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道惊雷,凌空劈下,我涣散的双眼瞬间回神。
荣宴似乎也没料到,会在石光电火之间,接到荣璟的来电。
他轻咳一声,声音这才没那么沙哑,对我说道:“我接一下!”
我迅速的从他腿上站了起来,飞奔进了我的卧室。
我进入卧室的第一时间,就是把身上的礼服换下,穿了一套家居服出来。
荣宴似乎要聊挺重要的事,而且,他似乎不愿当我的面聊。
他打开门,出去了。
我进了厨房,喝了一杯水,口干舌燥的感觉缓解了。
下一秒,我靠在厨房的门旁,神魂不安。
我倒不是那么讨厌和荣宴在一起,而是,他是荣璟的小叔。
这一层关系,犹如道德的枷锁,锁住了我。
也许,我也可以不要道德,可是…就算和荣宴在一起了,荣家那边,真的允许吗?
不计后果的代价,大的令人无法想象。
荣宴迈步走了进来,他接完电话了。
他目光深深的望过来,我却只能垂眸盯着地板,说道:“你先离开吧。”
我都懒得再找借口了,荣宴他,真的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可能是刚才的事情太过激烈了,荣宴也还未缓过神来。
他开口说道:“我明天要回国一趟,小璟和陈雨菲的婚事,将在三天后举办。”
我愕然的抬眸望着他,这一刻,我的心情,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烟雾,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又似乎,再与我无关。
“嗯!”我权当是他向我告知这事,而我,听到了。
荣宴朝我走了过来,他伸手要抓住我的手臂。
我下意识的往后一背,他没抓着,大掌僵在半空。
荣宴通过我这小小的举动,便明白我的心思了。
他虽然失落,但似乎也比刚才多了一抹冷静清醒。
“那…等我回来。”荣宴离开前,说了这么一句。
我抬头望着他站在门口的背影,很想大声说,我不会等你。
可话到嘴边,却又堵住了。
荣宴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我,这才将门轻轻关上。
我腿有些软,躺到沙发上,闭上眼睛时,刚才那一幕幕,灼伤着我的记忆。
太疯狂了,我怎么可以跟荣宴…
我跑去洗澡,之前,我都是洗很热的水,但这一次,我把水温调冷,清清凉凉的,从头顶开始,慢慢的冲刷至脚边。
细胞里那些热度,正一点一点的散去。
我也是洗上冷水澡了。
荣璟的婚礼,一定办的很正式,但也很低调,只会在他们那一小嘬顶尖的圈子里扩散,外人是参与不进去的。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处,任由水珠往下滑落,闭上眼,几乎能想像到他们婚礼的场景,能想像到做为新郎,荣璟有多俊美好看。
我啧了一声,低头笑了起来,都是姐的过客罢了,沾染的风霜,早晚会散去。
第二天一早,贺斯南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要赶最早的飞机回国,那边有重要的会议需要他主持。
我知道他其实很忙很忙,但百忙之中,却还是抽空来英国陪了我一场。
荣宴和贺斯南的离开,就好像电影散了场,一切都回归现实中了。
我给慕子轩打了电话,问他和王诗雨的情况。
慕子轩的思想好像一夜之间就成长起来了,人也成熟了很多。
“姐,她现在没工作,听说那个男的也联系不上了,她还贷了点款,现在想找我复合。”慕子轩说道。
其实,我也知道王诗雨没有那么幸运,能和一个中年有家室的男人擦出爱情的火花,并且,就算她想,对方也未必想。
所以,王诗雨走到现在的境地,是她野心太大,识人不清。
“那你会给她机会吗?”我有些担心,子轩之前是真的很爱王诗雨,他有十块,八块都是要花在她的身上的。
“怎么可能?”慕子轩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恨意:“我已经看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了,也许,她喜欢我,只是因为我舍得给她花钱,要说有多喜欢我这个人,那可不一定。”
我点了点头:“的确,她不够真诚,那你好好工作吧,先搞事业。”
提到工作,慕子轩的声音明显的轻快了很多:“姐,我过几天就要去美国进修了,公司有名额,我正好被选中,我一枚新人,刚过试用期就被选上了,大家都说我是天选之子。”
我愣住,在这千丝万缕中,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慕子轩会是天选之子了。
一定是荣宴安排的,因为他是我弟弟,他在工作上,给他更多的资源和机遇。
“姐,你放心吧,工作上的事,我一定会努力认真的,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像姐夫那样,年纪轻轻就做出一番大事业。”慕子轩最崇拜的就是何景深了,哪怕我和他离婚了,也不影响他继续视作榜样。
“那好,你潜心学习,多点机会。”我轻声叮嘱。
“我会的,姐,你是不是担心我是恋爱脑,王诗雨在我面前哭几场我就会原谅她?”慕子轩苦笑了几声:“我才不会呢,我不会把一个摔碎了我真心的人,继续回到我身边。”
“好,姐知道你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姐的担心多余了。”我笑了起来,这小子,终于长大了,不再那么需要让人操心。
我倍感欣慰。
“姐,你在英国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你就跟姐夫说,他好歹是你老板。”慕子轩也担心我在这边的生活。
“我会的,挂了。”我捏着手机,发现眼眶红了一片。
是不是每个人的成长,都会在伤害和绝望中重生?
时间无波无浪的过去了十多天,程莹突然不往外跑了,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还是英国本土的爱情剧。
我提了水果回来,发现程莹快速的抹了一把眼角,然后跟我打招呼:“慕总,你回来啦。”
我结合了她这两天的情况,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程莹仰头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幽幽怨怨的说道:“我前男友又跟她前女友好上了,我最几天联系不上他,我去他的家里找他,他的父母说,他去旅行了。”
我一脸惊诧,这是什么操作?
程莹忽而自嘲:“唉,我早该知道他是贪一时的新鲜,根本不是长久的伴侣,我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却还是在他这里栽一次,算我活该。”
原来是失恋了。
我走到她旁边坐下,轻声安慰:“既然知道会是这种结果,那你也别伤心了,做一个洒脱的人。”
程莹支着下巴,看着我笑起来:“慕总,那你也能洒脱吗?”
我笑了笑:“我能劝别人,但奈何自己做不到。”
程莹抿唇笑起来,把我剥的一个桔子接过去,一瓣一瓣扔进嘴里:“慕总,我没事了,失望几天就会好的。”
“可我觉的你好像不太好受。”我知道她在故作坚强。
程莹眼眶一酸,突然伏到我的肩膀处:“是的,我挺难受的,我请你喝酒好吗?就去隔壁那条街的酒吧。”
“我不喝,我陪你。”我轻声说。
程莹瞬间抱住我:“好,慕总,我要是喜欢女人,你肯定就跑不掉了。”
我被她逗笑:“是吗?”
程莹盯着我的脸发花痴:“我跟你处了这么久,你真是一个好女人,你看我把屋子弄的再乱,一回来,都跟新的一样,我喝多了酒,吐了,你也替我打扫,深夜我胃疼,你又给我煮面,何总怎么舍得跟你离?他怎么舍得啊。”
我听到程莹这些话,莫名悲酸。
男人要的,可不是你把地板拖的有多干净,饭做的有多香,也许,外面的女人只需要穿着性感的衣服,当着他的面,假装拖几下,男人就爱的不能自拔了。
贤惠,勤劳,像是一把锁,锁着一帮憧憬幸福的傻女人。
我陪程莹去了酒吧,环境挺好的,没有吵杂,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跟友人倾诉低聊。
程莹喝着酒,一杯又一杯,像是泄气一般,由于不用开车,我也喝了两杯红酒助眠。
我去洗手间时,程莹突然指了指我桌上放着的手机:“慕总,你手机响了好几次了,你要不要接一下。”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大灰狼三个字,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