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承衍一身玄色劲装,骑在高大骏马上,身姿挺拔如松,尽显太子威严风范。
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周,在掠过君陌郢的时候,停顿了几秒。
君陌郢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毫不避讳的抬眼对视。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透着几分阴鸷之色。
君承衍,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由崇明帝射出第一箭。
“咻——”的一声,箭矢如离弦之箭,瞬间划破长空。
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轨迹。
“驾——”
“驾——”
皇家子弟们登时扬起马鞭,骑马朝树林深处奔去。
马蹄踏过新绿的草甸,溅起细碎的泥星,惊得林中动物四散逃散。
君陌郢悄悄向心腹使了个眼色,几人不着痕迹冲他点了点头。
太子爷对他们的计划似乎毫不知情,一路策马。
偶尔看上了猎物,他便弯弓搭箭,箭无虚发。
看着被他一箭射穿的野兔,躺在地上只有后腿挣扎的蹬了两下。
君承衍语气遗憾的轻‘啧’一声。
可惜小姑娘不在,她最爱吃烤兔子了。
山林越往前越深,四周静谧无比,只有马蹄踏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突然,一声尖锐的唿哨响起,埋伏在暗处的刺客纷纷现身,身着黑衣,带着黑巾,将君承衍团团包围。
君承衍却不慌不忙,手上轻轻一扯缰绳,骏马前蹄高高扬起,停了下来。
“放肆,你们是谁,胆敢对太子殿下不敬。”
涂钧一直跟在君承衍身后,看着层层包围的黑衣人,脸色难看的质问。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提起手中的剑,便朝主仆二人杀去。
君承衍广袖翻飞,一枚白玉扳指精准击中最前方的剑尖。
剑尖瞬间四分五裂,碎成了碎片,剑刃割破了黑衣人的脖子。
那人瞬间倒地不起,血流如注。
涂钧也丝毫不落下风,虽然他的身手比不得太子爷,但好歹是从小跟着自家殿下,刀光剑影中杀出来的。
武力值怎么会低。
“砰砰砰——”
主仆二人的身上已经沾了血,黑衣人一个个倒地不起。
再这样下去,君承衍不仅平安无事,他精心给君承衍策划的埋骨之地,也要白费了。
“皇兄,都这种时候了,你确定不出来,还要继续藏头藏尾吗?”
君承衍低沉的声音响起,落在君陌郢耳里,却是无比的挑衅和讥讽。
他知道是他。
“主子,您冷静,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出去。”
手下猛地拉住君陌郢,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皇兄敢做不敢当?看来当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习惯了,连胆子都磨没了?”
君承衍充满挑衅的话接连响起,百般羞辱之下,君陌郢直接甩开了手下的手。
咬牙道:“今日,君承衍必死无疑,临死之前,让他最后见本皇子一面,又有何妨,不会影响最终结果。”
这片区域,早被他派人悄悄围了起来,不会有不长眼的靠近。
所以,就算君承衍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是他动的手。
手下还欲阻止,君陌郢却一个手势,直接带一众人出现在君承衍面前。
涂钧将最后一名黑衣人解决,擦了一把脸上还温热的鲜血。
看向君陌郢的眼神满是冰冷。
“君承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本皇子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不过。”
他话锋一转,冷笑道:“看在我们兄弟多年的份上,本皇子倒是可以勉强给你留个全尸。”
“你...”
涂钧气的刚要开口,却被君承衍抬手制止,只好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君承衍神情淡然,脸上没有半分被围杀的惊慌无措。
“你似乎非常恨孤,从小,你便处处针对,小时候,哪怕夫子随口夸了孤一句,你都要争个高下,不压孤一头,你永远都不甘心。”
“你懂什么!”
君陌郢最讨厌君承衍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世间任何人,任何事都入不得他的眼。
永远那么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他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有些微微扭曲。
脱口而出道:“父皇自小就偏心你,如果我不表现的优秀,父皇的眼中岂会看得到我。”
“这就是你要杀孤的原因?”
君承衍知道,他的几位皇兄,因为崇明帝偏心他,一直心有不满。
哪怕是表面上清冷无欲,不争不抢的君镜言,照样对他有所怨怼。
但君承衍并不觉得他自己有问题,崇明帝偏爱谁,不是他能决定的。
既然话都说开了,君陌郢也不介意在‘君承衍临死前’跟他好好聊聊,让他明白,为何自己处处与他针锋相对。
“当然不止。” 君陌郢语气阴森道。
“只有你死了,太子之位才会属于我,只有你死了,才不会再有人同我作对。”
“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恨不得你从未出生过。”
君承衍并不生气,静静地看着他发泄着多年来压抑的不满和怨恨。
君陌郢的话,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我曾经以为,父皇对所有的皇子都是一视同仁,不偏不倚,所以,即便父皇对我冷漠,我也能安慰自己,他对其他兄弟也是一样的。”
君陌郢说着,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话落,他猛然抬头,眼底涌出无限的妒火。
“但,你出生后,我才发现,父皇不是一视同仁,他会偏心,有什么好东西父皇都会紧着你。”
“从你四皇兄开始,我们几人自小便进了尚书房,一切学业都交由夫子管教,父皇几乎不会过问。”
“你不一样。”
君陌郢的眼底布满血丝,强压着过激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泄出了几分。
“父皇把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你,他会检查你的功课,会教你骑马射箭,他把所有的关注都给了你。”
“我们几个加起来,都比不上你待在父皇身边的时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