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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司看着徐栀疲累的神色,忍不住开口道。

【如果你在一开始就使用全力,也不会拖这么久。】

【虽然你能爆发出超越常人的力量,但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战局拖得越久,你的实力就越难发挥完整。】

【一边承受反噬,一边攻击任务对象,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如同喝水般简单的事。】

【你要认清这个事实才行。】

阿司无奈地开口说道。

闻言,徐栀有些心虚,“那我也是真的没想到这次任务会出现不止一只‘神秘’嘛。”

“要不是有那个女人的搅局,战场的风向才不会变艰难。”

另一旁,女人被弋鸢与追星两器所伤,消耗不小,看着朝自己围攻过来的众人,眼底满是不耐。

“你们,找死。”

月色涌动,树林中不停地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一路上,晏安收获了一众‘神秘’的怨恨目光。

他对此丝毫不在意,长刀在他手中犹如万花筒般,总能幻化出不同的刀招。

而溢着光彩的刀刃总能让那些试图杀死他的‘神秘’顿感胆颤。

晏安的眸中迸出一道寒芒,他看着这些拦路虾米,眼中的不耐疯长到了极点。

两道光芒闪过,寂静的树林被劈出了两道光秃的小路,出现在直线攻击上的‘神秘’瞬间就被斩得七零八落。

浅紫色的刀芒渐渐消散在空中,长刀倏得归鞘。

他身后,那暗红色的斗篷上沾满了‘神秘’的鲜血,但由于两者颜色接近,月光又被树枝遮住大半,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只是这刺鼻的血腥气倒是闻得清清楚楚。

晏安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他们,朝着树林深处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要趁着下一次地形、景色变化之前找到王面他们。

砰砰砰——

星痕、月鬼与檀香像是下饺子似的被女人的攻击弹飞进了水潭中。

刺骨的潭水冻得几人不停地打起冷颤,倒是身上的血污被潭水清洗得一干二净。

徐栀撑着刀,费劲地抬头看向女人。

王面还能坚持,但她已经不行了。

把【虚渺】投射覆盖至整片树林中已经将她掏空了,要不是有星痕在,她可能都坚持不到打败摩罗斯。

“这人,到底是谁。”徐栀咬牙道。

阿司眼眸一沉,看着不断负伤的众人,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是人,是精怪。】

徐栀顿时瞪大了眼睛,“精怪?”

【没错。】

【她的气息与自然之气相合,所以这才是你们没有发现她的根本原因。】

【要不是她耐不住性子出手干预了摩罗斯的攻击,你们是不可能发现她的。】

【她可以借用万物自然之力来治愈自己的伤势。与你们相比,她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永动机。】

“啊!”

舒芷宁被天平压到了地上,脸上的面巾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徐栀无奈的大声叹息道。

“中国人爱凑热闹的这个习惯能不能改一改!能不能排队来啊!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喜欢堆在一起爆发!”

王面被力量弹开,整个人摔向一旁,连翻了数个跟头才稳住身形,身后的斗篷被泥土蹭得沾满了脏污。

“月鬼?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成落汤鸡了。”

天平环顾一圈,摩罗斯在地上早已失去生机,所以眼下他们的敌人就是眼前的两人。

旋涡正拉着月鬼帮他不停地拍着后背;蔷薇在一旁脱下了自己的斗篷披在檀香身上;只有星痕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地上吐着潭水。

舒芷宁见天平的注意力被分散,忙起势踹开了他,用力一跃后跳开了众人的围攻圈。

决然地与众人的对手并肩而立,而女人也没有要伤她的意思。

嗖——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破空声,舒芷宁回身看去,无形的刀锋已然落下,斩落面巾的同时也连带着将她重伤落地。

“噗——”

舒芷宁吐出了一口鲜血,白嫩的脸上沾满了滴滴血梅。

她听见了攻击的声音,只是下意识的以为那是师父,等她想躲时已经来不及了。

晏安收回攻击从林中一跃而出,“王队,我来帮你。”

说罢,他连挥数刀朝着两人落下。

唰——

红绸迅速将她与舒芷宁包裹在内,晏安的攻击根本无法突破分毫,但他的下一击已经开始蓄力。

见状,徐栀赶忙倚刀起身,语气焦急道,“住手!”

晏安一顿,似是不明白徐栀为何会袒护两个敌人。

他从空中落下,周身扬起的灰尘全都沾在了他的斗篷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们不是敌人吗?”

王面喘着气看向徐栀,“一时半会儿难以解释,但是听阿栀的不会有错。”

“你就这么相信她?”

晏安不解地看向王面,话一出口,就连晏安也愣住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地问出这样的问题。

“相信自己的队友有什么问题吗?”

王面才是真正的不解,他疑惑地看向问出这个问题的晏安。

红绸褪去,舒芷宁捂着胸前的刀痕,满脸愤恨,但眉眼间却带着几丝戏笑。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个只会怀疑自己人的渣滓吗?”

晏安的瞳孔倏然瞪大,“宁宁?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如你所见,自然也如你所想。”舒芷宁咳了起来,大口的鲜血从腹部吐出,“别过来!”

身后树林中的叶片在眨眼间便汇聚成了一枚圆润的叶子球,攻向了正欲过来的晏安。

近百枚的叶片在碰触到晏安时顿时化为了尖利的叶刀,打得他连连后退。

“你既然说师父是叛徒,那你为何还要用一个叛徒的刀法?”舒芷宁眼中满是嫌恶。

“晏安,你要是还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就应该永远不再使用师父传授给你的刀法。”

“因为,你不配。”

舒芷宁朝后伸手,树枝应声折断,她紧紧攥着一端,冷眼看向王面几人。

晏安双拳紧握,额间青筋直起。

“我不配?”他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的字眼。

“为了偿还师父当年欠下的孽债,这些年我不分日夜的守护清潭市,为的就是替他赎罪,你却说我不配?”

“师父是无辜的!他何罪之有,又需要你假惺惺地在这里赎什么罪!”舒芷宁声嘶力竭的反驳道,突然,她笑了。

晏安呆愣地看着眼前的舒芷宁,看着她从低声轻笑到近似癫狂的大笑。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出声安抚,而是静静地盯着她。

徐栀则是趁此时机赶紧分药,“我猜等会儿一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赶紧吃药恢复,快快快!”

【这两人身上还真是有一种饰演苦情戏的天分在的。】

阿司趁此时机点评道。

徐栀抓了一把药丸,扶着王面的脑袋,一口气全塞了进去。

“阿栀,我要被你噎死了......”

王面拍着胸脯艰难地咽了下去,而后发出了一声感叹。

徐栀嘴角轻轻抽动,她抬手拍了拍王面,用着哄小孩的语气道,“那等下次,我温柔点儿啊。”

闻言,王面眼角疯狂抽搐,这种被人狂殴的场景难道还有下次嘛,我不要啊!

舒芷宁收了笑意,眼角已经湿润。

“晏安,你真虚伪。”舒芷宁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你或许敬他、畏他,可你却从未真正信任过他。”

“晏安,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啊,师徒相伴十一载,可你的心却从未被我们捂热。”

晏安顿感精疲力竭,该说的他已经说了。

既然舒芷宁不愿信他,那他说再多都像是在狡辩。

“你说完了吗?”女人侧眸看了舒芷宁一眼,“是要跟他们一起与我为敌,还是要跟我一起阻拦他们。”

晏安急了,舒芷宁可以恨自己、怨自己,但是她不能拿自己的后半辈子来做赌气的押注。

“宁宁,过来。”他说着,朝舒芷宁伸出了胳膊。

王面几人站在他的身后,时刻预防着女人的出手。

舒芷宁握着枝桠朝晏安走去,她见他嘴角轻轻抽动,似有放松的神色,心中不免嗤笑一声。

下一秒,树枝犹如利剑般直冲晏安的面门。

女人的身形倏得消失在原地,身后树林中的叶片被力量凝聚成绳索,迅猛地攻向王面几人。

“宁宁?”晏安难以置信的捂着身前,一道血痕印在他的手上。

舒芷宁眼见自己身份已经被揭穿,当下便毫无顾虑地用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攻击。

树枝缠绕着一圈凌冽的叶片,这使得潭影千叠刃的威力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