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过3d类游戏吗？
探索世界的时候你是第一视角，适应着奇怪的手感操纵着摇杆和按键让画面里的手去拾取或触摸；进入过场动画时你是第三视角，看着自己代表的人物与其他npc演绎着剧情。
她再睁眼时便是这种感受，明明视野是相同的，却有种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感觉。
“我们得往前走，雪太大了，找不到标记能对应上相应的地点。”
她听到夹杂着电流声失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苦难地操纵着头部扭动，像是刚接触手柄的新手。
而眼前的画面也像是刚刚登入游戏界面的虚影，过分曝光颜色的饱和度下降，处处透露着不真实感。
似乎是她的脸色明显不太好，他问：“太冷了吗？这里的魔力消耗太快，但是弗瑞姆灯应该有用。”
她听到自己或是自己操纵的这个角色说：“我连说话都需要调动魔力......”不然风雪会立刻堵住她的咽喉。
对方已经点燃了弗瑞姆燃料，装在一个很小的提灯内递给她：“这里非常不对劲，虽然我不排斥死亡，但就这样被冻死的话也太没面子了。”
“罗莎莉教授说过，如果走进入口后判断不出方向就朝最开始魔力流动的方向走。”他们所在的位置显然不会是与卡布奇尔城相连的地方，在穿过那道呼啸的风雪时他们就已经踏入了魔法阵内。
如果斯坦尼在或许能够凭借对魔法阵的解析来判断方向，但他们只能用最基础的办法——魔法阵内的魔力流动是固定的，要么向外要么向内。
不过罗莎莉教授也提过，维暮地内的魔法阵是由多个魔法阵组成的，所以会存在魔力流动突然变向的情况，但只要他们一直按照最开始判断的方向走，至少一定能到达一个魔法阵的边缘或核心。
他伸出手，一滩说不清边界的黑影仿佛漆黑的毛线团被风吹散，在洁白的雪地里留下黑色的痕迹。
“走。”他另一只手拉住她沿着黑线往前走。屏幕之外的人放下了手，或许是进入了过场动画，不需要她的任何操作。
只是为何她的视野无法调低，她感受不到弗瑞姆灯的重量温度，也看不到它散发出的光。
但她没有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即便在黑暗里泛出的白光有些刺眼。
“这里的魔力很紊乱，你最好别使用魔法。”他仰头望了一眼，她随之调高了视野，明明从外面看这里乌云蔽日，在维暮地里却能看到天空与不断坠落的雪花，连远边围绕的山脉都可以看清轮廓，可是近处的视野在落雪下糟糕极了。
她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幕布”和“穿模”。
老实说，对方的担心是完全没必要的，她尚且没找到“释放技能”的按键是哪个。
不过她凭借记忆里遥远的“背景知识”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魔法的本质其实是调动自然界中各处分布的微弱的魔力，这叫做顺应或者驱动，与之相对应的，想要破坏或者逆自然而行的魔法是非常困难的。
所以“呼风唤雨”这个词对于魔法师来说比打仗时以一挡百都要难得。
另一方面，如果某处的魔力过于混乱，而魔法师本人的实力没有那么强大，那么极有可能被外界的魔力反噬。换言之，如果强大到如教授们一般，那么这地方对他们的影响也不大。
地面上的毛线纠缠成了一团，他用脚尖在雪面上碾过。她回头发现他们来时的脚印在三秒内就会被大雪重新填满。
“异灵会造成的天气异常也是一样的原理吧。”她说。
对方倒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眼在她脸上盯了好一会。
“俄薇，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怎么了？”她有些焦躁，但外表上大概是看不出来的。
“你知道自己在使用魔法说话吗？”
啊，原来她一直在使用吗？是设置里没关吗？该按什么键关闭？
她的确没有意识到初始配置是什么。
在她思考间，屏幕里对方的眼睛突然放大，原来是往前探了身子。
她忽然无法分辨在说话的究竟是谁，是“派西维”这个角色还是这角色背后的“玩家”。
她还是把那句“我觉得你不像真实存在的”这句话咽了下去，稍微停顿了一下说：“很难形容现在的感觉，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她倒是难得在派西维的脸上看见无语的情绪：“你是说在我们随时可能一起殉情的情况下还需要时间适应吗？”
俄薇也愣了：“我们已经快冻死了吗？”
“......你居然连温度都感知不到吗？”
俄薇找到了一个形似血条的东西，目前落在黄色区域。不过按照她玩游戏时的习惯，只要不到最后几滴就不着急补血，虽然放在真人身上好像不是这个道理。
派西维伸手触碰她的额头，发觉一片冰冷后又握住她的手腕，几条有手指般粗的黑影如同小蛇钻进了俄薇的衣袖：“体温还算正常。”
眼见他还要做其他检查，俄薇提醒：“我觉得我们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还是先标记地点吧。”谢天谢地，她找到能设置按键的部分了，关了魔法后她的声音很小，但派西维因为她的异常几乎将她绑在了自己身边，所以依靠他的耳力也能听清。
派西维不认为这是对的，但他服从了俄薇的选择，竟然还能想起来最开始的话题：“我之前没有往那方面想，不过的确很相似，这说不定是异灵从这里出现的原因之一。”
“这里没有教授们的标记，说明这个魔法阵他们没有来过。”这里的小魔法阵比想象中要多太多，教授们只找到了大致的规律，想要彻底摸清凭借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的，就像暗谷的情况一样。
“看不出来有什么作用，这个雪层不知道堆了多少年，往下挖是不可能的。”派西维做了一个简单的标记，俄薇找到了本子，试图在上面写一些基本的记录。
不过写下来的字歪歪扭扭的，不知道是因为隔了手套还是用键盘和鼠标写字的操作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