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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千户早上起床后总感觉有什么事没来,自己的婆娘看着他一付魂不守舍的样子,把一个鸡蛋剥了壳,放在男人的碗里,道:“老爷,您有什么心事么?还是今天的粥食不合口味?”

蔡千户咂摸着嘴,随口回道:“不是,好像有什么事没来!”

“老爷还帮我记着日子呢?是过了些时日了,怕不是有了。”

蔡千户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婆娘,道:“有了,什么有了?”

“月事呀,都晚了五六天了,照理说早该来了,昨晚就伺候不了您了!”

“啊,那快找个好郎中来把把脉,去府城的惠中堂请!”

“哦,那要花不少银子呢,夫君不用这么破费,这万一没怀上呢!”婆娘的脸上满是幸福。

“银子该花还是要花,对了,银子,怪不得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没来!这水关的银子怎么还没交上来!”

“啊!我还以为老爷记着我的日子呢!”婆娘嗲声嗲气地嗔道。

“呵呵,老爷我也记着呢!走了,老爷我有事!有急事!”

“老爷别忘了请郎中啊!老爷您慢走!”

“知道了,忘不了!”

蔡千户没有去自己的千户所,而是带上两个亲兵,策马飞奔进了南安城,直奔巡抚衙门而去。衙门口的两个兵丁见到他骑马驰来,稍稍站直了,打着招呼,他随意答应了,问道:“衙门里哪个书办在?”

一个年老的兵卒回道:“蔡千户,您怎么来了?王书办一早就把所有人带去找您了,您没见着他么?衙门里除了我们两个都没人了,其他人你知道的都随着指挥大人去了南昌。”

“王书办去找我了?我没遇着他呀!”

“他是坐船去的,昨个初十,一个水关都没来交钱,肯定是出事了!他去找您调兵了。”

重新上马的蔡千户挥鞭道:“我还哪有兵可调,就剩几个亲兵了!这会出什么事!走走。我们回去!”

一个亲兵急道:“大人,大人,郎中还要不要去请?”

“请个屁,没银子怎么请?走走,先回去再说!驾!”

“驾!驾!”

三人三马又冲出了城门,比来时更急。

朱葛带着一个排的队员走了两天两夜,终于回到了芦下村。

阿咪看着自己儿子微微发红的眼睛,问道:“细佬鬼,这几天没睡好嚒,咋去了这么久,乡亲们都记挂着你呢!生怕你不回来了!”

朱葛用水抹了把脸,笑道:“阿咪,有啥吃的?我这去了十来天,带去的干粮早就吃完了,昨天晚上算是吃了顿稀的,想着要多留点粮食给留下守矿的队伍,我们连夜赶回村子,就没多准备路上吃的,现在是真饿了!”

“有有,我这就去给你们弄!”

这时铁头带着两个罗汉急急地跑进了屋子,见着朱葛,急切的问道:“队长,怎么去了这么久?大家都担心死了,也没法子联系你们!快给我们说说,怎么样了?”

“你先别急着问,咱们的人都在吗?吹集结号把他们都叫过来,我有事和大家商量,你让我先吃口东西,我们这一路上几乎没吃过啥东西,都饿死了。”

“好,我这就去把人都叫回来,他们都在田里帮着村民们干农活呢!”

阿咪此时和几个妇人端上了吃食,队员们也不客气,饿狼般接了过来,坐在地上大口吃了起来。朱葛也和他们一样,坐在门槛上,喝着温凉的稀粥,啃着番薯,就着萝卜条,咀嚼声响彻整个围堡。阿咪和几个妇人一边给队员们添着稀粥,一边还不时叮嘱道:“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粥还有啊!”

等外面的集结号吹响了三遍,队员们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他们打着饱嗝,帮着阿咪和妇人们收拾着碗碟。朱葛此时早已拉着铁头等人关进了围堡的堂屋,在桌子上铺开地图开起了战前会议。

散落在田间的队员们陆陆续续赶了回来,等他们都在围堡门前集合后,堂屋的大门此时也打开了。铁头率先出来,他让工兵排外加两个火枪排的队员带足了弹药干粮,跟着他急急出发了。目的地是队伍来时下船登岸的章水野码头,他的任务是要在那里建立起一个坚固的围堡,同时对这个野码头进行扩建。

按照朱葛的方案,这里以后将成为矿石的转运地,上游的竹筏把矿石运过来,在这里装上江船后,绕过南安城外的码头,直接从章水进入赣江,把矿石运出去。这里肯定会成为和官军争斗的前线,所以要尽快建起一个围堡,储备上足够的物资,作为抛出的一个诱饵,利用地利优势大量杀伤官军,让南赣巡抚的军队在这个坚固的堡垒前面把血流干!

南安城此时已经是流言四起,街头巷尾都在传着山匪要攻打府城的消息,徐尔霸自也有所耳闻,他今天又安排人把两大车粮食盐巴等物资送去城外的镖顺车马行,心里想着这流言肯定和朱葛兄弟有关,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朱葛还没有传信给他,心里也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徐尔霸心里盘算着:“这没有信传来,说明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到现在还没有解决这矿石的问题?可这满城的风言风语肯定是他们闹出来的呀?这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后很肯定的说,出事了,这水关的矿捐平时每月两次只会提早送达,从来没有误过,即便是大雨大风也从来没有,可昨天初十愣是没有一文钱送过来。傻子都知道肯定出事了!”

一边想着,一边拿着个鸡毛掸子随手拂着灰,小东子一下子就从门外窜了进来,可把徐尔霸吓了一跳,骂道:“冒冒失失的,怎么进来的?”

喘着粗气的小东子伸手递过来一个白色的羽毛管,急道:“刚收到的鸽信,是那只灰雨点!”

“啊,三禧他们的?”一把抓过小小羽毛管的徐尔霸问道。

“嗯,肯定是!我自己挑着给他们带去的,我亲眼见着鸽子了!”

“快,去外面看着,把门关上!”

“好嘞!”小东子出了门把门带上。

徐尔霸从羽毛管里小心的把纸卷抽出,展开后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他再次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和琉璃窗,确认没有问题后,回身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开始逐字查找起来。稍后他打开门,见小东子站在门廊的柱子边,叫道:“东子,你进来。”

小东子赶紧跑进了屋,问道:“掌柜的,怎么说?”

“你按照这张单子上的东西,赶快去买齐了,直接送去镖顺,你出去的时候叫后库的马老伯到我这里来,快去吧!”

接过单子的小东子答应着匆匆出了门,没一会儿,一个年纪颇大的佝偻老头走了进来,道:“掌柜的,你找我有事?”

“马伯,前些日子运过来的一批水泥和铁条,现在要运走了,东西可都好着?”

“好着呢,照你说的我都垫的高高的,堆在天字库里,盖着油布,每日我都要看上一看,就是这些天下雨潮湿,那铁条有点锈了,我涂了桐油上去。”

“嗯,很好,这批货今天趁着天好,要运去买家了,你叫上几人赶紧装车,等会儿我亲自送去码头。”

“好的,我这就去!”

“马伯,你知道我们这里哪里有石料卖的?”

“石料?什么样的石料?”

“就是用来造房子,填河堤的石头。我要买上两船。”

“哦,要这么多吗?急不急?我等会儿去找些石匠打听打听。”

“挺急的,最好这两天能弄到。”

“好的,我装完车就去。”

“好,辛苦你了!”

“掌柜的客气了,这辛苦啥!”

看着佝偻的背影出了门,徐尔霸赶紧又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和一封鸽信,自己亲自跑去了后院的鸽舍,看着放飞了去南昌分号的鸽子后,又去前面店铺里叫了一个伙计,让他赶紧拿上信坐船赶去赣州府的徐记分号。

这几天由于他的大量采购,这南安府的粮食和食盐价格已经明显有了上涨,他只得停止了在本地的采买,让赣州分号采买后直接装船送去上游的那个野码头。而南昌那里他就是去问问有没有水泥和铁条的存货,因为虽然在朱记商贸下发的货物目录里有这两样商品,可是从来都是标记着‘缺货’。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做这两样商品的买卖,只是一个月前,从南昌分号突然发了这样一批货过来,说是有买家预定的,他也去信问过是什么买家,回复是让他小心保存,还列明了保存的注意事项,至于买家不用他关心,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他。

刚才看到朱葛的鸽信后他才明白谁是买家了,他自然要把这个情况通知南昌分号,也算是结清了这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