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
被扔飞出去的南微伸手看着风夕被光球包裹吞没,她无能为力,她懊恼,流出悔恨的眼泪,她无法帮助风夕,她没有序列,她做不到这种面对「命运」的事情。
风夕没死。
她只是和姜寻一样,陷入了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
在做出让「命运」选择她这个决定时,风夕就想好怎么做了。
南微看到了月亮表面的阵法亮起来。
风夕接管了这汇聚「命运」的阵法,运转阵法中的符文术式,将其改写,化作借助外力的法阵。
“将你们的力量借给我吧。”
风夕淡淡道,阵法连通了终焉世界的悟道域和科技域,她要通过阵法汲取另外两位序列拥有者的能力。
第五序列:「知识」!
第六序列:「魔法」!
在感受到天穹之上来自于风夕的目光瞥视,诸葛羽、克里特、莱娜三人将序列的能力给予了风夕。
三者序列加身,风夕将「命运」收纳在了体内,确切而言,算是封印,这是她的打算,让「命运」在自己体内慢慢认同自己,让「命运」选择自己。
当然了,这还需一个媒介。
三种序列还不够!
风夕知道,「知识」、「魔法」、「道法」还不足以驯服「命运」,还需要一种序列的介入,比如说……
风夕看向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强化」!
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淡然一笑。
“原来是这样,这是我的命运啊,念儿,你是命运的纽带,而我将缔造命运之环。”
玉镯子……
跨越时空的季念……
念儿所说的话……
「强化」之骨所打造的玉镯子,以「道法」加以天材地宝祭炼,哪怕当时季念的境界等级不过是六阶,但这已经足够了,因为那是「强化」。
序列的事情就应该交给序列来做。
姜寻没有「强化」,这个时空中,唯有风夕一人拥有「强化」这序列的遗留能力,「强化」之所以是「强化」,便是对力量的调节,「强化」亦能「弱化」,正如诸葛羽口中的「两极」,若是有「两极」在此,只怕「命运」早已收入风夕囊中,而「强化」与「两极」虽然是两种序列,前者是力量的使用,后者是反差的交替,但两者都持有一种特性,其名——「均衡」!
“「知识」为「真理」!”
风夕轻喝,将自身被「命运」所导致的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稳固下来,最终让自己成为存在的状态。
她是这般说的:“我思故我在!”
将一个序列中的一种能力运用到最强。
“「魔法」为「领域」!”
随之,又轻喝。
她身上飘散出去的星光聚拢,光芒容纳进入了他的体内,一身白衣再次显露,模样清冷而唯美,宛如红尘谪仙。
“「道法」为「自然」!”
又一声令下。
她身上的命运彻底被稳定了下来,她获得了「命运」,她选择了「命运」,但「命运」还没有完整选择她,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在获得「命运」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很多零碎的画面,关于过去,关于未来,一些无名的记忆,一些错综复杂的事物胡乱涌入她的脑海,要让她知晓这世间一切的「命运」,从而会步了姜寻的后尘,再度失控。
“原来如此,是这种感觉……”
所以猜想没错,姜寻无法获得「命运」,可能缺少了什么「情感」,亦或者是什么「情感」不被「命运」认同,也有可能是无法承受「命运」给予的这庞大「因果」,或许还有更多的可能性。
总之,姜寻失败了。
他失控了。
并不是掌握部分序列能力者的人,就可以驾驭更高等级的序列。
就在风夕要面临失控风险时,她拿出了手腕上的玉镯子。
她轻喝道:“「强化」为「均衡」!”
「均衡」亦是一种封印,是来自「禁忌」的一种「弱化」,她调节了「命运」带来的强大可怕盖然性,和无休止的望眼欲穿因果律,打破时间与空间的冲刷洗礼。
虚空中,风夕缓缓下落,落在了月亮表面的尘土上。
脚下的阵法光芒消散,连同阵法本身消耗殆尽。
风夕所借用的「魔法」与「知识」的部分权能力量被还了回去。
在这片只有三人的战场上,只有四人知晓的疯狂计划中,落下了帷幕。
“成功了!”
诸葛羽兴奋站了起来,他走出庭院,仰望天穹之上,眼里满是说不出的激动神情。
多少岁月过去……
多少英雄留名……
多少强者化为尘埃……
终于有一人开创了一个不可能的先河,她是……获得「命运」之人,亦是……背负两大序列之人!
月亮上。
南微向风夕慢慢靠近,然后跑了起来,越跑越快,这里的没有引力,于修士而言,很是轻便。
“小夕,你没事吧?”
南微担心极了,千言万语的关切都在这一句话的字里行间中。
“没事。”
风夕微微一笑,向南微走来,可她仅仅只是踏出一步,就迎来了失重感,要跌倒。
还好,南微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要摔倒的她。
可风夕眼神涣散,也是南微抱住她后,两人一同察觉到了不对劲。
风夕感受到自身的境界跌落了,她红尘半仙的境界跌落到了九阶巅峰。
南微惊疑不定:“小夕,你的境界?”
风夕抱着她,轻声笑道:“不必担心,是「命运」使然,正如你的诅咒,不可违逆,这都是我们的命运,接受便是。”
命运吗?
命运啊……
南微不懂,南微很迷茫,风夕一定也看到了什么难以阻止的事情,就如姜寻诉说过的话语,或许就是未来某一段时间线上的命运。
风夕的确看到了很多东西,但也不算太多。
她理不清。
在「强化」缔造出命运之环前,风夕脑海中闪烁了无数画面。
其中有三个画面她无比深刻。
第一个画面,她行走在满目疮痍的城市街道中,世纪样貌像科技域平民窟的风格,四野满是丧尸,身边只有千秋,千秋还神情呆滞,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
第二个画面,她在救人,有人等着她去救,只是四周一片漆黑,但她确认自己的信念,她要去救人,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还是四个人?又好像是……无数人,可她自己个自私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去救无数人呢?一定是前者。
第三个画面,她独自一人站在一片大海中,无比凄凉,海浪声此起彼伏,浪花泡沫一朵又一朵,是岁月,是世界,是关于一切的一切,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好像是有关三样事物,序列,来时路,还有……爱?
但这些并不重要了。
牵着南微的手,捏了捏她失落的小脸蛋,风夕微笑道:“走吧,我们回家。”
南微点头一笑:“嗯,我们回家。”
桃花源村桃花山。
桃花山上桃花仙。
桃花仙女路此间。
采桃摘花做酒酿。
桃花一开又一年。
花飞花谢花满天。
又闻路人寻旧仙。
此间不见桃花仙。
诸葛羽离开了卧龙山庄,漫步于桃花山中,寻找两名少女的身影。
花香弥漫山野,手中羽扇轻轻挥动,灰色的眼眸中是温柔。
在一棵桃树下,在一阵微风轻轻掠过中,他见到了两名少女。
两名少女在野餐布上坐着,小口饮着美酒,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
南微见来人模样,热情招手,含笑道:“诸葛妈妈,过来一起整点小酒啊。”
“来了。”诸葛羽轻声笑道,走到她们面前,拿出一篮子装满零嘴的粗点心,“抱歉,让你们卷入了「命运」的纷争,不过小夕真厉害啊,竟然得到了「命运」。”
说着,诸葛羽给风夕拿了一串冰糖葫芦。
风夕接过,淡淡道:“诸葛妈妈,我看到了你的命运,在不久的将来,你会离开终焉世界。”
“哦?”诸葛羽疑惑,问道,“那你们呢?”
“看不到。”风夕摇摇头,“我,微微,千秋,三个人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