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跑出几步远,那七八个小日子,
在路的转角处,就被高处的四名猎人逐个锁定,数声枪响后,便纷纷栽倒在地。
王瑾这时已冲到驼龙身旁,见她浑身是血,急得声音都带上了结巴,冲着她大喊:“大、大当家的!你没、没事吧?!”
驼龙却顾不上自身,急声追问:“汪先生,你刚说那些倭寇有多少人?”
汪瑾见她急得额头青筋直跳,忙回话:“守仓库的是一个小队,总共五十四人。”
驼龙眉头猛地一拧,怔了怔,随即飞快盘算起来,嘴里喃喃自语:“不对……这里只解决了三十七个小日子,那仓库那边该还有十七个!”
“兄弟们!现在还歇不得!小鬼子还没断根!”
她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眼神燃得像团火,“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再冲一次!”
话音未落,她已攥紧了反器材狙击步枪,踉跄着,却异常坚定地,带头朝不远处,探照灯四射的仓库冲去。
就在这时,汪瑾突然嘶声大喊起来:
“大当家,等一等!”
他跑得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着,却仍拼尽全力,朝着驼龙的身影喊道,“咱们别再硬拼了,我……我有个想法!”
驼龙闻言,猛地回过头,眼神里带着急切地看向汪瑾:“什么办法?快说!”
汪瑾又往前跑了几步,喘着粗气说道:
“大当家您瞧,前方那个仓库,又是警戒塔又是探照灯,防守得跟铁桶似的。咱们要是硬闯,那不就成了人家枪眼里的活靶子?纯属送死啊!”
驼龙又瞥了眼远处的仓库,眉头拧了拧,转回头问:“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汪瑾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朝路边的房子努了努嘴:
“您瞧这些房子,墙都是一栋挨一栋排着的,最后还跟仓库的围墙连在了一起。咱们不如从房墙上炸出条通道,这样不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仓库了?”
驼龙眼睛一亮,当即拍了下手:
“好主意!就这么办!兄弟们,都给我动作快点,把小日子身上的手榴弹都集中过来,咱们炸开一条路!”
黎明前的夜,
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
驼龙一脚踹开路边的一栋房门,
随后,一个络腮胡的汉子,将三颗手榴弹捆成一束,塞进撬开的墙缝。
指尖勾住引线猛地一拽,
“刺啦”一声,
火星在房间里窜起的瞬间,他们已翻身缩回隔壁屋子。
紧随其后的“轰隆”闷响,震得土墙簌簌掉灰,混着尘土炸开个一个个洞口。
这样的爆破重复了十七、八次,直到最后一声轰鸣过后,仓库那堵墙上攉然出现一个大洞。
一瞬间
从仓库里,透出了昏黄的灯火——还有粮食的气息,顺着洞口飘了过来。
“上!”
驼龙低喝一声,反手抽出刚缴获的手枪,另一只手攥紧了匕首,刀刃在暗处泛着冷光。
就在驼龙即将摸到仓库门时,
“咯吱”一声,
仓库的大铁门,竟从外面被缓缓的推开了。
驼龙眼神一凛,立刻示意队员们躲藏在门两侧。
两个巡逻的守卫,
大概是听到了里面有动静,端着枪蹑手蹑脚地探了进来……
头一个刚迈过门槛,驼龙已如狸猫般窜出,匕首精准地刺入对方脖颈。
一声短促的闷哼未落,人已瘫软在地。
另一个守卫刚要抬枪,驼龙的手枪枪口已抵住他的胸口,几声枪响在空旷的仓库炸开,回音嗡嗡地撞在附近仓库的墙上。
这栋仓库里的枪声,
让守仓库的小日子,肆处呼喊了起来,随即而来的是密集的子弹,在仓库门外呼啸穿梭。
驼龙刚把半个脑袋探出门口,
耳畔已响起“嗖嗖”的破空声——一串子弹擦着她的发丝,溅起门上的火星打在脸上生疼。
她猛地缩回头,额前的碎发还在簌簌发抖,嘴角却勾起抹冷笑:
“大门被鬼子封死了?没事。”
她抬手指向仓库南侧的承重墙,墙皮上还留着爆破震出的裂纹:
“给我往这儿炸,让小日子尝尝后脑勺开花的滋味。”
络腮胡的汉子把手榴弹捆好,引线一拉,“轰”的巨响,震得仓库顶的尘土像雪片似的往下落。
烟尘尚未散尽,
驼龙已踩着碎砖,从新炸出的洞口纵身跃出——眼前正是小日子的身后,几个端着枪的守卫。
正背对着她,准备向爆炸的方向转头,可枪还在不断喷吐火舌朝大门开枪。
“去你娘的!”
驼龙手腕一甩,匕首带着风声直飞出去,“噗”地扎进最前面那个鬼子的后心。
那鬼子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向前扑倒,背上的血窟窿正对着同伴的脸。
不等剩下的人反应过来,驼龙手中的枪响了,子弹像长了眼似的钻进他们的脖颈、后背,血花在星光下炸开。
一个小日子慌忙转身,枪管还没抬起来……
驼龙已扑到他跟前,左手死死按住对方持枪的手腕,身后手下的三八大盖上的刺刀,“咔嚓”一声刺入了小日子的胸口。
热乎乎的血顿时喷了驼龙一脸,她却连眼都没眨,反手一推,让那具抽搐的尸体挡住了侧面射来的子弹。
仓库区瞬间成了修罗场……
被打穿的麻袋掩体,流出金黄的谷物,混着脑浆、碎骨和暗红的血污糊了一地;
没断气的鬼子在谷物里翻滚哀嚎,被后续冲进来的弟兄们补上一枪,抽搐着没了声息;
驼龙踩着血肉横飞的地面往前冲,手枪打完了就用匕首捅,没有匕首时,就抓起地上的枪托砸,直到最后一个鬼子被砸得脑壳开花。
驼龙才在爬上小日子用粮食堆成的掩体上,用反器材狙击枪“砰砰”的数枪,打掉几百米外警戒塔上的小日子……
这时,她才看到自己沾满血污的手——指缝里还嵌着细碎的肉渣,血腥味混着谷物的清香,竟奇异地缠在了一起。
这场仗打得快,却狠戾得让人牙酸。靠着这手炸墙突袭的巧劲,警戒塔上的太阳旗还没来得及降下,就已被弟兄们扯下来擦去脸上的血迹。
可驼龙连喘口气的工夫都不敢耽搁……
硝烟还在仓库里弥漫,他已扯开嗓子吼道:“快!汪瑾让火车原路返回,去把留在铁路上的那两千弟兄全接来!”
汪瑾正忙着带兄弟们打扫战场,闻言愣了一下。
驼龙又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眼神亮得吓人:
“去告诉他们,这里有活命的粮食,”
随后,
驼龙看了一眼,那些横七竖八的小日子尸体说道:
“咱们!天亮前必须撤!”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目标——万家岭旁的这些大山。到了山里,我们才能活得长一点!”
没人敢怠慢……
火车头的汽笛声刺破夜空,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回去接人。
驼龙站在仓库门口,又瞥了眼逐渐亮起来的东方,手心里的汗混着血黏糊糊的——他知道,这场仗最难的部分,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