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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霓虹夜骨瓷白 > 第156章 暗室奇器解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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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唱低徊萦秘窟,骨瓷寒冽透心魂。

机关算尽迷踪迹,一步险恶一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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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歌声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攫住了沈青临和阮白釉的心神。它幽怨,凄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蛊惑,仿佛是亡魂在低语,又像是妖魅在引诱。在这深埋地底、与世隔绝的秘道之中,任何人类的声音都显得格格不入,更何况是如此诡异的歌声。

“谁?”沈青临低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溶洞中激起一片回音,却未能盖过那断断续续的歌声。他将手电光束猛地扫向歌声传来的方向——那是溶洞更深邃的黑暗之处,手电的光芒在那里仿佛被无形的屏障吞噬,只能照亮一小片潮湿的石壁。

阮白釉紧紧跟在沈青临身后,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如鼓,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攫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紧握着手电,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掌心渗出细密的冷汗。她从未想过,一次看似普通的文物追踪,竟会将他们引入如此诡异莫测的境地。

“是……是人吗?”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溶洞内除了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那若有若无的歌声,便再无其他动静。石壁上的苔藓在手电光下泛着幽绿的光,水珠顺着岩石的纹路滴落,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如同催命的钟摆。

沈青临没有回答,他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那歌声时远时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在与他们捉迷藏。他缓缓移动脚步,手电光柱如同手术刀般,试图剖开眼前的黑暗。

他们慢慢靠近了位于空间中央的石台。手电光终于完整地照亮了它。那是一个约莫一人高的粗糙石台,表面似乎经过打磨,但依然保留着岩石的原始质感。石台之上,并非空无一物。一些深色的粉末散落在石台表面,还有几块颜色更深的、不规则的硬块,与他们在通道中发现的骨骼碎块颇为相似。更引人注目的是,石台中央,刻着一个与骨瓷茶具底部凤凰火纹极为相似,却又更加繁复诡异的巨大符号。那符号的凹槽内,似乎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在手电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

就在此时,那诡异的歌声突兀地消失了。

溶洞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水滴声依旧固执地回响。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比之前的歌声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歌声停了。”阮白釉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但更多的还是未消的惊惧。

沈青临的眉头紧锁,他用手电仔细照射着石台的每一个角落,以及石台周围的地面。“这里……像是一个祭坛。”他沉声道,目光锐利如鹰,“那些符号,那些骨骼碎块,还有这血迹……这里进行过某种仪式,而且,恐怕不止一次。”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石台后方的一处石壁上。那里的石壁颜色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深一些,而且,在手电光的边缘,他隐约看到了一条极细的缝隙。

“白釉,你看那里。”沈青临用手电指着那处石壁。

阮白釉顺着光束看去,起初并未发现异常,但当沈青临调整了手电的角度,利用光影的对比,那条几乎与岩石纹理融为一体的缝隙才显露出来。

“是门?”她有些难以置信。

沈青临走上前,伸出手在石壁上轻轻敲击。几处声音坚实,但敲到缝隙附近时,却发出了略微空洞的回响。“后面是空的。”他肯定地说道。他仔细观察着那条缝隙,试图找到开启的机关。石壁上布满了各种细小的符号,与之前通道中的类似,但更加密集。

他的指尖逐一划过那些符号,感受着它们凹凸不平的刻痕。当他的手指按压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形似扭曲火焰的符号上时,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块看似完整的石壁,竟然缓缓向内侧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一股更加阴冷、混杂着难以名状气味的空气从门后涌出,带着浓郁的霉味、血腥味,还有一种……类似金属和陶瓷烧制时产生的特殊焦糊气。

沈青临与阮白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绝。事已至此,退缩已无可能。真相,或许就在这扇门之后。

“跟紧我。”沈青临压低声音,率先侧身走进了那道石门。

门后的空间并不大,像是一间人工开凿出来的暗室,约莫十几个平方。与外面的溶洞相比,这里更加干燥,但也更加压抑。手电光束在狭小的空间内扫过,照亮了室内的景象,两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间暗室,与其说是秘密据点,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变态的实验室,或者说,一个邪恶的工坊。

暗室的中央,同样摆放着一个石台,但比外面的那个要小巧精致得多,更像是一张工作台。工作台上,以及四周靠墙的简陋木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器具。

这些器具造型诡异,大部分是沈青临从未见过的。有些像是某种精密的医疗器械,却又带着一种古老而邪恶的气息;有些像是炼金术士的瓶瓶罐罐,里面盛着颜色各异的不明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还有一些,则分明是用于陶瓷制作的工具——小型的拉坯机、各式各样的刻刀、毛刷,以及一个造型奇特的、小型的窑炉。

那窑炉约半人高,通体漆黑,不知是何种材质制成,表面布满了繁复的纹路,与骨瓷上的凤凰火纹有几分相似,却更加狰狞扭曲。窑口紧闭,但沈青临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余温从窑身上散发出来,仿佛不久前才刚刚熄火。

阮白釉的目光则被工作台上的一些东西吸引。那是一些半成品,有的是细小的骨骼,被人为地打磨成了特定的形状;有的是已经烧制成型的白色瓷片,薄如蝉翼,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描绘着与诅咒骨瓷类似的图案;还有一些,则是将骨骼与瓷片用某种透明的胶状物质粘合在一起的怪异物件,形状扭曲,透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人工感”。

沈青临的专业知识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他走近工作台,拿起一把造型奇特的、尖端带着微小弯钩的金属工具,仔细端详。这工具的精细程度,远超普通的陶瓷雕刻工具,倒更像是……外科手术用的探针或剥离器。

他又拿起一片尚未完全成型的骨瓷残片,那残片的一端,竟然还连接着一小块颜色灰黄、带着细密孔洞的……人类指骨!

“我的天……”阮白釉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脸色苍白如纸。作为法医,她见过无数惨不忍睹的尸体,但眼前这些东西,却让她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这不是简单的杀戮,这是一种……亵渎,一种对生命和死亡的极致扭曲。

沈青临的脸色也异常难看,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冰冷的器具,一种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逐渐成形。“这些工具……这些半成品……”他喃喃自语,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沙哑,“还记得我们在殡仪馆那具女尸体内发现的微型骨瓷装置吗?”

阮白釉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你是说……”

“没错。”沈青临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那些精密的工具和那些令人不安的半成品,“这些器具的构造原理,与那些微型骨瓷装置的制作工艺,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你看这些模具,”他指向架子上一排排小巧玲珑、形状各异的陶土模具,有的形似内脏,有的形似扭曲的符文,“它们太小了,不像是用来制作普通瓷器的。”

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栗:“他们在尝试……将骨瓷与人体结合。不,甚至可能……是用人的骨骼作为‘原料’的一部分,来烧制这些特殊的骨瓷,然后再将它们……植入活人体内!”

这个推断如同一道惊雷,在阮白釉的脑海中炸开。她想起了那具女尸肋骨上诡异的凤凰火纹,想起了那些深植于血肉之中的微型骨瓷。原来,那些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为制造,人为植入!

“这……这太疯狂了!”阮白釉感到一阵眩晕,“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和诅咒有什么关系?”

沈青临的目光投向那个小型的窑炉,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组织,或者说这个掌握了骨瓷诅咒秘密的人,他们不仅仅是在利用诅咒,他们还在……‘升级’诅咒,或者说,试图将诅咒‘具象化’、‘可控化’。”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继续分析道:“普通的骨瓷茶具,只是诅咒的载体。而这些微型骨瓷装置,一旦植入人体,就可能成为诅咒的直接‘控制器’或者‘放大器’。他们可能在进行一项可怕的实验,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更深层次地操控诅咒的力量,甚至……创造出能够主动传播或执行诅咒的‘活体媒介’。”

“活体媒介……”阮白釉重复着这四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想起了那个穿着月白旗袍,妆容诡异的女尸,想起了她肋骨上如同烙印般的凤凰火纹。难道,她就是这个可怕实验的……牺牲品之一?

“他们想用骨瓷诅咒的力量,来实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沈青临的声音冰冷而凝重,“这个目的,恐怕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邪恶和庞大。”

暗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在死寂中回荡。那些冰冷的器具,那些扭曲的半成品,无声地诉说着此地曾经发生过的疯狂与罪恶。

就在这时,阮白釉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工作台的角落,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青临,你看那里!”她指着一叠散落在角落的泛黄纸张,声音因为紧张而拔高了几分。

沈青临立刻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最上面的一张。那似乎是某种实验记录,上面用一种古怪的、混合了中文和某种西方字母的文字书写着密密麻麻的笔记。字迹潦草而狂热,许多地方还用红色的墨水画着各种标记和批注。

而在其中一张纸的页眉,用鲜红的墨水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永生之窑,始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