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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老朽的意思,殿下心中其实早已明了。”司马懿的声音低沉下来,如同耳语,却字字敲打在宁安心上,“将您这位勇武过人、深得军心的安王殿下,从长安调离,安置在这远离中枢的卫城…名为重用,实为疏远!名为守土,实为…囚禁!”

“您看看长安!”司马懿的语气陡然转厉,带着煽动性,“韩信,功勋盖世,如今赋闲在家,与李存孝斗酒度日!岳飞,国之柱石,回京操练新兵,形同虚设!”

“薛仁贵,镇守大幽多年,一朝被召回,兵权落入罗成之手!杨再兴虽在江州,想必也如坐针毡!殿下您…难道就甘愿步其后尘?在这卫城,做一辈子的笼中鸟?”

宁安被司马懿的话刺得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他何尝不知?只是不愿深想,或者说,不敢深想!大哥宁远的步步紧逼,早已让他心生寒意。

“先生…到底想说什么?”宁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司马懿向前一步,烛光在他眼中跳跃,如同鬼火:“殿下!您难道忘了?您也是陛下的儿子!是堂堂正正的安王!陛下当年起兵,靠的便是兄弟同心!”

“如今太子殿下尚未登基,便如此猜忌手足,打压功臣,行此自毁长城之事!长此以往,大夏国本何存?殿下您的安危…又何在?”

他盯着宁安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魔咒:“殿下,您…就真的甘心吗?甘愿将命运,交托于他人之手?甘愿看着那些追随您的将士,也如同韩信、岳飞一般,被弃如敝履?”

书房内,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宁安粗重的呼吸声。他死死盯着司马懿,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挣扎、愤怒、不甘、野望…种种情绪激烈地交织碰撞。

司马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火种已经埋下。至于何时点燃,如何点燃…那就要看这位年轻气盛、又饱受猜忌的安王殿下,心中那点不甘的火焰,能烧到何种程度了。

这一夜,卫城安王府的书房里,烛火燃至天明。没有人知道,这位神秘来访的“山野闲人”司马懿,究竟对安王宁安说了什么。只有窗外呼啸的夜风,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长安东宫,熏香袅袅。

太子宁远一身常服,正与老将杨业及其夫人叙话。气氛看似融洽,话题从云溪割地求和、献出北阳三城等喜讯,渐渐转到了边防人事。

“杨老将军,”宁远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语气温和,“北阳三城再次归附,位置紧要,孤思虑再三,欲遣一稳重可靠之将镇守。孤观令郎延昭,沉稳干练,颇有老将军当年之风。不知…老将军意下如何?”

杨业精神一振,立刻抱拳:“殿下谬赞!犬子能为朝廷效力,镇守北阳,是其本分!老臣回去就让他即刻启程!”

“诶,杨老将军莫急。”宁远放下茶盏,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意,“延昭将军去北阳,老将军您…就不必去了。”

杨业一愣:“殿下?老臣不去北阳?那…”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宁远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杨业脸上:“北阳新附,自有延昭将军打理。孤想请老将军,移镇岳州,总督岳州诸军事,替孤…守好这重中之重。”

“岳州?!”杨业瞳孔猛地一缩,失声道,“那不是…李存孝将军驻守之地吗?”

一股寒意瞬间从他脚底窜起!韩信、岳飞、薛仁贵…这些名字闪电般划过脑海!太子殿下这是…要如法炮制?让自己去接替李存孝?!

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滞。杨业脸色变幻,惊疑不定地看着宁远。岳州是李存孝的老巢,自己过去接手兵权?

这岂不是明摆着要去夺李存孝的权?这…这让他如何面对那些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又如何能在军中立足?

宁远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眼神却平静无波,静静地等待着杨业的答复。

就在杨业心乱如麻、额角渗出冷汗之际,坐在他身旁、一直沉默的杨夫人突然起身,对着宁远深深一福,声音温婉却异常清晰:“臣妾代夫君,谢殿下信任与倚重!殿下将岳州如此重镇托付,实乃杨氏满门之荣!请殿下放心,臣妾回去后,即刻督促夫君整备行装,定不负殿下重托!”

杨业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夫人,眼中满是惊愕和不解。

宁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更深了几分:“杨夫人深明大义!好!那就有劳老将军与夫人了!”

“臣妾告退!”杨夫人暗中扯了扯杨业的衣袖。

杨业如梦初醒,只得压下满腹疑虑和挣扎,跟着夫人躬身告退。走出东宫大门,被冷风一吹,杨业才感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夫人!你…你怎可…” 杨业忍不住压低声音质问。

杨夫人停下脚步,看着丈夫,眼神锐利而无奈:“夫君!还没看明白吗?太子殿下心意已决!韩信元帅、岳元帅、薛元帅…哪个不是前车之鉴?”

“殿下让你去岳州,是看得起你,也是在试探你!若是不接,你猜下一个被体恤回京荣养的,会是谁?是延昭?还是我们整个杨家?”

杨业如遭雷击,瞬间哑口无言,只剩下满嘴的苦涩。是啊,他还有儿子,还有整个家族…

杨业夫妇刚离开不久,宁远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他走到书案后,提起朱笔,正要写什么。

“殿下!”一个苍老却带着穿透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宁远抬头,只见王猛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须发皆白,脸色沉凝如水。

“太傅?”宁远心中微惊,脸上却立刻堆起恭敬的笑容,放下笔迎上前,“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他亲手为王猛搬了把椅子。

王猛没有坐,只是定定地看着宁远,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殿下…当真要动李存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