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咳嗽两声,逃避般看向吴三省:“三爷,都走这么久了,咱们也该休息休息了吧?”
吴三省点点他,又要点点兴致勃勃研究蛇蜕的吴邪:“一个二个,都不让我省心,今天都走了一天了,那就休整一下吧。”
“啥?在这?”拖把哆哆嗦嗦,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三爷,我们兄弟还是去后面的洞穴休息吧,这地方几位爷住就够了。”
说完,他一招手,带着身后满脸惊慌恐惧的兄弟们紧急撤离。
黑瞎子过来拍拍黎簇的肩膀,示意他一起走,将这片地留给叔侄俩谈心。
黎簇站着不动,甚至还有几分要上前一块听的架势。
一只手横在胸前,将他拖了回去:“黎簇,人家叔侄俩说说心里话,你怎么还要凑上去一起听呢,来来来,跟黑哥走,带你吃我私藏的青椒炒饭去。”
黎簇一巴掌拍掉黑瞎子的手,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拖把在他们身后好奇发问:“黑爷,黎簇小爷,发生什么事了吗?需要兄弟们搭把手吗?”
他脚步一顿,思绪流转片刻,拽着黑瞎子走了。
“既然你苦苦哀求邀请我,那我勉为其难答应吧。”
黑瞎子嘴角抽搐。
这话说的,可真是难为死他了。
几人都走了,潘子则牢牢守在井道和蛇蜕的交接处,如同最坚定的护卫,寸步不让。
黎簇搅拌着手里的炒饭,非常不满:“为什么没有肉?”
“祖宗,有饭吃就不错了,而且你又赊账,让吴邪还钱,没资格提要求。”黑瞎子伸出手,作势要把饭盒抢走,“不吃就还回来。”
黎簇邦邦踩了他两脚:“吃吃,我吃还不行嘛。”
他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想着得找个机会弄死拖把这群人,好跟三爷他们单独聊天。
黑瞎子抽回被踩得一鞋面灰尘鞋印的皮靴,和解语花对视一眼,眸底流露出带熊孩子的憔悴,深深摇头叹息。
解语花唇角勾起,转过头不再看他。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黑瞎子这个不着调的,总有更熊的娃来折磨他。
不一会,吴邪跟吴三省谈完回来了。
他脸上洋溢着得逞的笑,快活地坐到张起灵身边,小声嘀咕什么。
吴三省也是骄傲、憋屈、难受、欣慰各种奇怪表情掺杂了满脸。
胖子看了一眼,转头问:“吴邪,你三叔中邪了?怎么这副奇奇怪怪的表情。”
吴三省:“……”
他耳朵还没聋呢,这群家伙编排他的时候能不能背着点人。
“中邪?吴三省中邪了?需要黑狗血吗?我有带。”黎簇听了一耳朵,立刻掏出背包里的东西。
一小瓶黑乎乎、黏腻腻的东西摆在吴邪面前。
他扯了扯嘴角,尴尬道:“很感谢你,但我三叔没中邪,他就是有点累了。”
“哦。”黎簇把瓶子收回去,临了还嘀咕一句,“没中邪堪比中邪,看来邪门的体质是你们老吴家的家传。”
胖子恍然大悟:“对啊,我说三爷和天真怎么老遇见野鸡脖子、粽子之类的,合着老吴家风水不行啊。”
他双眼放光地去扒拉吴邪:“哎哎,天真,需要胖爷给你们家看看风水吗?这东西我可擅长了。”
这一言一语的,瞬间把吴家定性成了恐怖世家。
拖把一行人缩成一团,看向吴三省和吴邪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黎簇感叹:“真是身残志坚,就这破体质还坚持下墓,老吴家能传三代,狗五爷在地府里肯定把头都磕烂了,祈求全家平安吧。”
吴邪:“……”
为什么感觉是他连累了他爷爷在地下也不得安生。
吴三省:“……”
照这么说,解家的祖先岂不是也在地下显灵?
想到他爹和吴三省的爹在地下对磕的模样,他有点想大逆不道的狂笑三声。
解语花这下是真憋不住了,用手掩着唇,遮盖疯狂上扬的嘴角。
黑瞎子和胖子连头都不敢抬,两边肩膀疯狂抖动。
张起灵眸中闪过笑意,赶紧合上眼假装闭目养神。
最终,这位前业界传奇、新倒斗魔鬼·假货吴三省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瞪了黎簇一眼:“好了,都别闹了,赶紧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一夜过后,什么都没发生。
大清早众人迎着蛇蜕透过来的微弱光芒继续前进。
坑道地面凹凸不平,且越发昏暗潮湿,连续走了几个小时,才走出蛇蜕尾巴,一伙人身心俱疲。
吴三省长舒一口气:“总算到头了,这蛇可真够长的。”
他看着末尾唯一的通道,用手电筒照了照:“我打头阵,你们跟上。”
潘子不乐意,急急拦下他:“三爷,还是我来探路吧。”
说完,他没给吴三省反应的机会,率先走了进去。
随着最后一段路走完,视野开阔,众人来到了一个圆形类似祭坛的地方,地面铺满了砂石。
吴三省蹲下捏起一把:“砂土层。”
吴邪还一脸茫然的时候,解语花已经反应过来了,脚下用力踩了两下:“地下是空的,用水浇吧。”
吴三省阻拦,语调悠长古怪,意有所指:“别介,水多珍贵。”
黑瞎子露出猥琐的笑。
五分钟后,一群人围成圈,解开了裤腰带。
都憋了许久,加上空间狭小,浓郁的味道根本散不开。
别说有轻微洁癖的解语花,就是黎簇都被摧残的直干呕。
他死死贴着身上还残留浅淡香气的男人,恨不得整个人缩进他怀里。
黎簇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娘炮,但他是真的想吐啊。
解语花掏出手帕按住黎簇口鼻:“你可别吐我身上。”
手帕上是熏香的味道,有了这个做阻拦,黎簇瞬间能喘过气了。
吴邪可怜兮兮地凑过来:“小花。”太臭了,他也要手帕。
解语花无奈了,又掏出一条塞给吴邪:“最后一条了,别弄丢了。”
虽然自己年纪轻轻,但怎么感觉身上散发着养了好几个孩子的疲惫感。
吴邪对着手帕深吸一口气,总算是能呼吸了。
张起灵站在最远处,也是轻掩口鼻,皱眉撇头。
掀开地面,钻进地洞的经历,简直是黎簇来到雨林后最大的噩梦。
他扶着带有孔洞的墙壁,捶打自己的胸口,免得吐出来,为满是霉味、尿骚味的空气增添一抹特别的风味。
胖子怜惜地帮忙拍背:“小黎簇啊,几个月了?是不是要生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