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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锦杀 > 第31章 访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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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暑季眨眼来临,天工坊里的小院人影攒动。

赵寒松穿着一件湿透了的短衣,时不时用毛巾擦拭额头的汗珠,将一盆盆液态香胰子倒入各种木制模具里,然后将木桶放在一旁。

只见他拾起石头上的书卷,就地坐下继续翻看起来。

树荫下,沈玉瓷和春桃并排坐着,吃着蜜饯,盯着赵寒松看。

“小姐,咱不去看铺子吗?”

原本春桃是喊姑娘的,可见到那么多邻居恭维顾婉儿,顾婉儿又打扮得像个贵女,春桃心理不平衡了。

她看了看沈玉瓷,和刚来京城时候相差无几,像个小娃娃,索性改口叫小姐,好让沈玉瓷认识到自己不输于那顾婉儿。

沈玉瓷嚼着蜜饯,下巴朝看书的赵寒松扬了扬,“打听一下这赵书生一日工钱多少?”

春桃将蜜饯收了起来,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家主子,“小姐,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使不得,这话可不能瞎说,我是看他读书多,脑瓜子比咱机灵,让他帮个小忙。”

将信将疑的春桃回了一趟铺子,拿了点银钱,递给了赵寒松。

看到银子,赵寒松惊得护住了自己新买的书本,视死如归地看着春桃。

“这是何意?”

“我家小姐想买你一日,帮她个小忙。”

赵寒松目光转向沈玉瓷,盯着她那张生无可恋的娃娃脸,叹了口气。

眼看赵寒松放下了书,沈玉瓷连忙起身往外走,赵寒松赶忙追上。

“沈姑娘,沈掌柜,这事我真干不了,读书人怎么能骗人呢?”

店铺外的小巷子里,沈玉瓷瞪着气喘吁吁的赵寒松,目露凶光。

“给你十两银子,够你三个月工钱了,干不干?”

“这不是钱的事情,你给我万两黄金也不能干这骗人的勾当!”

沈玉瓷倒是小瞧这书生,竟然这般有骨气,她走到赵寒松跟前,几近威胁道:“你去了定不会后悔,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沈姑娘,你就别胡诌了,我赵某想要的是功名,人家侯府平白无故会给我一个功名,开玩笑。”

说罢,赵寒松就要转身回天工坊。

赵寒松,这是你逼我的,沈玉瓷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了句话。

“想知道你的心上人去了哪里,就跟我去。”

原本已经离开的赵书生停住了脚步,他瞬间转身回来,“当真?”

申时一刻,赵大夫和沈学徒背着药箱,站在了侯府的大门。

青石板上传来仓促的脚步声,沈玉瓷扶正歪斜的医帽,抹了抹唇上的假胡须。

“大人这边请。”

当听到是千机二字的时候,引路的婢女二话不说就将二人往寝殿引。

寝殿门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怒吼。

“都滚出去——!!”

假扮太医的赵寒松瞅了一眼沈玉瓷,似乎在问他的心上人在哪里。

门开了,赵太医和沈学徒站在门外,一婢女哭喊着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衣袖上还沾着点点血渍。

锦被半垂在紫檀榻边,男子披着松垮的中衣依在床头,左手手心攥劲一枚绣有玉竹的香囊,右手手腕缠着的纱布渗出暗红。

屋内燃有花果味熏香,将血迹的气息掩盖。

花香里,沈玉瓷闻到了些许曼陀罗的香气。

是血液刺激了香囊里的曼陀罗,正常情况下是无法清除香囊上的曼陀罗汁气味的。

据说老侯爷先前请过不少名医就诊,都无功而返。

“微臣为殿下请脉。”

待沈玉瓷回过神来,二人已经站在季明渊的床前。

烟雾弥漫里,季明渊眼里迷蒙,面上带着癫狂的笑,似乎见到幻象似的,猛然从枕头下抽出匕首就朝前挥砍。

“滚开——!不准带走,她是我的!”

季明渊疯了?

沈玉瓷站在一旁观察着他,赵寒松装模作样地要给他看诊,忙活半天都没能碰到季明渊的衣角。

引他们进来的婢女候在寝殿门口,没有跟进来。

就在沈玉瓷发愣的时候,正在挥舞匕首的季明渊突然朝她袭来,尖刃停在了那双明亮的眼睛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赵寒松被吓得跌坐在地,药箱倒在地上,发出杂乱的声音。

直到此刻,沈玉瓷才注意到季明渊的脚踝,被巨硕的铜锁捆住,他脚踝四周有多处结痂伤口,还有几处新伤,此时正冒着血丝。

锁链另一端顶死在墙上,而她停留的位置,刚好就是锁链的长度。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季明渊将锦被扯过来,盖住了那粗壮的锁链。

紧接着一股狠劲袭来,沈玉瓷盯着他左手的香囊,一时间没避让开,被季明渊拉了过去,锁链扣在了她的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间隙,沈玉瓷夺走了季明渊左手攥劲的香囊,塞进了兜里,换了一枚新的握在手中。

赵寒松终于承受不住,“人呢,快来人啊!”

守在门口的婢女走到门口,就看到自家主子用锁链勒住了身材羸弱的那个小学徒,熟视无睹地转了出去。

求救失败的赵寒松连忙爬起来,想去拉沈玉瓷,却被季明渊瞪了一眼。

要死了——

沈玉瓷像要死的鱼,不停地翻白眼。

之前那个香囊没能害死季明渊,却将他带入了长久的幻觉中。

就在窒息前一刻,沈玉瓷恶狠狠拽了一把季明渊的头发。

季明渊吃痛松开了握紧锁链的手,沈玉瓷趁机脱离他的控制,一旁的赵寒松一把将她拉过去。

去而复返的丫鬟回来了,看到沈玉瓷推了季明渊一把,冷声道:“谁准许你们伤小侯爷的?不想活了!”

沈玉瓷死里逃生,气喘吁吁地看着她,实在没力气反驳,只好朝赵寒松看去,手指做了个溜走的动作。

赵寒松松了一口气,拖着她站了起来。

“殿下的病多是心病,今日早些睡下,明日就没事了。”

丫鬟冷笑着,拍了拍手,一群丫鬟冒了出来,全堵在门口。

“上次有个太医也是这样说的,本来我们也希望同他说那般好,可惜了,逃跑的路上,被府里的狼咬死了。”

“什么意思?”沈玉瓷摸出千机楼的令牌,递给为首的婢女看。

婢女看了一眼,不屑道:“木牌子,也好意思拿出来?”