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乾被禁了足,谢奕辰踏入他宫里时,已是深夜。
慕容乾正阴沉着脸坐在书房内,手中捏着一封密信。
“殿下,”谢奕辰拱手行礼,语气平静,“承安公主命格贵重一事的谣言,臣已查清。”
慕容乾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询问:“是谁?”
“贺宜宁,”谢奕辰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她利用福满楼散布谣言,又篡改了钦天监的星象记录,目的就是逼承安公主替昭玉和亲。”
“贱人!”慕容乾猛地拍案而起,眼中杀意毕现,“她竟敢算计到本宫的亲妹妹头上!”
“不止如此,先前春闱考题泄露一事,也与她有关,”谢奕辰补充道,“殿下,如今太子和谢知砚远在禹州,正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慕容乾眯起眼,“你是说……这样做会不会太着急了?”
谢奕辰从袖中取出一卷密函,“贺家谋反的证据我们早已备好,如今朝中大半臣子也已被我们收买,只要皇上看到这些‘铁证’,贺家必死无疑!到时候无论太子是死是活,回到京城都没有反抗的机会。”
慕容乾盯着那卷密函,思索片刻后才道:“好!明日早朝,本宫会让外祖父亲自呈给父皇!”
谢奕辰垂眸,眼中杀意尽显,如今他与贺宜宁已经撕破脸皮,为了夜长梦多,他必须早做打算。
贺家和护国军是留不得了。
次日早朝。
徐老丞相跪伏于地,双手高举一卷密函,“启奏陛下,臣昨夜截获一则关于护国将军的谋逆铁证,还请陛下过目!”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慕容郢有些不可置信地让冯禄接过密函,翻开后,映入眼帘的是贺钊私造兵器的图纸、豢养私兵的名册,以及与他国勾结来往的密信。
望着这些所谓的证据,慕容郢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纠结。
他与贺钊相识于年少,又一同经历过风雨,深知贺钊的为人,可如今面对这样的“铁证”,面对满朝文武的施压,他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慕容郢声音沙哑,看向徐老丞相,“除此之外,可还有实证?”
谢奕辰出列,拱手道:“陛下,臣已连夜派人搜查将军府,确实在密室中发现了大量兵器,且护国军中多名将领已然招供,贺钊确有谋逆之心!”
徐老丞相立刻附议:“陛下,贺钊手握重兵,若不严惩,恐生大乱,还请陛下尽快下旨,捉拿将军府满门!”
一时间,满朝文武纷纷跪地:“请陛下下旨,捉拿将军府满门!”
慕容郢皱着眉头,犹豫片刻后终是缓缓抬手,“传朕旨意,贺家满门除贺宜宁外,全部下诏狱,择日问斩。”
“陛下圣明!”百官附和道。
谢奕辰见状,又道:“陛下,贺宜宁乃贺钊独女,若不捉拿,恐怕难堵悠悠之口。”
慕容郢睨了他一眼,“贺宜宁已嫁给谢知砚,也是你们谢府之人,更何况她如今还怀有身孕,难不成你是想大义灭亲,让朕下旨把你们谢府也一并下狱?”
“臣不敢!”谢奕辰连忙拱手,“臣只是为了陛下和百姓们着想。”
慕容郢沉默片刻,道:“贺宜宁有孕在身,但也是罪臣之女,命其禁足于府,无召不得出,直至平安生产再做定夺;退朝!”
......
贺宜宁得知消息时,只觉天旋地转,她站在芷兰书院内,望着被禁卫军团团围住的府门,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春眠跌跌撞撞跑来,满脸急色,“夫人,将军和老夫人还有福伯他们,全都被抓了!”
贺宜宁身形微晃,却强自站稳,“陛下可有说如何处置?”
“陛下只是让人把将军他们关入诏狱,具体何日处斩还未定,而您也要被禁足至平安生产。”
贺宜宁冷笑一声,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早知谢奕辰会如此,却没想到他如此急不可耐!
“夫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春眠有些担心地问。
贺宜宁抬眸,望向皇宫方向,淡淡道:“等。”
“等什么?”
“等一个机会,一个进宫的机会。”
谢奕辰和大皇子竟然要除掉贺家,肯定也会封锁京城的消息,如今谢知砚和太子还未归京,她必须要拖延住时间。
三日后,贺宜宁腹痛如绞,佯装小产,太医匆匆赶来诊治,弄得整个院内混乱不止。
华静娴听闻此事,求了皇上以太子妃身份入府探视,当她急急忙忙赶来时,却看见贺宜宁正好好地靠在榻上看书。
“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出事了。”华静娴见她面色红润,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贺宜宁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坐下,“我若不想这个法子,怎么能够见你?静娴姐姐,我想请你帮个忙。”
半个时辰后,华静娴起身离去,而贺宜宁却扮作她的随行宫女,一道出了芷兰书院。
凤仪殿内,华盈看着跪在眼前的贺宜宁,眼中满是痛惜,“宜宁,你可知如今局势?陛下金口玉言,本宫也没有办法。”
贺宜宁重重叩首,“娘娘,臣女只求一个月的时间,若一个月后找不到证据,臣女甘愿赴死!\"
华盈亲手扶起贺宜宁,叹了口气:“不是本宫不愿帮你,陛下虽重情义,但如今证据确凿,满朝文武施压,徐老丞相更是咄咄逼人;
本宫身为皇后,又是太子的生母,此时若出面求情,只会让大皇子一党抓住把柄,到时候不仅帮不了贺家,还会连累太子;
你好好安胎,莫要心急,若真的无法挽回,你腹中的孩子,便是贺家最后的血脉。”
贺宜宁听了皇后的话,心中绝望至极。
但她仍不甘心,咬着牙说道:“娘娘,贺家世代忠良,绝不可能做出谋反之事,求您再想想办法。”
华盈无奈地摇头,“本宫会暗中留意,有机会定会为贺家周旋,你先回去,保重身体,切勿冲动行事。”
华静娴将贺宜宁送出宫,她安慰道:“我已传信给太子,相信他们收到信后,定会有办法救出贺将军,宜宁妹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身子。”
贺宜宁点点头,“多谢姐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是,大皇子已经对我阿爹动手,恐怕东宫和皇后娘娘那边也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