的万启明,轻点了点头。

刚才姜远也说了,柳源河的村民抢了钦差大人几十顶帐篷。

拦路抢钦差这罪极重,柳源河的村民这回怕是真要完蛋了。

若是按大周律顶格来判,一人抢钦差株连全家。

姜远说完了,将目光看向万启明。

万启明岂不懂姜远的意思,对禁军校尉道:

“洪校尉,一会到得柳源河村前,留二十禁军护卫车队随众,你带三十禁军随侯爷进村拿人,敢反抗者,杀!”

“末将遵命!”洪森一拱手,点出三十禁军在一旁列了队待命。

姜远看了看官道方向,朝顺子问道:“济洲县令为何还没到。”

顺子应道:“济洲县令骑不得马,又言雪深夜间赶路不妥,此时恐怕还在半道上。”

姜远皱了皱眉:“真是个好县令!哼,那便不等他了!出发!”

万启明闻言也一挥手:“所有人跟上!”

钦差的队伍当即打出符节仪仗,车队随即上了官道。

夏千海见得这阵形,朝姜远笑道:

“侯爷,虽说那些村民犯事当抓,但现在却像攻打匪寨,有些杀鸡用牛刀了。”

姜远正色说道:“这非是杀鸡用牛刀,而是要起个震慑之威!

如若此次不大张旗鼓的拿人,就会让其他村落觉得法当真不责众。”

夏千海闻言,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也不言语了。

而姜远却看得更长远,他打算等得炼钢坊大量产钢之后,从燕安直铺一条铁路到济洲漕运码头。

若是今日不将柳源河村犯事的村民,大张旗鼓的捉拿,其他村落见得官府当真法不责众,说不定会纷纷效仿。

那以后铺的铁轨,前脚铺上,转头就得被人偷了。

姜远翻身上了马,当先领了叶子文与洪森,拍马往柳源河村而去。

这路上的陷车坑实是太多,又被村民们在上面盖了树枝,姜远领着二百多人马,也不敢放马疾驰。

此时的天气,雪粒子时落时不落,天气越发的冷了些。

想来由于大雪的缘故,也可能是来往的商贾都知这条路不好走,这两天除了姜远他们这一行人,这条道上居然再没见过其他来往的商贾。

姜远领着人马缓步而行,三五里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至前两日陷车的路段。

刚至此处,姜远就远远看见一些村民,挑着水往路面上泼。

这么冷的天,水浇在雪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会结成冰壳,狗站上去都得打滑。

文益收见得这情形,怒道 :

“这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挖陷车坑还不算,还往雪上泼水!

这两天都没见有商贾往此路过,定是被讹怕了,不敢再往此处来了!”

姜远冷笑一声:“咱们一次就给他们治好!叶校尉,封村!”

“诺!”

叶子文一提缰绳,驱着战马离了官道,带着水军兵卒往柳源河村的庄子冲去。

那几个在官道上浇水的村民,见得一伙兵卒杀气腾腾的冲来,先是一愣,随后扔了水桶连滚带爬的往庄子里跑。

但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被叶子文转瞬间赶上。

手中的马鞭一挥,当即将一个村民抽倒,后面的兵卒赶上后便将那村民给摁了。

其他骑了战马的水军伙长,也依法施为,将其他几个挑水的村民抽倒在地。

其中一个村民身上还挂着一个锣,想来他们还有放哨的任务。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那几个村民被摁了仍是挣扎不停,大喊大叫,被水兵士卒在他们脸上各赏了两个耳括子后,这才老实了。

叶子文停也不停,带着其他士卒纵了战马,从村中穿插而过,士卒们进入村中后,各自散开,封住所有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