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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霓虹夜骨瓷白 > 第127章 寒潭幽影惊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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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幽影镜中生,古瓷遗恨水中寻。

迷雾深处藏旧事,魅影乍现乱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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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临的技术处理需要时间,那些模糊的影像如同蒙尘的记忆,需要耐心和技巧才能拂去岁月的遮蔽。然而,等待并非他们的选项。威廉日记中一处语焉不详的记载,结合之前从文物贩子关联人物口中撬出的只言片语,指向了雾港市郊外一处鲜为人知的所在——月牙谷深处的一汪寒潭。

记载中并未明说寒潭与诅咒有何直接联系,只是提及那里是“旧日秘仪”的遗留之地,水质阴寒,常年雾气缭绕,当地人视为不祥,鲜少靠近。但其中一句潦草的标注,“水能映魂,亦能藏秽”,让阮白釉和沈青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于此。结合照片上隐约可见的、似乎是某种水边祭祀的背景,他们决定立刻动身前往探查。

越野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窗外的景致逐渐荒凉。现代都市的霓虹与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和愈发浓密的植被。空气变得湿润而清冷,带着泥土和腐叶混合的气息。雾气如同流动的纱幔,在山谷间缠绕,时而浓厚得几乎看不清前路,时而又悄然散开,露出嶙峋的怪石和墨绿色的树丛。

阮白釉望着窗外不断变幻的雾景,心中那股不安感再次涌动。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指,指尖冰凉。那种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正透过这浓雾注视着他们,带着一种古老而冰冷的审视。她想起了那些照片,想起了旗袍女子的悲伤眼神,想起了自己纷乱的梦境。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一步步引向某个未知的深渊。

“在想什么?”沈青临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默。他专注地驾驶着车辆,但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

阮白釉转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有些让人不舒服。”

沈青临放慢了车速,目光扫过车窗外阴沉的天色和弥漫的雾气,沉声道:“这里的磁场似乎有些异常,空气湿度也远超正常范围。威廉日记里说这里水质阴寒,恐怕不是空穴来风。我们要格外小心。”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镇定,阮白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她知道,无论前方是何等的险境,沈青临都会在她身边。这种信赖,是她在追寻真相的孤独旅途中,最坚实的依靠。

终于,在 GpS 信号都变得微弱的山谷深处,他们找到了一条被藤蔓和杂草几乎完全掩盖的小径。根据日记中的简略地图和方位描述,这里应该就是通往那片寒潭的入口。

两人下了车,周围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不知名鸟类的啼叫,更衬得此地空旷而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带着淡淡腥气的味道,像是水草腐烂的气息,又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

沈青临从后备箱取出强光手电、勘察工具箱以及一把开山刀,递给阮白釉一支备用手电和一瓶水。“跟紧我,注意脚下。”

小径崎岖难行,布满了湿滑的苔藓和盘根错节的树根。越往里走,雾气越浓,光线也越发昏暗。参天古木遮天蔽日,阳光几乎无法穿透,只有斑驳的光点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周围的植被也变得奇怪起来,一些从未见过的蕨类植物和藤蔓肆意生长,形状扭曲,颜色暗沉,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浸染过。

阮白釉紧随在沈青临身后,小心翼翼地拨开垂落的枝条。她的心脏跳得有些快,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那种越来越强烈的被窥视感。她甚至觉得,那些隐藏在雾气和树影中的东西,不仅仅是自然界的生物,或许还有别的……更古老、更不祥的存在。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前方豁然开朗。一片不大的空地出现在眼前,而在空地的中央,便是那汪传说中的寒潭。

看到寒潭的瞬间,阮白釉和沈青临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片极其诡异的水域。潭水呈现出一种近乎墨黑的颜色,深不见底,表面平静无波,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琉璃。但这种平静却透着一种死寂,没有任何鱼虫活动的迹象,甚至连水面上常见的浮萍都没有。潭水边缘并非寻常的泥岸或石滩,而是环绕着一圈颜色发黑、质地坚硬的岩石,岩石表面布满了奇特的孔洞和纹路,像是某种生物的骨骼化石,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长年累月侵蚀而成。

最令人感到不安的是,明明是盛夏时节,但这寒潭周围的空气却异常冰冷,仿佛自带寒气,侵入骨髓。一层薄薄的、几乎凝滞不动的白雾如同鬼魅般漂浮在水面上方,让整个寒潭更显神秘莫测。四周的树木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弯曲,枝桠扭曲地伸向潭水的方向,仿佛在渴望着什么,又像是在畏惧着什么。

“好冷……”阮白釉忍不住抱紧了双臂,即使穿着外套,也无法抵御那股阴寒之气。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片墨色的水面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悸动,仿佛水下隐藏着某种与她息息相关的秘密。

沈青临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小心地触碰了一下潭边的岩石,又沾了一点潭水,放在鼻尖嗅了嗅。“水里似乎含有某种矿物质,气味很淡,但很特别。岩石的成分也很奇怪,不像本地常见的石质。”他站起身,打开强光手电,试图照亮潭底,但光柱射入水中,很快就被那深邃的墨色吞噬,什么也看不清。

“威廉日记里说‘水能映魂’,是什么意思?”阮白釉轻声问道,她的视线无法从那片平静得令人心悸的水面移开。

沈青临皱着眉思索:“或许是指这潭水有某种特殊的反射效果?或者……是某种比喻?暗示这里发生过与灵魂、祭祀相关的事件?”

两人沿着潭边缓缓移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除了那些奇特的黑色岩石和扭曲的树木,并没有发现其他人为活动的痕迹,也没有找到任何与照片背景相似的建筑或标志物。这里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荒凉、死寂,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诡异。

就在他们几乎要放弃,认为这可能又是一条断了的线索时,阮白釉无意间低头看向水面。

平静无波的潭水,像一面巨大的黑色镜子,清晰地倒映出岸边的景象——灰蒙蒙的天空,扭曲的树枝,以及她和沈青临的身影。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但就在下一秒,阮白釉的瞳孔猛地收缩,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

她清晰地看到,在水面倒映出的、她和沈青临的身影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模糊而扭曲的影子!

那影子像是一个穿着长衫的人形轮廓,但形态极其不稳定,如同水波般晃动着,颜色比周围的倒影更深,透着一种不祥的墨色。它就静静地“站”在他们的倒影旁边,仿佛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他们刚才没有发现!

“沈大哥!”阮白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猛地抓住了沈青临的胳膊,手指冰凉,“你看水里!”

沈青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也瞬间变了。他也看到了那个诡异的、多出来的影子!那绝不是光线或者角度造成的错觉,而是一个清晰存在于倒影中的异常影像!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警惕。他们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手电,缓缓向潭边靠近了几步,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随着他们的靠近,水面倒影中的那个黑色影子似乎也“动”了一下。它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隐约能看出那是一个女人的轮廓,穿着一件式样古旧的……旗袍?

阮白釉的心脏狂跳起来!旗袍!又是旗袍!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倒影,试图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但影子依旧模糊,五官不清,只能感觉到一种阴冷而哀怨的气息从倒影中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平静的水面突然毫无征兆地荡起了一圈涟漪,那圈涟漪正好从那个诡异的倒影中央扩散开来。紧接着,在涟漪的中心,一个身影缓缓地、无声无息地从墨色的潭水中浮现!

那是一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子身影!

她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一半浸在水中,一半露出水面。湿漉漉的黑色长发紧贴着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和脖颈,水珠顺着发梢滴落,砸在平静的水面上,发出轻微的“嘀嗒”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眼睛紧闭着,面容笼罩在一片阴影和水汽之中,看不真切,但那身月白色的旗袍,以及旗袍上若隐若现的、似乎是某种暗纹的图案,却让阮白釉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熟悉!

更让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个从水中浮现的女子,她的手中,正捧着一个东西——那赫然是一只骨瓷茶杯!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加上水汽和光线昏暗,但那茶杯的形状、质地,以及杯身上隐约可见的、与诅咒茶具极为相似的凤凰火纹,都清晰地映入了阮白釉和沈青临的眼帘!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阮白釉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冻结了,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眼前这诡异绝伦的景象,如同她最深沉的噩梦照进了现实!水中的旗袍女子,手中的骨瓷茶杯……这一切都与那套被诅咒的茶具,与那个出现在殡仪馆的女尸,与那些泛黄的老照片,产生了令人惊悚的联系!

沈青临反应极快,他一把将阮白釉拉到自己身后,同时举起了强光手电,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然而,他的声音似乎惊扰了那个水中的身影。

只见那旗袍女子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尽管她的眼睛依旧紧闭着,但阮白釉却强烈地感觉到,有一道冰冷、怨毒、充满了无尽悲伤的目光,穿透了水汽和阴影,落在了她的身上!

就在这目光接触的刹那,女子手中的骨瓷茶杯突然倾斜,一缕暗红色的液体从杯中缓缓流出,滴入墨色的潭水,瞬间消散无踪。

紧接着,那个身影开始以一种不合常理的方式,缓缓地、垂直地沉入水中。没有挣扎,没有水花,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拖拽着,又像是她本身就属于这片阴寒的水域。

旗袍的下摆,苍白的手指,湿漉漉的黑发……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墨色的潭水中。

最后,水面恢复了之前的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只有那一圈圈尚未完全平息的涟漪,以及倒影中那个悄然消失的、多出来的影子,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确实发生过。

空气中只剩下那股更加浓郁的阴冷气息,以及两人急促的心跳声。

“刚……刚才那是什么?”阮白釉的声音干涩,带着后怕的颤抖。她紧紧抓着沈青临的胳膊,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

沈青临的脸色也异常难看,他紧握着手电,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平静的潭面,以及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出任何蛛丝马迹。“不知道……是人是鬼……还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但她手里拿着的,绝对是和那套骨瓷茶具有关的东西!”

阮白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刚才那一幕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了。那个旗袍女子的身影,那只骨瓷茶杯,那暗红色的液体……这一切都指向了诅咒的核心。

“她……她好像在看我。”阮白釉低声说道,回想起刚才那道冰冷的目光,仍然心有余悸,“那种感觉……和我在照片上看到那个旗袍女子时很像,充满了悲伤和……怨恨。”

沈青临沉默了片刻,将她冰冷的手握在掌心,试图传递一些温度。“别怕。不管那是什么,它似乎并不能直接伤害我们。但这里……绝对不简单。”他环顾四周,眼神变得更加警惕,“这片寒潭,很可能就是那个组织进行某种仪式的场所,甚至可能……与诅咒的源头有关。”

威廉日记中的“水能映魂,亦能藏秽”再次浮现在脑海。刚才看到的,难道就是所谓的“魂”?而这潭水,又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秽”?那个神秘的身影,是过去某个牺牲者的怨念凝结,还是那个组织故意留下的某种警告或陷阱?

他们冒险来到这里寻找线索,却遭遇了如此诡异离奇的事件。这潭水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那个神秘的组织,他们在这里进行过什么?那个短暂出现又消失的旗袍女子,她的身份是什么?她和照片上的女子,和殡仪馆的女尸,和阮白釉自己,又存在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无数的疑问如同寒潭上方的雾气,将他们层层包围。

沈青临看了一眼天色,雾气似乎更浓了,天光也越发黯淡。“我们先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需要重新整理线索,结合照片修复的结果,再做打算。”

阮白釉点了点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片恢复了死寂的墨色水面。她知道,这片诡异的寒潭,已经成为了解开诅咒谜团的关键一环。刚才惊鸿一瞥的魅影,既带来了巨大的恐惧,也带来了新的方向。

他们必须回来,必须弄清楚这水下隐藏的真相。

两人不再停留,转身沿着来时的小径,快步离开了这片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潭。身后,墨色的潭水平静无波,只有那凝滞不散的白雾,如同沉默的守卫,继续守护着它那不为人知的、阴冷的秘密。而那短暂浮现又消失的旗袍魅影,连同她手中那只滴落暗红液体的骨瓷茶杯,已经化作了新的梦魇,深深烙印在了阮白釉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