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玖语当真柔弱无骨地挂在瑾王身上,任由他将自己抱了下来。
原本以为瑾王只是将她抱下马车,可谁知下了马车,这人却还是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
“九皇兄说的一点没错,七皇兄当真是爱惨了七皇嫂。”
转头一看,一旁马车上下来的明月公主双手捧脸,一脸羡慕。
“咳,王爷放我下来吧。”
骆玖语声音轻柔,却坚定无比。
要她演也就罢了,可她忽略了还有个“助演”的明月公主。
这看戏就得有看戏的样子,可莫要太高调了。
但显然,骆玖语说这话已经有些晚了。
“这下了雪的街道,怎能都跟王府门口一般干净爽适呢?这路如此泥泞,王妃还是莫要沾湿了脚为好。”瑾王高声说道。
都是一样的街道,再说了,皇子府门口的街道,哪会有什么泥坑。
可瑾王这一番高调言论,倒让原本热闹无比的街口安静了不少。
这看热闹的老百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看六皇子府门口的闹腾,还是看瑾王和昭华郡主的恩爱。
不过,六皇子府门口的主角也都朝这边看过来了。
他们的目光自然也都追随了过来。
此刻在瑾王怀中,骆玖语感觉到两道炙热的目光射向她。
转过去便看到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的六皇子和骆思梦。
这两人都毫不掩饰的盯着她,六皇子尽是酸涩深情,骆思梦则是怨恨更甚。
经历了不举,六皇子对骆思梦早已没了最初的柔情蜜意。
但此刻因为被一群人围着,又是在外面,他们被迫依偎在一起。
他们的对面是一群身体强壮的爷们,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人得很。
那带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生得黝黑,面容周正,一看就是个懂武之人。
他穿着棕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枚同色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陆”字。
这身打扮虽低调,但懂行之人一看便知这人不简单。
便是一般的皇亲国戚,也不一定有他富裕。
这人随着众人的目光,看了眼这边被瑾王抱着的骆玖语,微不可察的一个激灵。
紧接着便转过去继续向六皇子和骆思梦站对台。
今日的骆思梦身披白色披风,在这一众男子中,更显得柔弱无力。
骆玖语再往那边扫去,果然在骆思梦身边瞧见了扮作侍卫的蒋新全。
她想起了前一夜羽一传来的消息。
昨日在骆思梦回门的日子,六皇子因着荣国公的敲打,也因他没了陪伴美人的心思,便让她一个人回了骆府。
骆思梦本是个爱计较的人,昨日却十分懂事地没撒娇纠缠。
只是等她回来时,便带回了骆思莹和蒋新全。
说起原因,她便以母亲没了,要给妹妹一个依靠。
正好骆思莹的孕期与她相似,正好可以来六皇子府做奶娘。
而骆思莹的未来夫婿、孩子的父亲蒋新全也需要一份工,来养活孩子。
因而让他做了侧妃院子的侍卫。
六皇子本就因骆思梦杀了亲生母亲这事对她心生忌惮,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只是现在看蒋新全那无神的眼睛,想必昨夜骆思梦就开始忙了吧。
此刻再看六皇子披着那一身的绿色大氅。
骆玖语只觉这大氅倒是……应景得很。
“瑾王,你来六皇子府作甚?”六皇子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而六皇子一旁的骆思梦虽未言语,但骆玖语却看到了她怨恨嫉妒的眼神。
“今日本王要陪王妃回门,正巧她想买这边的点心,我们便过来买了。怎地,我这解释你可满意?不信,问问明月,她也可以作证。”瑾王一本正经地温声回答道。
若是不了解瑾王的人,定会觉得他作为皇子,此刻多么温文尔雅有礼貌。
可六皇子这些年一直将瑾王视为敌人,怎会听不出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再说了这六皇子府附近哪里有好吃的点心?
瑾王就差说,我就是来看热闹的,可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瑾王旁边被点了名的明月公主,早已没了艳羡之态,完全是被人拽来垫背的苦瓜相。
“七皇兄为何非要拉上我啊。”
明月公主低声嘀咕,就差哭出来了。
“因为他小气。”
骆玖语也被明月公主的表情逗笑了,故意打趣道。
“小气?我又没惹他,他拉我下水作何啊!”
明月公主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瑾王。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显然从现在的态势来看,这两位皇兄也顾不得她这个小皇妹。
“呸,胡说八道。”六皇子啐了一口。
“信不信随你。总之我就是顺路至此。”瑾王一脸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样,之后又补了一句,“正巧瞧见六皇兄和骆侧妃被债主要债的戏码。”
“你,你莫要黄鼠狼给鸡拜年。”
六皇子还想再嚷嚷几句,可围着他的对面那人根本不给他机会。
“哎哎哎,这位六皇子,我今日来可不是看你们这些贵人吵架的。你先将我的银子给我再说。”
平日里六皇子极重名声,此刻听到这话,亦是满心不悦。
可这事闹的人尽皆知,尤其还被瑾王看到,他实在是怕最终被座上那位知道。
想到此,六皇子别过头去,目光落在骆思梦身上。
他强压下内心的厌恶,故作温柔地问道。
“梦儿,你当真向他们借了三十万两银子?”
骆思梦方才一直凝视着瑾王与他怀中的骆玖语。
瑾王那身黑色大氅,威风凛凛,骆玖语的一袭红色披风,艳丽夺目。
用郎才女貌、仙姿玉色来形容这二人,丝毫不为过。
她只觉骆玖语那红色披风刺得她眼睛生疼。
此时听到六皇子发问,骆思梦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阴狠。
凭什么骆玖语能被瑾王温柔相拥、疼爱有加。
而她呢,借了银子,不见六皇子帮忙爽快的还钱,如今还要再追问。
“殿下,是母亲。她此前借着我的名义向这“九分利”陆九郎借了不少银子,我也是刚刚才知晓此事。”
骆思梦说着,便将锦帕按在眼角。
这是她惯用的招数,以前蒋氏在就帮她遮了不少丑。
现在她没了,更该帮着背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