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晧宇沉默不语,泯唇沉思,双眼放空,整个人瞬间陷入了回忆之中,思绪悠悠地回到三年前那个霞光浸染的傍晚。灵吟寺后山,微风轻拂,他们并肩站在姻缘树下,双手合十,面容虔诚地许愿,彼时的两人快乐似神仙眷侣,那甜蜜温馨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三年前……”
“那时你刚及笄没几日,你我……满怀欢喜一同去灵吟寺游玩。准备下山时,天色渐暗,我们却不幸碰到了刺客。一路浴血拼杀,好不容易杀出重围逃到山下。那时你刚上马车,山下就有一群人围上来,我躲在山石后面,因为伏击山上的刺客受了重伤,气息微弱。你为了不让山下围攻上来的刺客发现我,竟是那般义无反顾驾车引开他们。他们并不知道我不在马车上,只以为是你着急带着重伤的我逃跑,慌乱之下选择驾车疾驰,都冲着马车追去了。然而,在疾驰途中,你最终从马上摔落下来昏迷不醒。那一夜,我心急如焚,疯狂地寻找你的下落。消失了一夜,第二日是王瑾轩带着你回来的,说是在路上捡到的你。”苏晧宇略带痛苦的回忆着。
他继续说道:“当时,我和苏墨他们焦急赶到时,看到那马车已经冲下斜坡,残破不堪,周遭一片狼藉。从地上凌乱的痕迹来看,你是在马车冲下斜坡的前一刻摔落的。只是,我大力搜捕了整整一夜,几乎把那一带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再发现你的踪迹。而那群刺客也如同鬼魅一般不见了踪迹,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毫无头绪。”
苏晧宇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惮述:“王瑾轩把你带回来后,你一直昏迷着,数日不醒。我也衣不解带地守在你床前好几日,满心期盼着你一睁开眼就能看到我。后来,你终于醒来,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你看我的眼神跟看苏墨和苏七他们没什么分别,那般不陌生也不疏离,但就是不够亲近。太夫们逐一前来诊断,无一例外地都说你身体并无大碍,只需休息静养两日即可,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当时隐约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但所有大夫都说无碍,我也只当你是受了惊吓,暂时没缓过来。后来,没两日我就奉命出征了,出征当日,你并未像往常一样前来送行,我只当你是需要静养不宜多行动。那时,战事吃紧,边疆烽火连天,局势危急。为了早日结束战争,回来与你团聚,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战斗中,殚精竭虑,夜以继日地谋划战略,部署兵力。每日都在硝烟与战火中奔波,连没有像往常一样收到你的来信都没留意到。”苏晧宇说着说着,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往昔的艰难与不易,如重重迷雾般萦绕在他心头。
那半年里,他身先士卒,带领着将士们冲锋陷阵。战场上,金戈铁马,喊杀声震耳欲聋。他的双眼常常布满血丝,疲惫不堪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次的战略决策,都关乎着无数将士的生死和国家的安危。无数个夜晚,他在营帐中对着地图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地寻找着破敌之策。
寒风凛冽中,他穿着冰冷沉重的铠甲,握着染血的长剑,在敌军的包围中奋勇厮杀。战火纷飞间,他目睹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心中的悲痛化作无尽的怒火和力量。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身体的疲惫,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早日结束这场战争,回到你的身边。
如今回想起来,那一幕幕血腥残酷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而他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和压力,都只为了能早日实现对你的承诺,与你相拥相伴。
“半年后,终于止战。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顾不得休整就进宫求了赐婚圣旨。我满心以为带给你的是惊喜,没想到是惊吓。”他继续道,“就在我迫不及待带着赐婚圣旨去侯府宣旨,高兴终于能履行对你的承诺时。你却反过来告诉我你与王瑾轩两情相悦,让我不要从中作梗拆散你们……”说到这,苏晧宇顿了顿,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微微有一丝哽咽,眼中闪过痛苦之色,神情变得极为复杂,有些难以启齿。
苏晧宇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我那时才知道,原来真正想嫁的人是王瑾轩,原来那半年里,你追着他满京城跑,整个京城人人皆知,你非他不嫁。但我还是不顾你的意愿与你择日完婚了,我以为只要我全心全意对你,我们就一定能回到过去,回到曾经那段相知相爱的美好时光。”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仿佛陷入了那段痛苦的回忆之中。
苏晧宇认为,三年前林潇潇引开追兵受了重伤,醒来后记忆错乱,错认了感情。但他始终相信只要自己真心待她,以前那个真心待自己的林潇潇一定会再回来的。他怀着这样的信念,在婚后的日子里,对林潇潇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哪怕面对她的冷漠与疏离,也从未有过丝毫的怨言。
林潇潇听完,心中五味杂陈,从苏晧宇的口中叙述出来竟然是这样的。她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为苏晧宇所承受的痛苦而感到心疼,也为自己过去的行为感到懊悔和自责。
“那后来呢?”林潇潇下意识地追问,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好奇,似乎想要立刻知晓后续的发展。
“后来……只可惜……我没能如愿”,苏晧宇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满是落寞与自嘲,“我自信地以为我们能回到过去,强行与你在一个月后成婚,却让我们之间出现了不可换回的误会。你认为是我不顾你的意愿向圣上求赐婚,刻意拆散你与心爱之人,婚后对我避之不及,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在你眼中都成了别有用心……”
“那……,你没有解释过吗?”林潇潇微微蹙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下意识地反问。
“你对我已经没有信任可言,我的话自然是不信的,认为我说我们互许过终身的约定都是借口。你似乎忘记了我们一起经历的种种……,那些曾经的甜蜜与温馨,那些共同度过的艰难时光,都被你抛诸脑后。”苏晧宇想起过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有些难过。
林潇潇想起来了,是了,那时他们刚成婚不久,苏晧宇曾满心欢喜又满含深情地跟她讲述在她及笄当晚,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他们在花前月下,彼此依偎,互诉衷肠,互许终身。苏晧宇信誓旦旦地说,等他凯旋归来就上门娶她,那誓言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当时苏晧宇说他是在履行承诺,林潇潇却一点不信,认定他是趁自己对以前的事不知情,故意这么说诓骗她的,还说了许多伤人的话。
林潇潇唏嘘不已,心中满是感慨。若不是自己前日落水昏迷,意外做了那个无比清晰且真实的梦,恐怕她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们之间竟然有过如此深厚的情谊。
她梦到自己在及笄当日,正是春和景明、繁花盛开之时。她和苏晧宇在那花影摇曳、暗香浮动的月下,相依相偎,互许终身。彼此约定好,等他出征凯旋归来就娶自己为妻。微风拂过,花瓣如雪般飘落,他们深情相拥,彼此的心跳声仿佛都交织在了一起。温柔如水的月光,宛如轻纱般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真挚而坚定的誓言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让那一刻成为永恒的定格。
而她对于自己受伤昏迷之事也没什么清晰的印象,只依稀记得自己醒来之后,满心满眼就只有王瑾轩,非他不可。脑子里似乎有个很强烈的信念在不断地告诉自己,是王瑾轩救了自己,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很早就开始心悦于他。那股信念就像深深扎根在脑海中的蔓藤,难以拔除,左右着她的情感和判断。
林潇潇心里暗自思考着:“看来我的记忆就是在落马昏迷的时候被做了手脚,结合上一世死后所知,这是桑国赵洪燕和国师冥玄子所为。只是王瑾轩在其中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呢?他是真的恰巧路过,纯属偶然?还是这一切都是刻意安排,他其实也是幕后黑手之一?”想到这里,林潇潇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疑团愈发浓重。
“夫君,难道就没有人看出我有什么不对劲吗?”林潇潇秀眉紧蹙,满心的苦恼溢于言表,“难道赵洪燕和冥玄子的手段就那么高明,竟没有高人可以识破得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不甘和疑惑,眼神中充满了对真相被掩盖的愤懑。
“没有,半年前我曾请法华寺的得道高僧德翌大师看过,一无所获。”苏晧宇眉头深锁,脸上同样写满了无奈和愁绪,缓缓回答道。他的目光深邃而忧虑,仿佛仍在为当初的无果而感到挫败和不解。
随后,他又哧的一笑,那笑容中却满是苦涩,说道:“当时你知道后还跟我大吵一架,觉得我不该擅自做主请高僧来查看你,指责我不相信你。之后就再也没理我了,转而一心只想与王瑾轩来往。”此时他说来语气有多平淡,多云淡风轻,当时的内心就有多么的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犹如被万箭穿心般痛苦不堪。
林潇潇听着他的话,脸上有些尴尬,咬了咬嘴唇,问道:“那王瑾轩没什么问题吗?我三年前的事跟他有关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探究,急于从苏晧宇那里得到答案。
苏晧宇今天肯跟林潇潇说那么多过往之事也是鼓足了勇气,他的内心其实一直充满了忐忑和不安。他很担心林潇潇会因此想起什么,尤其是想起对王瑾轩的感情,转而又要离开他。毕竟曾经的伤痛还历历在目,那种失去的恐惧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然而现在看来,她根本不像对王瑾轩有情的样子。这样的发现让他放心不少,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也略微松弛了一些。
他紧接着放松了不少,缓缓开口,声音也变得平稳而从容:“三年前就查过,他身上没有异样,说是他在外游学归来,路过灵吟寺山道,看到躺在山道上的你。而且根本没查到你们那晚发生过什么,他是第二日清晨捡到你的。回来后他对你的态度也没有异常,一如既往,杉杉有礼,从无越矩。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仿佛真的只是偶然间救了你。”
林潇潇陷入了沉思之中,脑海中如放电影般仔细地回想这三年来与王瑾轩的相处点滴。确实,在记忆中,王瑾轩对自己始终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从未有过什么越矩的行为。
若非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半年前,当苏晧宇找来德翼大师偷偷查看自己,自己因此与苏晧宇大吵一架之后,王瑾轩就开始频繁地找自己叙旧。如今想来,这绝非巧合。看来将军府中有不少对方的眼线在暗中监视,以至于这件事这么快就被他们所捕捉到。难道让自己刺伤苏晧宇的计划,对方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秘密施行,而自己却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他们一步步地操纵着,陷入这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想到这里,林潇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安。
“夫君,王瑾轩半年前可有异样?”林潇潇微微蹙起眉头,神色凝重地提示道。
苏晧宇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半年前王瑾轩突然开始频繁找林潇潇,他又岂会注意不到。只是王瑾轩那人隐藏得实在太深了,当时无论怎么去查,都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潇潇儿这分明是在提醒他,王瑾轩半年前的不对劲多半跟他找德翼大师这件事有关。将军府至少半年前就已经被人牢牢监视着,不然像找高僧查看这种如此隐秘的事,又怎么会轻易就被传出,进而被王瑾轩所利用,引发后续一系列的异常举动。
看来王瑾轩半年前的动向必须得再深入地好好查查了,而将军府中的那些眼线,既然已经暴露,那就索性将计就计,说不定还能从中获取一些关键的线索和情报。
“我会派人去查。”苏晧宇表情严肃,目光坚定地郑重地对林潇潇说道。他想到了前几日让潇潇儿刺伤自己的那个精心策划的计划,心中不禁一沉,对方很可能半年以前就在暗中布局了,如此深谋远虑,其背后的阴谋定然不小。他自会派出得力的心腹之人,务必将此事好好查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苏晧宇没告知林潇潇前几日她刺伤自己的背后真相,只是怕引起她心里没必要的负担和自责。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林潇潇其实都已经知晓了。
林潇潇轻轻地点点头,应道:“嗯!”她的目光中透着坚定和决心。她深知,未来的几个月注定会波折不断,诸多风波将会接踵而至,不易能够平息。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已然有了底气,毕竟如今有了苏晧宇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坚信自己定能抽丝剥茧地解开重重谜团。想到此处,她对于即将到来的风波又多了几分信心,仿佛有了坚实的后盾,再大的风浪也能勇敢面对。
凉亭里,微风轻拂,两人不自觉地越靠越近。他们的身体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差一点点就紧挨在一起了。从远处看去,灿烂的阳光毫无遮挡地直射而下,柔和的光芒笼罩在两人周身,像画卷里的两个小人正在缓缓靠近。那一白一红两披风随风摇曳,衣袂飘飘,当真既充满仙气又饱含诗意。如此美好的画面,让人恨不得让时间停止,让这画面永远定格,成为永恒的美好瞬间。
刚才被支走的几人,此刻正躲在树丛后面鬼鬼祟祟地偷看。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充满了按捺不住的窃喜,一个个眼睛放光,满心期待,恨不得那两人立马抱在一起,紧密相拥,黏在一块不要分开。
苏墨脸上挂着一脸姨母笑,那模样就好像自家孩子终于得偿所愿般的满足,欣慰与欢喜溢于言表;苏八则是一脸痴痴地笑,那陶醉的神情,仿佛此刻在你侬我侬的正是自己一样,已然完全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之中;小荷站在两人中间,分别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随后又一脸兴奋地笑起来,心里想着自家小姐对姑爷的这份深情,姑爷终于知晓了。
而后,小荷一脸嫌弃地对苏墨说:“怎么,现在不说我家小姐是精怪啦?不对将军府图谋不轨啦?哼!”说完,便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那副娇嗔的模样倒是别有一番可爱。
苏墨当即心虚不已,眼神闪烁,试图狡辩道:“我……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底气不足。此刻,他看到俩人之间温馨的相处,看到自家将军脸上那洋溢着幸福的神色,心中满是欢喜。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扫兴,更不愿去打扰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只在心中默默祈愿,但愿林潇潇能一直这般对待将军,让将军永远这般幸福快乐。
小荷闻言,冷哼一声:“哼!”
小荷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苏八,嗔怪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和他一样,不念着我们小姐的好。”说完,便气呼呼地转身走了,只留下苏墨和苏八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一脸的无奈。
苏八一脸的莫名其妙,眼神在苏墨和小荷之间来回转动,看了看他俩,又看了看凉亭里那俩人,脸上还是痴痴的,一脸傻笑。他自从昨晚看到林潇潇焦急万分地闯入书房,那满眼心疼苏晧宇的模样,便已彻底对她改观了。或许真的可以再给她一个机会,毕竟在感情这场复杂的游戏里,这两人明显都乐在其中,他又能多说些什么呢?只要林潇潇不再做出伤害将军的事,他苏八可以大度地不计前嫌,不再揪着过去的那些事不放。
此刻,凉亭里的两个人终于紧紧地靠在了一起。林潇潇轻轻靠在苏晧宇坚实的肩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仿佛想要将自己完全融入他的怀抱之中。苏晧宇则温柔地搂着她的肩,动作轻柔而珍视。两人紧紧偎依在一起,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让人沉醉其中。
“夫君,我以前也叫你夫君吗?”林潇潇扬起头,眼神中带着好奇与期待,轻声问道。
苏晧宇凝视着她,抿唇不语,心中思绪翻涌。他总不能告诉她,她从未叫过他夫君,向来都是直呼其名吧!那样的话,不知会让此刻的温馨气氛如何变得尴尬,他舍不得打破这难得的美好。
见苏晧宇不说话,林潇潇娇嗔地捏着他的下巴,微微使力把他的脸转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故作恼怒地对他说道:“哼!不告诉我!”那模样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在撒娇一般。
苏晧宇欣喜于她这样充满亲昵和小做作的举动,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眼中满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柔情。
“看我咬你!”林潇潇说完,竟真的一口咬住他的下颚,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神中既有几分调皮,又带着些许挑衅。
“别闹!”苏晧宇吃痛又享受,却,十分喜爱她这般亲昵的打闹。他不禁想起那天她落水昏迷醒来,也如这般轻轻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巴。于是,他用自己宽大的手抓住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充满兴味地看着她的眼睛,宠溺地说道:“怎么这么喜欢咬人?嗯?”他的声音低沉、温柔而又磁性,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沉醉。
“那你不告诉我。”林潇潇嘟着嘴,略带埋怨地回应道。
“好好好,我说,你以前对我都是直呼其名。”苏晧宇无奈地笑了笑,赶忙回答道。
“你不喜欢?”林潇潇微微仰起头,一双美目紧盯着他,认真地问道。
“喜欢,只要潇潇儿叫的,我都喜欢。”苏晧宇顿了一下,目光坚定而又温柔地回应着。
“口是心非!”林潇潇眨了眨眼睛,一脸聪慧地说道,显然她早已看出了他对这称呼的不喜。
紧接着林潇潇又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三年以前呢?我叫你什么?”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急切,脸上也露出好奇的表情。
“咳咳!”苏晧宇回想起从前的时光,不禁心头一热,轻咳了一下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波动。
“皓宇哥哥?是这么叫的吗?嗯?”林潇潇歪着头,一脸俏皮地问道,那灵动的模样仿佛能将人心都融化了。
“咳咳咳!”苏晧宇开心得连续咳了几声,脸上绽放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那是被她的话语深深触动后难以抑制的喜悦表现。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默认了?嗯?”苏晧宇所坐着的地方恰好靠近一根朱红色的柱子,林潇潇忽然站起身来,缓缓凑近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双臂自然地撑在他耳朵左右两边,将他牢牢地禁锢在柱子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超乎想象,近到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彼此温热的呼吸都清晰可感。苏晧宇就这样仰着头,痴痴地和她面对面对视,他的耳朵瞬间红得像要滴血一般,整个人呆愣在那里片刻,欣喜若狂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冲昏了他的头脑,以至于完全忘了回应林潇潇的问话。
反观林潇潇,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好意思的神情,毕竟人就是这样,主动撩拨的那个人总是表现得自然又过瘾,而被撩的那一方多半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撩拨得面红耳赤。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好几息。
苏晧宇感觉自己好像被调戏了,他恍惚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任人摆布的小媳妇,呈现出一副任人揉弄蹂躏的模样。他感觉到自己和林潇潇的地位好似颠倒过来了,心中不禁有些许的不甘,毕竟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怎可如此处于被动。但与此同时,他又无比享受林潇潇对自己这般大胆的调戏。此刻,他内心矛盾又纠结,一方面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反客为主,以正自己身为男子的尊严,另一方面却又满心期待能够享受林潇潇对自己这般的为所欲为,一时之间,内心矛盾交加,难以抉择。
林潇潇此举其实是照着话本子里所写的照做,这个大概叫“壁咚”吧!虽然在那些话本子里大多都是男子对女子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林潇潇觉得大差不差,女子对男子做也未尝不可。在她看来,人在区分男女之前首先得是人,是人谁不喜欢被撩拨心弦呢!谁不渴望那一瞬间的心动和激情呢!
就在苏晧宇内心矛盾交加,思绪神游天外之际,林潇潇,在两人深情对视的瞬间,情不自禁地低头往下,轻轻地覆上了他的唇。
一时间,两人的脑子都仿佛炸开了一般,一片空白。苏晧宇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瞬间也顾不得去思考是否要反客为主之类的问题了,只是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投入,忘情地回应着她。
一开始,两人都显得有些青涩,动作略显生疏和笨拙。然而,不一会儿,彼此便渐入佳境,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配合得愈发默契。最后,吻得难舍难分,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只剩下彼此炽热的情感在交融碰撞。
从背后远远望去,两人这姿势,这站位,着实像极了林潇潇正在对中毒虚弱的苏晧宇强行行那不轨之事。只见林潇潇将苏晧宇困在柱子与自己之间,身躯前倾,苏晧宇则微微后仰,画面充满了暧昧与旖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两人终于恋恋不舍地停下来,皆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喘息片刻之后,两人却依旧意犹未尽,苏皓宇迫不及待地拉过林潇潇的手,将她轻轻带到自己腿上坐下,双手紧紧环抱着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放在她的腰上,毫不犹豫地又吻了上去。这次,他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掠夺之意,不再像之前那般温柔,而是用力地吻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林潇潇此刻脑子已经完全迷糊,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被动地跟着他的节奏急促地喘息着。她的双眼紧闭,双颊绯红,完全沉浸在这汹涌澎湃的情感浪潮之中。
两人此刻就像是跨越了前世今生的相会,如此情深的交汇之中夹杂着太多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那是无尽的思念,是深深的懊悔,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难以割舍的不舍,是痛苦无奈的别离,也是满心欢喜的欣慰……多种复杂的情愫相互交织充斥着,他们全身心地融入其中,完全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忘却了那些盛开的花草树木,忘却了吹拂的风云和温暖的阳光,仿佛在这浩渺的天地之间仅仅只剩下他们两人,彼此相拥,互诉衷肠,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