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他是冥烬。
舞台下,他是敖冥。
冥烬和敖冥是全然不同的,像是宇宙之初的双生子,一个纯净,自由翱翔,一个阴暗,负重前行。
“它追着我,让我慌乱。
我想逃,世界填满了它的黑暗。
脚陷进泥沼,每一步都在下陷。
我想喊,却被它的手塞满。”
跟我闹的玉涂,雪凛和小蛇忽然都安静了。
我们静静看着舞台上在黑暗力量中想要挣脱的敖冥。
那一刻,我们恍然明白这首歌,唱的是他入魔时的感觉。
“它缠着我!
不肯走!
不肯走!
它锁住了我的光!
囚我在黑暗的尽头!
血液在颤,呼吸在抖。
谁能把它撕开个裂口!”
“原来冥这么痛苦……”雪凛心疼地看着舞台。
黑暗中无数双手牢牢缠在敖冥的身上,将桀骜不驯的他狠狠按跪在了黑暗中,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逃出那片黑暗。
他的眼神渐渐无光,渐渐空洞,渐渐麻木,形如一个被黑暗吞噬灵魂的人偶,垂下了他曾经高傲的头。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他的身影,他将我看到的一切,真的编成了舞蹈,搬上了舞台。
本该亢奋欢呼的观众在此刻都安静下来,当镜头扫过时,我们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泪光。
“这就是我在他入魔时看到的……”我说了出来。
玉涂和小蛇微微吃惊地看向我。
我握住了双眸微湿的雪凛的手,他的眼中又浮出了丝丝自责,他自责自己没有尽早发现他兄弟的痛苦,没能及时将他拯救出那片黑暗。
忽然,黑暗的世界劈开了一道光,焱琊,出现了!
“噗嗤。”玉涂突然莫名其妙笑了出来。
我们都看向他,尤其是雪凛心情还有点沮丧的时候。
玉涂忍了忍:“抱歉,我看入戏了,看到焱琊拯救了敖冥我……一时没忍住……”
雪凛听了听,原本的沮丧也从眼中消散,也露出了会心一笑。
我们都笑了起来。
舞台很好,让人代入感很深。
但作为了解敖冥和焱琊的我们,忽然看到焱琊破开黑暗,拯救敖冥,一下子出戏了。
但焱琊的出现,让现场瞬间沸腾尖叫起来,直接引爆了全场!
紧跟着,焱琊和敖冥一起迎战黑暗魔神的舞蹈设计,更是看得热血沸腾。
观众看的是敖冥独自与黑暗魔神战斗,渐渐不支,好兄弟立刻前来支援,与他并肩作战。
只有我们几人,知道那前半段,敖冥说的,是自己。
最后,天空中蓝色的朱雀忽然飞落,喷吐出了异常精纯的蓝色火焰。
没想到敖冥的这个舞台涅昶居然都有参与。
“这不是给观众看的,是给仙族他们看的。”玉涂认真说,“让他们看到涅昶找到了朱雀之火,拥有了三界最强火焰。”
我恍然,原来正常表演最关键的,反而是涅昶这出场的短短几秒。
“我们也该走了。”雪凛提醒我要去见他们家族的成员了。
我闭上眼睛,心中呼唤:“大佬,要去见你土地家族成员了。”
“你去吧。”逆鳞的话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再逛逛。”
“……他们要见的是你。”
“切,他们又不知道我有没有在你身上。”
“……”
“去吧去吧,应付他们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我睁开了眼睛。
三只小妖规规矩矩看着我:“怎样?”
我也老老实实答:“你们师傅还没玩够。”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能怎么办?按逆鳞说的办呗。
玉涂站起身,向我伸手:“九尾狐族,有请希瑶。”
他扬着妩媚的笑,伸着手,标准的妖界古老礼仪,恍若时空倒流,将我拉回那个千年前的妖族。
我站起来,拿出了玉涂给我的礼盒。
玉涂愣了一下,笑了,笑得更加开心。
我打开礼盒,礼裙从里面飞出,直接落在了我的身上,一件淡淡的白纱裙,裙面上却洒落这点点樱花,樱花飘到东,飘到西,飘落裙摆,往复不断。
“喜欢吗?”玉涂柔声问。
我有点害羞的点点头:“恩,喜欢。”
他轻抚我的头,俯身在我的头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温暖的吻,却点燃了桌旁的杀气。
别看他们三人在我面前和谐,但有些事,还是不能当着面做,其他人心里会不爽的~
玉涂自然也无视雪凛和小蛇身上的杀气,执起我的手走向一旁,却不是我进来时的方向。
那里从地面升起了一个白玉门框,门框内霞光闪闪,他拉着我进入,眨眼间,我们已经到了另一座小型的宫殿。
这里玉桌摆在四周台阶上,一眼都是狐族的成员。
他们因为我的到来纷纷站起,或是迷惑,或是不解。或是好奇
前方台阶上立刻走下几位狐族长老,除了玉涂的舅姥爷白画妖尊,我其他都不认识。
我倒是看到了玉涂的父母,但他们在此刻,也只能站在原地,不能跟随。
下来的一行人里,白画妖尊也只能站第三排。
为首的应该就是九尾狐现任族长,他俊美非凡,一头银发在这宫殿的霞光中越发鲜亮。
九尾狐一族三界有名,因为他们出美人。
在妖界历史上,曾经为了仙妖两界和平,九尾狐一族还会向仙界“进贡”族里美貌的狐族,这也让仙界有了狐妃。
狐妃虽然在仙界地位低下,但在每次仙妖之战中,九尾狐一族却也能因此而逃过劫难。
到现在,那些历史已经不再提及,因为被九尾狐一族视为耻辱史。
所以,在之后的岁月里,他们一直在努力变强,也是想用实力说话,为自己在妖界站稳一席之地,摘掉因为历史留在自己身上的标签,向三界证明,他们是靠妖力为王,而不是美色。
银发族长略带激动地看我一会儿,看向周围。
立刻,周围九尾狐的晚辈们,被他们的父母带出了这座宫殿。
等他们离开后,族长才率领知情的狐族长老们对我恭敬一礼:“拜见上妖。”
我赶紧上前,阻止他行礼,也不再隐瞒:“上妖说了,时代不同了,不必多礼。”
他们见我终于承认了上妖的存在,一双双不同颜色的狐眸里都泛出了泪光。
只有玉涂的父亲在不远处依然神色深沉,目带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