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玖语笑着,趴在瑾王宽厚的背上。
怕弄脏鞋这话一听便是假的。
但她小时候定是在心里有些烦闷的时候就会赖着让他背。
就像今日,虽知晓了一些真相,也让蒋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可她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伤感。
“这第一场雪虽不大,但天气转冷了,女子需多注意。等会回去,你要喝一杯姜汤,莫要因味道不好就耍赖。还有要好好泡泡热水脚,女子脚底最不能受凉。还有暖手炉,我给你做了狐狸皮的,等会要套上……”瑾王轻声念叨着,又将骆玖语往上托了托。
“殿下,你儿时也是这般唠叨吗?”
骆玖语笑着,随口揶揄道,手却没停,一直在接天上的雪花,仿佛那是娘亲对她的认可。
感觉到背后女子晃来晃去的不老实,瑾王将手背得更紧一些。
“谁让你从小就不听话,非要我整日管着你。”
“行行行,反正我不记得,你说什么都是随你。”
“还有,都成婚了,以后该叫夫君了。”
“......”
感觉到瑾王的手臂又紧了一些,骆玖语连忙放下手,习惯性地搂住瑾王的脖颈。
小丫头靠得更紧了,瑾王感受到那份柔软,嘴角不禁扬起。
“现在嫌为夫唠叨,怕是晚了。既然我说什么都行,那等会回去,就搂紧了睡。我体热,给你暖暖。”
“……”
原本悠然自得的骆玖语,瞬间全身一紧。
下午的四回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她还指着晚上好好睡一觉呢。
哪怕瑾王说得云淡风轻,可她却觉得如暴雪将至。
如此想着,骆玖语便挣扎着要下来,想逃离这个“可怕”的男子。
“别动——”
瑾王的手掌轻轻拍了骆玖语的屁股,吓得她不敢再动。
“放心,今晚只搂着你睡,不干别的……”
之后,他将背上的小丫头紧紧固定住,才继续往回走。
只是紧张的骆玖语没看到,前面的瑾王笑得更加开心。
暗处的羽衣卫们难得看到他们的主子这般开怀的笑容。
当然,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如此体贴的模样。
还有第一次这般……不正经。
但他们终究都是高兴的,就好像这暗黑的瑾王府,自从王妃来了,便挂起了高高的灯笼,有了光亮,也有了方向。
当天夜里回到卧房,瑾王当真逼着骆玖语喝了一碗姜汤,又与她一同泡了热水脚。
一切做完后,他便不等骆玖语反抗,将她扒光,又将自己扒光,然后躺进被窝。
只不过,瑾王倒真的信守承诺,没做别的,只是紧紧抱住骆玖语,让她暖暖地睡了一觉。
毕竟来日方长……
次日,骆玖语悠悠转醒时,瑾王早已安排妥当诸多事宜,其中不乏装满好几马车的丰厚礼物。
今日是三朝回门日,两人便打算用过早膳,动身回侯府。
“小......王妃,王妃——”
骆玖语正被瑾王投喂水晶饺,只觉得她好像成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时,便瞧见惜竹风风火火、满脸喜色地冲进房间。
“怎这般急匆匆的。”骆玖语轻声嗔怪道。
见瑾王正喂着骆玖语,惜竹只觉这画面有些“辣眼睛”,但还是稳了稳心神,才继续回话。
“陆九郎,已然开始行动了!”
这时,从地牢回来的夜雨也到了门口。
“主子,王妃当真是言出必行,手段太狠了!”
夜雨一进门,便对着瑾王高声嚷道。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也让人分不清是夸赞还是其他意味。
“慌什么,你们这对小情侣,谁先说?”
瑾王难得心情好打趣一句,倒让惜竹和夜雨瞬间涨红了脸。
不过,明眼人早都瞧出了这两人之间的端倪。
惜竹还哪里好意思开口,只低着头害羞。
夜雨倒不躲闪,只是偷偷瞄了一眼惜竹,挠了挠头,咧嘴开始汇报。
“蒋氏死了,那死状当真是......惨不忍睹!全脸扭曲,身子腐烂......与王妃所说分毫不差。”夜雨摇头唏嘘着。
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两位在用膳,好似这个场合说那些是有些不太好。
谁知骆玖语听闻此言,只是又慢悠悠喝了一口汤,才幽幽开口。
“那倒巧了,正好将她用个极致。夜雨,能否让羽衣卫假扮成镇抚司之人,把蒋氏的尸体抬到六皇子府门口。添上些热闹。”
还用装吗?
夜雨假装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自家主子,果不其然,看到瑾王有一瞬间的慌乱。
该,让你装。
“咳,王妃,想来问题不大。只是那蒋氏身上的剧毒,若是咱们自己的兄弟搬运......”夜雨如今可机灵得很,自然清楚在王府该听谁的。
“无妨,等会让惜竹给你一瓶药,洒到蒋氏身上。那样不仅别人查不出她体内的异常,旁人搬运也是无碍。”
“是,王妃英明。”
瑾王白了夜雨一眼,心道这小子抢他的词儿。
“桑儿,那咱们等会......”
他已从骆玖语的话语中听出另有安排。
“自然是要先去凑个热闹,再回侯府。咱们应该顺路吧?”
骆玖语脸上的激动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顺路。”瑾王回的干净利落。
顺路?
呵呵,瑾王府和侯府皆在南边,六皇子府却在北边,这顺的哪门子路?
听到主子一本正经地胡诌,夜雨也早已习以为常。
反正这黑心夫妻自己高兴就好。
夜雨和惜竹去做准备,瑾王和骆玖语很快用完早膳,收拾妥当后便出了门。
两人刚到瑾王府门口,准备上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桑儿。”
这声音清脆悦耳,却让瑾王脸色一沉。
转过身,果然见一架华丽精致的马车自隔壁街驶来,正是明月公主的车驾。
瑾王开口便欲训斥,但眼睛瞥到骆玖语那带着震慑力的表情,便改了口风。
“明月,你一大早从皇宫赶来,可是辛苦?”
谁料心性单纯的明月公主丝毫未听出瑾王的言外之意,只欢喜地解释道。
“劳七皇兄挂念,我没从皇宫过来。我是从隔壁的公主府过来的。”
“你莫不是已经搬来这里了?”
瑾王这般问着,心中却已涌起不祥的预感。
“七皇兄,你怎么知道?昨日我便向母妃言明了,桑儿嫁来瑾王府,日后有人陪我作伴了,我要常住公主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